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該回家的姑娘們各自回家。廖姍和劉步陽一起吃過午飯後就去學校找蘇藝杉,廖姍開的新車,劉步陽一路照看。到學校後劉步陽就去找自己的同班同學了,因為班長昨天通知他今天下午全班聚會。本來是計劃在長假期間舉行的,可有幾個人回家或者出去旅遊了。廖姍直接去了蘇藝杉的寢室,小姑娘正在洗衣服。寢室裡幾個女生和廖姍也算認識,對她個人也沒有壞印象。在廖姍主動幫蘇藝杉洗衣服的情況下,幾個人就聊開了。廖姍傳授了一些學習和找工作的經驗,鼓勵大家讀本科或者考研。有人問廖姍自己為什麼不考研,廖姍就說讀書讀累了,想早點掙錢自食其力。有人說劉步陽不是挺有錢麼,廖姍就說他有錢是他的事,得到了一點仰慕。羅盈對廖姍的態度也算正常,至少不會像看曾車旭那樣看她。把幾件衣服晾上後,蘇藝杉就說和廖姍出去走走。兩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還真像姐姐和妹妹。“還是讀書好啊,不上課就可以玩,我現在得天天蹲辦公室。”廖姍有些懷戀起來。蘇藝杉就關心廖姍都教些什麼,麵對學生是不是會緊張,同事關係如何。廖姍說:“因為不是公司,稍微好一點。不過部門之間也是鬨來鬨去的,哪都一樣。”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的待遇,廖姍不由得為蘇藝杉的未來擔心。倆人走了一段後發覺無聊,蘇藝杉就會寢室拿拍子去打乒乓球。羽毛球場地就在乒乓球場旁邊,劉步陽正和一個同學搭檔雙打,都是他剛剛去班上的寢室認識的。因為是集體活動,所以周圍還有好些同班的人在玩。倆人都看見了劉步陽,蘇藝杉看廖姍一眼,不知道怎麼辦。廖姍就叫劉步陽:“唉,你們不是去唱歌麼?”劉步陽殺了個球後回頭笑:“計劃變了,先玩玩,晚上去。丫頭,你姐不會,殺她個光頭。”蘇藝杉笑笑:“我也不會……老鄉班上聚會啊?”劉步陽點頭:“晚上彆和你姐喝酒,我就等她照顧了。”廖姍說:“沒人管你,醉了就上這台子上睡一晚吧。”說著就拉蘇藝杉去找空台子了,離劉步陽還挺遠的。劉步陽的搭檔問他:“你女朋友啊?挺漂亮。”劉步陽點頭:“剛畢業的,比我地位高。”附近同班的人都看看廖姍,尤其是女生。一個男生問:“劉步陽,你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是不是都陪女朋友去了?”劉步陽訴苦:“男女比例失調,做男人不易啊。”有人笑:“女朋友難找,工作比女朋友還難找,沒法活了。”有人問:“劉步陽,經常看你開車上學哦?”劉步陽說:“多啊,開跑車的都有。”就有人說:“我看網上照片有開蓮花和法拉利的呢。”“寶馬也不錯啊。”劉步陽笑:“可是打腫臉充胖子的滋味不好。”……蘇藝杉和廖姍把乒乓球拍過來送過去的,倆人都很客氣。蘇藝杉選擇了背對劉步陽的方向,廖姍就時不時看劉步陽一眼,發現他沒怎麼表現。看看廖姍現在的眼神,回想當初的難過情形,並不知道中途這麼長時間劉步陽他們是如何度過的蘇藝杉內心並不平靜。廖姍太菜了,確實沒蘇藝杉打得好,稍微有點旋轉的球就會接偏,有機會殺球的時候她也能扣飛,但樂得個哈哈笑。廖姍開心,蘇藝杉也笑。劉步陽那邊先散場了,過來和蘇藝杉再見,說:“丫頭,晚上陪你姐去吃燒烤。”蘇藝杉聽話的點點頭。廖姍說:“那你把鑰匙給我,你們什麼時候能完啊?”劉步陽把車鑰匙給廖姍,說:“你們小心啊。