同一首歌,黎娜唱出來的柔美感覺和席芸的深廣厚重是截然不同的。劉步陽得很有耐心,聽完了整首後才點頭:“唱得很好,不過因為你還在讀書,要以學業為重,所以我們不能用你,祝你明年考試順利。”黎娜很失望,垂了下頭後又鼓起勇氣問:“你能再考慮一下嗎?如果能得到這個機會,我就能得到很好的鍛煉,不會影響我學習的。”劉步陽問:“你父母什麼意見?”“我媽媽陪我一起來的,爸爸也很支持我。”劉步陽又問呢:“餘澤毅老師給你怎麼說的?”“……他叫我來試試。”劉步陽點點頭說:“你先出去等著,我們看過其他人之後再做決定。”……十五個人都麵試完之後,有一半被直接排除了,劉步陽和席芸再商量著從剩下的之中選。席芸對黎娜的意見是:“聲音是好,不過合音的時候可能會太突出。”劉步陽笑:“你決定吧,給不給這個機會。”席芸想了一下,說:“我自己也是這麼走過來的,當然希望能幫到她。”劉步陽點頭:“好,你自己去給她說。”焦急的等著的八個人又有三個被請走了,剩餘的就高興起來,黎娜是其中之一。席芸作為師姐和前輩,和黎娜說了些客套話。劉步陽則和黎娜的母親談了一會,消除彼此的一些顧慮。這五個人就要和瞰樂簽約了,做得好的話以後就是席芸的專職合音,要遵守公司許多繁瑣的規定。不過劉步陽沒空招待她們,急著去接廖姍。蘇藝杉和曾車旭一起在學校等著的,四人碰頭後就上車去吃飯。去的是南國之鄉,以前他們常常光顧的,因為蘇藝杉覺得那裡夠高級了,還可以幫助回憶。經理都還記得他們,笑臉相迎劉步陽:“好久沒來了。”不同的是這次是蘇藝杉做東,劉步陽他們點菜也沒客氣。蘇藝杉問:“老鄉喝酒嗎?”劉步陽說:“我要瓶啤酒。”蘇藝杉問:“我們一人一瓶吧?”劉步陽搖頭:“你們不準喝!”其實是蘇藝杉不能喝,屬於一杯就壞事的類型。蘇藝杉說:“高興嘛,四瓶!”酒菜上好後,蘇藝杉表現得比以前主動得多,舉杯說:“老鄉,廖姍姐,曾車旭,我謝謝你們。”廖姍說:“今天不準說客套話,乾了。”劉步陽說:“你們隻準喝這一杯,剩餘的都是我的。”杯子也不大,但蘇藝杉還是分了三口氣才喝完,不過杯子沒離開嘴唇。四個人點了六個菜,夠劉步陽吃的,他很快的饕餮起來。廖姍和蘇藝杉扯無關的話題:“你姐她們怎麼樣了?上星期在電視上看見了的,說開了個演唱會。”蘇藝杉搖頭:“不知道,我爸說最近不在平京。”曾車旭抱怨:“紅了也沒請我們吃頓飯,不夠意思。”蘇藝杉解釋:“可能是太忙了。”曾車旭說:“下次告訴你姐,席芸是劉步陽捧的。”蘇藝杉吃驚,看劉步陽一眼說:“姐上次是說過……”一個月之前,蘇藝汶難得的打電話給蘇藝杉關心她,順便打聽一下劉步陽的情況,可蘇藝杉不知道什麼也不願意說什麼。劉步陽笑說:“你姐他們拿了不少獎,真該好好宰宰。”說了一會後,曾車旭指著蘇藝杉的臉說:“你真不能喝,紅透了!”蘇藝杉的臉是紅彤彤了,她自己也覺得好燒。廖姍說:“以後誰要你喝酒都彆喝,尤其是白酒,一滴也彆沾!”曾車旭對廖姍說:“我覺得宋雲雅其實比你能喝,不過比你上臉些。”廖姍點頭:“嗯,她沒醉過。”劉步陽岔開話題:“喝酒厲害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瓶子都拿過來。”蘇藝杉卻問:“今天是不是應該把她們也叫來的?”她猶豫過的,最終還是沒克服掉心理障礙。廖姍和曾車旭倒不知道怎麼回答,劉步陽說:“不用,我喝不完六瓶。”過了一會,蘇藝杉說:“老鄉,我們都再喝一杯吧。”劉步陽搖頭:“你們不能喝了,快吃,吃完了我們去唱歌,你姐拿工資了,請客。”廖姍說:“我還沒你零頭多。”劉步陽笑:“所以才寶貴啊。”於是吃完了飯就去唱歌,似乎和以前一樣。“你們點,我唱。”劉步陽似乎興致很高。蘇藝杉給劉步陽點了受《等一分鐘》,劉步陽唱得認真,三個姑娘聽得入神。曾車旭點了首《平京一夜》,劉步陽怪嚎完了。劉步陽也給姑娘們點,讓廖姍唱《舍不得》,曾車旭唱《暖暖》。蘇藝杉被安排唱《不想長大》,小丫頭著急的表示自己不會,可劉步陽強求。蘇藝杉被趕鴨子上架,好在廖姍和曾車旭也拿起話筒陪伴。因為音樂的節奏的效果,三個姑娘一起唱得笑了起來,喊得越來越大聲,劉步陽聽得搖頭晃腦的。氣氛好像真的回到從前了,於是接下來就刻意的選一些歡快的歌曲。蘇藝杉問:“姐,你們會唱《被風吹過的夏天》嗎?我點了,你們一起唱。”劉步陽和姑娘們一起對唱,以前也有過,但今天感覺不一樣,因為其中兩個已經是女朋友身份,另外一個普通朋友,就隻能當聽眾了。蘇藝杉看著三個朋友,輕輕打著拍子,酒窩淺淺的。唱完後,劉步陽左右摟住廖姍和曾車旭的肩膀帶她們一起鞠躬:“謝謝,謝謝……後麵的朋友,你們好嗎,我要掌聲……”蘇藝杉笑著用力鼓掌。一直玩到八點,姑娘們聲音都快啞了,因為後麵全部是在喊。三個姑娘一起吼《死了都要愛》的場麵比較震撼。歌庫裡也有《且歌且行》和《纏繞》,雖然劉步陽沒收到過版權費。把蘇藝杉送回學校後,幾人意猶未儘的說再見。曾車旭突然邀請蘇藝杉:“過去睡吧,我們一床。”蘇藝杉連連搖頭:“不了,你們路上小心……今天好開心。”至少比前些日子好得多。劉步陽大方的說:“你們三姐妹以後可以常聚,我請客。”蘇藝杉笑笑:“謝謝老鄉,再見。”回家的路上,廖姍問曾車旭:“你在學校是不是沒怎麼和蘇藝杉一起?”曾車旭點頭:“我在這邊時間也少。”廖姍說:“其實她朋友也還多。”曾車旭笑:“跟我不一樣,一個朋友也沒有。”劉步陽說:“那你跟我一樣。”廖姍猶豫了一下說:“我要是還在學校估計也夠嗆。”曾車旭笑說:“你跟我不一樣,我是小三。”廖姍不高興:“彆亂說!我明天又是一上午的課,回去還要看看。”劉步陽說:“我好想去聽你講課哦。”曾車旭出主意:“你就裝成聽課的嘛,帶個筆記本就行了。”廖姍笑:“你要去估計也沒人知道……不過紙包不住火……下星期還要考試,試講,好煩啊!對了,鐘婕周末過來,說想租個房子住。”劉步陽說:“看學校附近有沒有?到時候幫她把東西送過去。”……星期二上午,劉步陽在安平的時候接到金雞獎主辦方的請求,說希望《神州》的主創人員都能參加,還隱約表示會有較大收獲。他們大概也是比安平的冷淡態度嚇到了,所以放低了姿態。眼看隻有十幾天電影節就開幕了,如果絕對的老大《神州》都沒熱情,那電影節肯定又是被罵個半死。劉步陽給曹厚林的指示是:“都聯係一下,儘快確定,有時間有興趣的就去看看。”曹厚林表示會辦好。他適應角色也快,和那些大牌交涉的時候姿態都擺得很正,沒給劉步陽丟臉。曹厚林還將代替劉步陽代表安平跑去贛昌參加電影節,進行一些學術研討和交流什麼的。劉步陽是想省事,但對曹厚林來說卻是個恩賜了。林菲現在給劉步陽發的郵件是越來越長,英語也越來越好。這次說起一部電影需要一張亞洲女孩的麵孔,是個小配角,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參加了試鏡,結果是在她之後的人都白等了。似乎好簡單,比在國內得個跑龍套的機會還容易。林菲的意思就是問劉步陽,她能不能接下這個角色,因為隻有幾句台詞,所以不會影響到學習啊什麼的。劉步陽回信還是簡單:公司送你去學習不是為了讓你演一個幾句台詞的配角,掙幾千美元的酬勞,做好你該做的事。席芸的擔心不是多餘的,錄合音的時候,黎娜雖然儘量收斂卻還是突出表現了自己的美麗聲音。席芸可能也多少有點大牌脾氣了,三次不滿意後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劉步陽還是很有耐心,給黎娜講解一下變調要點。