估計要到八九點,給你打電話。”蘇藝杉說:“老鄉再見。”似乎有點甜。劉步陽走後,廖姍和蘇藝杉又玩了一會,然後回寢室洗個臉,然後去逛街。廖姍開車很小心,說:“才買幾天,還不太習慣。”蘇藝杉笑:“我不怕。”廖姍又說:“等什麼時候方便了,你可以去家裡玩。”蘇藝杉有些吃驚,說:“不要了……我和她們不熟。”廖姍說:“接觸兩次就好了,都挺好相處的。”蘇藝杉這個外人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些尷尬的沉默。廖姍看蘇藝杉一眼,問:“是不是難以想象?”蘇藝杉更尷尬了,艱難的說:“沒有……你們好就行。”廖姍笑:“是好啊,還有你這個妹妹嘛,還怕你不認我了呢。”蘇藝杉連連搖頭:“不會的。”廖姍說:“那就好,姐妹說話就不用那麼拘束。”蘇藝杉明白的點點頭,鼓起勇氣問:“廖姍姐,你是不是已經不傷心了?”廖姍猶豫了一下,笑說:“或許吧,你彆提醒我。”蘇藝杉搖搖頭:“我不明白。”廖姍問:“你說戰火紛飛的年代,隨時可能沒命的時候,那些人是怎麼生活怎沒想的?”蘇藝杉說:“那不同,那是自己沒得選擇,是無奈。”廖姍說:“沒得選擇也還是要生活啊,人都有適應能力嘛,我比他們好得多……我就說我會自我安慰吧。”蘇藝杉傷感的說:“你付出太多了……以前我看你和老鄉就像童話裡的王子公主一樣……”廖姍笑:“現在更像童話……其實你老鄉付出也多……”蘇藝杉急道:“感情不能用錢來衡量的……”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廖姍沉默了一下,失望的問:“你這麼看我們的?”蘇藝杉連忙說:“對不起,我不是的……”廖姍搖頭:“沒關係,都會這麼想。”蘇藝杉漲紅了臉,眼眶裡瞬間變得淚花滾滾的,說:“廖姍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廖姍安慰:“傻丫頭,說了沒關係,你這麼說說明你還關心我這個姐姐嘛……你老鄉是有點錢,但他付出的比錢多得多……不是說他就有多偉大多有理了,但至少他付出了。曾車旭說過,如果是想玩女人,用那麼多錢,彆說四個,四十四百個也有了。”蘇藝杉驚詫的看著廖姍:“你怎麼能這麼說!愛情不是用來玩的!”廖姍問:“那你說愛情的目的是什麼?”“幸福!”蘇藝杉毫不猶豫。廖姍問:“我說我有幸福,你相信嗎?”蘇藝杉沉默。廖姍就繼續:“愛情,就是為了滿足愛和被愛的精神需要,可能的話就爭取幸福……不知道是不是騙自己,我現在覺得我們勉強做到了。”蘇藝杉搖頭:“我想象不出來。”廖姍笑:“那說明你還清醒。你也該交個男朋友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啊。”蘇藝杉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臉熱起來:“我沒想過……要專心讀書。”廖姍說:“好男孩子還是很多的,不是誰都像你老鄉一樣。”蘇藝杉沉默了一下,輕聲說:“我一點也不懂老鄉。”說不懂是比失望好得多。廖姍自大起來:“除了我,沒人了解他。”蘇藝杉問:“曾車旭……她們呢?”廖姍又笑著留點餘地:“愛情也不需要那麼多了解……又堵車!”……劉步陽和全班一共三十來號人先去吃飯,比較便宜的酒樓,班長操心訂的三桌菜,一桌估計也就兩三百塊。為了節約錢,三箱啤酒是外麵買了帶進去的,劉步陽好表現的提了其中一箱。男女交叉平均了坐,和劉步陽一桌的三個女生沒對他表現出興趣。