黎娜聽得仔細,可又大眼睛盯著劉步陽請求:“總經理,我好喜歡這首歌,能讓我錄一遍試試嗎?”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這小姑娘真是不想乾了!席芸睜大眼睛看著黎娜,沒說出話來。不過任宜嵐就不客氣了,冷冰冰的問:“這是席芸的歌,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唱了?”要不是周圍人多,話肯定更難聽。黎娜頭微微一扭,說:“我隻想試試,又要不了多少時間。”餘澤毅估計是隻要是晚輩都關心,哄勸黎娜:“你是來做合音,這裡不是學校,說想唱就唱。”劉步陽還是笑:“行,你錄一遍,進去吧。”黎娜還打開自己的包包取出卡通杯子喝了口水才進錄音室。餘澤毅也還算認真的給黎娜錄了一遍,然後就一群人一起聽效果。還不錯,不過既然是專門挑給席芸的歌,黎娜的表現力就肯定不夠。劉步陽問黎娜:“你比席芸唱得好嗎?”黎娜搖搖頭,但並沒什麼羞愧或者內疚。劉步陽可能是起色心了,就沒表現出什麼威嚴,還算溫和的說:“什麼時候覺得比得上席芸了,再提這種要求不遲……”看看另外幾個合音,說:“你們也一樣。”席芸覺得爽,站起來說:“再來,都專心點!”這次黎娜勉強過關了。休息的時候,黎娜居然在旁邊輕哼起來,明顯在揣摩席芸的發聲和呼吸。一群人比較無語,任宜嵐冷淡的說:“這是講天賦的。”黎娜也微笑得有點冷。走之前,劉步陽抽幾分鐘時間和黎娜聊一會,問:“第一天工作,有什麼感受?”黎娜雙手按在椅子兩側,聳著肩膀身體一搖一搖的說:“環境很好,我喜歡鋼琴……午飯也好,就是水果種類太少了。”劉步陽問:“提要求?”黎娜搖搖頭:“你問我感受,我就說啊。”劉步陽笑:“我問的是工作感受。”黎娜就想著說:“席芸唱得很好,我要多學習……我以前還以為是做出來的。”劉步陽問:“聽得多嗎?”黎娜像在聽什麼節奏音樂一樣的點頭:“嗯,是少數幾個會唱歌的人之一。”劉步陽又問:“你自己呢,會唱嗎?”黎娜不謙虛:“會,至少比絕大部分人唱得好……席芸聲音沒我好,要是唱適合我的,就不一定強過我。”劉步陽笑:“這個機會還是席芸給你的,你這麼說她。”黎娜說:“我謝謝她啊。不過機會是自己把握的,我要不求你,麵試的時候你就叫我走人了。”劉步陽奇怪:“你適應得快啊,麵試的時候我看你還有點緊張呢。”黎娜不以為然:“我是奇怪,總經理這麼年輕。”劉步陽問:“是不是沒威信了?”“不是啊。”黎娜搖頭,“能錄出這麼好的歌,說明你也是個人才。我還知道《神州》也是你公司拍的。”劉步陽問:“調查過啊?”黎娜得意的說:“我就衝你公司來的,新竹要簽我我沒去呢。”“歌手不當做合音,不虧大了?”“暫時的,我肯定能出唱片。”劉步陽不笑了:“如果我說我後悔了,不想簽你了呢?”黎娜的腰直了一下,小心的打量著劉步陽,懷恨在心的說:“那我就去彆的公司,一定比過席芸。”“這麼有信心?”“沒信心能做什麼事?”劉步陽說:“好,我怕你,還是留你下來吧。不過你以後要和同事處好關係,席芸是你的前輩,要尊重。”黎娜點點頭:“我沒不尊重她,其實我早知道沒她唱得好,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什麼感覺。”“好,慢慢努力吧,今天先下班。”黎娜站起來告辭,走到門口又回頭:“哎,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錄用我。”“謝謝,不過我還有事。”“那下次吧。”黎娜無所謂。劉步陽直接回家,因為姑娘們已經集合了,韓淑雯接的曾車旭,宋雲雅接的廖姍。他一進門就被韓淑雯投入懷裡:“蘿卜,餓了沒?”劉步陽解風情的說:“餓了,中午吃好少。”“嘻嘻,蛋糕馬上就好,還要十分鐘。”宋雲雅還在幫韓淑雯善後,盤盤碗碗夠得清洗的。蛋糕還是隻有小小一個,每人分拳頭大一塊。劉步陽享受並誇讚一番後就去做晚飯,姑娘們玩宋雲雅和廖姍下午買回來的撲克牌。因為沒籌碼,就玩拖拉機,廖姍和宋雲雅搭檔,曾車旭和韓淑雯一邊。韓淑雯還需要學習,但也有點耐心,因為劉步陽會抽空過來幫忙。一對大王拿在手裡多好看啊,所以有二十分的時候韓淑雯也舍不得大上,把一對小三出了下去。等廖姍再出對子,逼得韓淑雯不得不跟上一對大王卻沒分拿的時候,曾車旭沒氣得不輕。再後來曾車旭和韓淑雯就打起電話來,曾車旭指導:“有分沒,下分……能殺就殺……這麼多,早清主啊……”韓淑雯不耐煩:“我自己出,你彆問。”廖姍和宋雲雅有競技精神,不通氣但是配合得不錯。“我就知道你下麵肯定分多。”“我還怕守不住。”……吃飯的時候,姑娘們都喜歡烤的大對蝦。宋雲雅問劉步陽:“你做不做大閘蟹,石曉慧爸爸說送點過來。”估計石建軍是個好吃的師長。廖姍說:“出去吃算了,自己蒸好殘忍。”這就是她饞嘴的善良。宋雲雅說:“外麵一般都是假的。”曾車旭說:“超市有,上百一隻呢。”宋雲雅平淡的說:“也是假的,買不到。”韓淑雯奇怪:“螃蟹還可以做假的啊?怎麼做的?”……吃完飯了繼續玩牌,之前老輸的韓淑雯也樂意,因為現在有劉步陽給她當軍師了。不過運氣不好也沒辦法,宋雲雅一對A把梅花的五十分收光了,就樂得一笑,然後就是一個持續一秒鐘的響屁。廖姍沒動作,曾車旭快速瞄了宋雲雅一眼收回目光,韓淑雯烏溜溜的眼珠左右轉,輕笑得有點壞。宋雲雅自己麵無表情,但出牌的動作變得十分敏捷了,出手收手都很快。劉步陽舉手:“坦白從寬,是我。”這掩護得住麼,宋雲雅狠瞪了他一眼。劉步陽還繼續:“我一般放屁都不響的啊……有個笑話,說病人對醫生訴苦:醫生啊,我有個很大的煩惱……”宋雲雅抓起桌子上的散牌扔劉步陽臉上去了,於是他住嘴了,姑娘們繼續玩牌。起碼過了一刻鐘,莊家都換成韓淑雯了,她慢慢的理牌,終於忍不住對劉步陽說:“你笑話還沒講完。”……日子,就這樣過著。十月二十五號,金雞百花電影節結束,金雞獎的頒獎晚會上《神州》的主創人員基本全部亮相,主要演員和導演都盛裝出席。收獲並不大,隻有最佳電影,最佳音樂和最佳劇本三項。在平京陪著姑娘們的劉步陽收到了許多人的感謝和恭賀,可得獎的編劇謝正卻沒表示點什麼。謝正現在是身價大漲,找他寫劇本的人都排隊到幾年以後去了。但謝正知道那劇本其實是劉步陽寫的,他是編了些對白,但對故事情節沒什麼貢獻,而流行開來的一些經典對白還是劉步陽自己改進去的。田澈泉又是一肚子火氣,他真的不覺得那個得獎的人比他拍得好。他好歹也是國內幾大導演之一了,就因為不是正統出身,一直沒得到過那些人的認同。值得一提的是曹厚林回來後向劉步陽彙報,說郝書培對和安平的合作非常之期待。郝書培是國內最大牌的製片發行商,他和萬易傑不同,自己是科班出身,做過演員和導演,拍的還是口碑不錯的文藝片。郝書培是近幾年才突飛猛進的,作為國內商業大片的開山始祖,他招攬了幾個大導演和大公司,每年拍一兩部大片,積累了無人可敵的人脈關係。郝書培對商業片的運作非常有想法,結合國內的實際情況,把每部片子都搞得風生水起,雖然口碑沒賺到多少,但錢是收了個盆滿缽溢,掌管的集團公司在整體實力上要比萬易傑強上一截。如果劉步陽是和他合作拍《神州》,肯定會省心不少,指不定質量還會提升。不過郝書培的總部在浦海,不是平京。