開吃後,劉步陽厚著臉皮給每個同學敬酒,都認識一下。有人熱情的一口悶,有人冷淡的意思一下。吃完飯也才六點,接著就去唱歌,劉步陽給廖姍打電話,知道她們正在逛街,但什麼也沒買。KTV也是挺便宜的那種,能坐十幾個人的大包間三個小時隻要一百多塊。劉步陽壓著嗓門唱了兩首,得到些掌聲。廖姍和蘇藝杉兩人買了點發卡皮筋什麼的後就去吃飯,廖姍找了個賣海鮮燒烤的小店,不去吃那虧死人的自助餐。廖姍說起去歐洲的時候吃了些什麼美食,蘇藝杉認真的聽著,不羨慕,但是想接收些信息。廖姍或許是刻意的讓蘇藝杉知道她們幾個姑娘平日和劉步陽的一些瑣碎的生活狀態,當然,有些話題譬如睡覺什麼的就是不提的。蘇藝杉也不關心那些在她看來和愛情關係不大的事,但是吃驚於廖姍描述的時候從冷靜中表現出的一點點幸福滿足的感覺。廖姍說:“他是用心用力的在對我們好,也該得到點回報。”蘇藝杉不客氣的問:“那以後怎麼辦呢?”廖姍說:“我們是被動的,還是等他安排吧。”蘇藝杉輕輕歎氣,安慰廖姍似的說:“謝謝你給我說這些。”畢竟這種話題不是很容易開口的。廖姍笑:“我還謝謝你願意聽呢,除了你也沒人說了。”蘇藝杉又傷感:“感覺離你們好遠了……”廖姍說:“我沒這麼覺得啊,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我們還是朋友。”蘇藝杉努力輕鬆的點頭笑笑,說:“家裡想讓我請你和老鄉吃飯,謝謝你們。”廖姍說:“說是朋友了還這麼客氣。”蘇藝杉說出自己的擔心:“我是怕打擾你們……”廖姍說:“再這麼說我生氣了!”蘇藝杉還是繼續:“我也不知道和老鄉說什麼……”廖姍安慰:“他也把你當妹妹的,你沒什麼好擔心的。”蘇藝杉笑笑。八點的時候,廖姍和蘇藝杉回到學校,兩人聊著天等劉步陽。劉步陽是和一群醉醺醺的人一起回來的,感情不錯的在寢室樓下分手了後就去蘇藝杉寢室下麵接廖姍。蘇藝杉還是自己說:“老鄉,我想什麼時候請你和廖姍姐吃飯,還有曾車旭。”另外兩位就免了。劉步陽說:“那當然是越早越好,明天晚上吧。”“好。”蘇藝杉有些高興,還怕會被拒絕。劉步陽笑:“我中午不吃啊,你多準備點錢。”廖姍說:“你那飯量不說也知道。”分手的時候,蘇藝杉帶著酒窩說:“廖姍姐再見,老鄉小心開車。”回去的路上,廖姍說:“小丫頭挺關心我們的。”劉步陽興衝衝說:“我們要幸福!”廖姍埋怨:“做你朋友都累,還彆說女朋友了。”“所以我朋友少啊,還好女朋友多……賺了!”廖姍認真的說:“她很感激你,可沒機會表達。”“我明天多吃點。”“她不會想多吧?”廖姍直白點。劉步陽搖頭:“不會,要不是以前還有點好印象,早鄙視死我了。”“你不覺得這挺殘酷?”劉步陽有點內疚:“就當我已經道歉了吧……小心看路,這麼多話!”星期一,安平又收到個勉強的好消息,金雞獎的提名名單公布,《神州》得了七個提名,和以往大片不受待見的情況比已經很幸福了。其實萬易傑是不喜歡這個獎項的,說從評審到主辦方都簡直是個行業笑話,他以前甚至公開炮轟過。可劉步陽初來乍到的,得討好這些業內知名人士啊,就都報了名的。但是一個月前主辦方聯係到他,試探著問《神州》希望獲得什麼成績時,劉步陽表現出了高尚的品德,沒搞什麼交易。田澈泉也不喜歡金雞獎,他早前幾年拍了部口碑和票房都很好的片子去參賽,可那些所謂的藝術家評審連個安慰獎都沒給他,所以後來他和萬易傑倆人就聯合起來無視金雞獎。《神州》確實是商業化大片,但是也是有內涵有氣節的啊,而且現在儼然已經成了華語電影史上的一個大驕傲,金雞獎的那些老頑固可能也意識到不給麵子不行了,於是七個提名打賞,估計製片方得高興好一陣呢。