郝書培是討好了曹厚林的,希望能通過他和劉步陽對上話,聯絡一下感情,而且還以個人名義給劉步陽傳真了賀信。劉步陽還是得回應一下,就寫了郵件,表達了感激和仰慕,但是沒什麼合作的意願。萬易傑和郝書培顯然是競爭隨手,在劉步陽出現之前就是,現在就更是,因為劉步陽把萬易傑的地位提升了。雖然沒有個人恩怨,但在商言商,郝書培要爭取,萬易傑要提防,劉步陽夾著為難吧。能為難,也是地位的象征啊!天是越來越涼了,姑娘們開始穿得多起來,對買衣服這項集體活動也越來越熱心。廖姍在韓淑雯的建議下買了兩頂帽子,越來越時尚。宋雲雅也在被同化,不再多介意把自己打扮得很迷人。姑娘們都很享受劉步陽享受她們的美麗的眼神。曾車旭已經開車去學校或者俱樂部了,反正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有劉步陽接送的時候就免了。廖姍還是不肯開車上班,說學校沒年輕人這樣,何況她還是一女孩子。十月三十號下午,姑娘們又在練習《秋天》的最終版本,鋼琴前的三個人已經越來越熟練了,配合得很不錯,可以合力考個六級證了。雲晴又來敲門,帶著手風琴和自己烤的博餅,以及新完成的幾頁書稿,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雲晴不像楊菁那些人一樣滿嘴的客套和虛偽,她雖然快四十歲了,可感情比較外露,語言簡單,意思明了,溫和得很真誠,愛好又比較高雅,尤其是還擁有幸福的愛情,所以姑娘們都比較喜歡她,並不覺得每周末下午的幾個小時是被打擾了。女人們玩音樂,劉步陽就看雲晴的文稿。雲晴有比較好的英語文學素養,句子美麗,淺顯而豐富。雲晴和姑娘們的話也漸漸多起來,並不是打聽的關心下姑娘們的家庭狀況什麼的,但每當她自己意識到有問題的時候就會及時打住。比如她不關心韓淑雯家有多富有,宋雲雅家有多大勢力,更不好奇劉步陽是如何把四個美麗的女孩子集合起來的,連輕微的旁敲側擊都沒有,甚至看見院子裡整齊的四輛車都沒多注意兩眼。但是關係看起來不錯後,廖姍她們就會關心得比較多,因為人家的家庭很正常嘛,就問:“在國內有親戚嗎?”雲晴說:“應該有,但是我不認識。我爺爺二十歲不到的時候去的巴西,是閩南人。我丈夫的爺爺是台灣……國名黨的將領,六十年代移民到美國的……因為我從小就聽爺爺說平京,所以我就很想回來,丈夫依了我的。”淡淡的幸福的笑。宋雲雅就問:“那你和水先生,有兄弟姐妹嗎?”雲晴也坦白:“我沒有了,丈夫還有個哥哥,現在在美國。我的父母和公婆都是他們在照顧。”公婆這個詞讓她想了一下。曾車旭說:“那兄弟感情肯定很好,你們也可以時不時過去玩。”雲晴很有意境的說:“我不會離開這裡了,我愛這裡,這麼安靜。”宋雲雅笑:“我是沒覺得有什麼好……回來了都去過那些地方?”雲晴夫婦卻並沒看遍大好河山,就在平京周圍走了一圈。雲晴的表情突然變得傷感起來:“我不太喜歡出去,因為我怕看見小孩子……這也是我不敢交朋友的原因,我不想讓悲傷感染彆人。”說完又勉強的笑笑,看著姑娘們,似乎希望得到理解。姑娘們沉默了一下,廖姍說:“我覺得你已經夠堅強了。”雲晴看著姑娘們同情的眼神,突然把臉捂住哭了起來,並不猛烈,但是持續了起碼五分鐘,可把姑娘們難受壞了。劉步陽還好,提醒韓淑雯給雲晴遞紙巾。雲晴停止了哭泣後就把眼淚擦乾淨,深呼吸一下後對姑娘們不好意思的笑笑:“真對不起,雖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但悲傷總是忘不掉,需要發泄一下,已經成習慣了。謝謝你們,讓我感覺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