最佳影片,估計有戲,但競爭對手是很強大的反應農村生活的高質量文藝片。最佳導演,估計沒戲,因為田澈泉鄙視過他們。最佳女配角,給個表現還錯的女演員的,但也估計沒戲。最佳劇本,勉強有點文化底蘊吧。最佳音樂,希望很大。最佳美術和最佳攝影,要是得獎絕對是理直氣壯,得不到,那也彆多意外。金雞獎主辦方很高姿態的通知安平這個好消息,並要他們準備出席者名單,聯絡被提名的人。劉步陽就都讓下麵的人去做了,他懶得說什麼。難道打電話去問:“金雞獎你去不去啊?”這讓人家多難揣摩他意思的,反正他自己是不會去的。而彆人去了,就多多少少是給了他一個人情。相比金雞獎,劉步陽更關心席芸。一首新歌《結束後的堅持》有一部分的合音,劉步陽和黃霖文餘澤毅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用純女聲,而且要比較清亮點的。圈子裡職業的合音並不多,那種年輕的嗓門更少,許多歌手的合音都是臨時的或者是朋友。劉步陽就把這個任務給餘澤毅和人事經理,讓他們去找十五個合格的合音,然後再由他和席芸挑選出五個最終人選。要找十五個需要工作而且有合音經驗的人並不難,但餘澤毅還是花了些功夫,聽了不少人的聲音,從大約四五十個人裡挑選出了十五個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之間的女人,並告知她們星期一下午到瞰樂唱片公司總部麵試,如果通過,以後就能做正在衝天的新星席芸的合音了。今天就是麵試的日子,年齡外貌參差不齊的一群女人等在哪裡,但似乎都是有經驗的人,至少比席芸當初被劉步陽麵試的時候要放鬆一些。席芸和劉步陽坐在長桌子後麵,說了些話後就叫第一個麵試者,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子,還在讀書,但是經驗似乎不少。“你就是席芸……你好,我是你的粉絲!”這個女孩子一進來就死盯著席芸看,激動的神情不像是演戲。席芸不好意思的笑笑,等劉步陽先問問題。劉步陽隻敷衍了兩下就打發人了,對席芸笑說:“為了不讓你驕傲,我們還是儘量不要歌迷。”席芸點點頭:“總經理,我懂。”劉步陽不懂餘澤毅為什麼會讓一個才十八歲,剛高中畢業的女孩子加麵試,但既然叫彆人來了就還是見上一麵,何況照片上還挺好看的。到底是才十八歲的女孩子,進會議室後視線有點收縮,身體有點硬,但自我介紹的表現還算大方,也敢正視劉步陽和席芸,而且一點激動都沒有。黎娜,今年五月滿的十八歲,可憐的是沒考上夢想的音樂學院,現在在準備明年的又一輪碰運氣。黎娜比席芸好看,一張白淨的鴨蛋臉,五官都屬於標致的類型。雖然眼睛不夠大,但可以化妝彌補,還有顆小虎牙。馬尾辮齊劉海,衣服穿得比較純,身材還有點青澀。黎娜參加過一些歌唱比賽,拿過一些小獎。劉步陽打聽清楚後就問:“為什麼沒考上?知道原因嗎?”黎娜搖頭:“我不知道。”一點也不謙虛。席芸說:“你知道什麼是合音嗎?”黎娜輕笑一下,點頭:“我知道。”席芸說:“可是你沒有經驗。”黎娜猶豫了一下說:“我能唱好歌。”席芸笑笑,有點不以為然,等劉步陽定奪。劉步陽就說:“隨便唱一首。”黎娜這孩子很不懂事,居然唱席芸的《纏繞》,不過隻唱了兩句後就讓席芸的脖子伸了一下。好清澈甜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