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特和文森特轉了一圈居然碰頭了,卻怎麼也找不到宋真理。“恕我直言,文森特老兄,這位小姐到底是什麼來頭你清楚嗎?”奧古斯特向文森特打聽。“我隻知道,H先生把英國館的擁有權送給了這位小姐,並且在信上囑咐我照顧她並隨時把她的情況報告給他。”“這麼說那位Mr.H對她周圍了如指掌是你在通風報信咯?”奧古斯特自動遠離文森特一步。文森特也不隱瞞:“有一部分是,但是Mr.H的眼線肯定不止我一個,因為他掌握到的關於宋小姐的信息比我要多得多。”“你說他們倆是什麼關係呢?”奧古斯特八卦了起來。“您還記得您跟小姑娘說要想成為成熟的大人第一步是什麼來著?”文森特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兩個人在方圓幾裡尋找,沒有發現宋真理任何蹤跡。草叢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兩個人都提起了警惕心,做好了麵對一切龐然大物的準備,但是從草叢中竄出來的卻是宋真理的金毛狗歇洛克。歇洛克的毛上麵沾滿了,打了綹兒,看起來臟兮兮的。文森特看到它的項圈上麵還拴著遛狗繩,一見到他倆就急切地朝著他倆汪汪汪地叫,就猜到大概宋真理遇上了什麼危險,趕緊卸掉歇洛克的遛狗繩,跟著歇洛克去尋找宋真理。宋真理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麵,麵前是一張桌子,羅斯瑪麗正如同伊莉莎一樣躺在桌子上麵,頭頂上方放著一個金色的杯子。從周圍環境來看,宋真理判斷自己現在依然在荒郊野嶺,他們身處於在一條停靠在岸上的大船上,周圍湖麵上麵被很多漂浮的白色蠟燭照亮,在肅穆當中莫名的出現了一點浪漫氛圍。在閃閃爍爍的燭光之下,宋真理看到羅斯瑪麗小姐已經不是視頻裡麵的裝扮了,換上了白色長裙,頭上戴著枯萎的鳶尾花花枝編成的花冠。原先的例外兩件套被兩根長樹枝撐起來做了船帆。宋真理這時候忽然發現,原來外套和長裙背麵的圖案重疊在一起的話正是彗星撞擊木星的場景,雖然不很寫實,但是從輪廓來看和掛在古堡壁爐上的那幅畫很像了,“你知道嗎,你的名字讓你變得非常幸運。”威爾遜已經脫掉了白色皮毛,穿上了西裝打上了領結,像是真正的新郎一樣胸前彆著玫瑰花:“不管是我的教義還是我的妻子所服務的科學,都在追求真理,而你就是真理,天上的父說你可以搭上這列車隨我一同去往永恒的明日花園。”What the hill,你不這麼中二會死嗎?不過看情況是,他是因為太中二了所以決定要帶著宋真理和羅斯瑪麗一起去死。“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宋真理問:“你是怎麼把伊莉莎小姐的屍體帶出來的?”“嗬嗬,你的狗狗都會坐電梯,我把我姑媽的遺體取出來有什麼難的?我想殯儀館的守夜人應該和你說過聽到過房間裡的腳步聲了吧?那正是我在房間裡行走的聲音,當時我穿著白色皮毛偽裝,他看到了以為我是什麼神獸,我威脅他給我鑰匙,他不敢不聽就給我拿了。之後他肯定不敢承認自己監守自盜。”“So,你也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人啊……”宋真理鄙視道。威爾遜並不氣惱,反而笑道:“隻有天上的父無所不能。”我看你是沒救了。“既然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是不是該把乙太交出來了,你不會真的想要炸毀倫敦吧?”威爾遜表現得有點兒茫然:“我當然不想,我隻想帶著我心愛的羅斯瑪麗到父親的花園裡,所以我根本沒有拿走乙太,乙太在銀狐犬那裡,他們組織為未來-倫敦的對頭公司竊取乙太。”所以根本沒有人打算炸掉倫敦?那我們三個這一下午豪情萬丈熱血沸騰地東奔西走是為了什麼?“你的狗呢?”威爾遜忽然搜的一聲站起來問:“你耍我?!”宋真理點了點頭,回答說:“對,我耍你,畢竟我可是Hard Truth啊,當然要腹黑了。”威爾遜發覺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上前一步掐住了宋真理的脖子。宋真理立刻對他喊:“此處的你如果現在掐死了一個人,那在彼處就會有一個你被彆人掐死,如果天上的父得知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讓另一個你的‘自身’死於非命,他還會接納你和羅斯瑪麗嗎?”威爾遜聽了手一抖,趕緊從宋真理的脖子上麵拿了下來,嘴上說著:“天上的父原諒我,我尚且年幼無法與您的淡定相提並論。”你已經老大不小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呢?“如果你帶我去了你說的天父的花園,我對天父說是你強迫我到了他的花園裡麵,你說他會怎麼樣呢?”威爾遜聽了露出了醍醐灌頂的表情,旋即有很懊惱,最後他下定了決心,給宋真理鬆綁了,對她說:“你快走吧,彆打擾我和羅斯瑪麗的婚禮!”宋真理聽說他要放她走,,跑了不知道多久和文森特他們相遇了,正當他們要聯係蘇格蘭場的時候,遠處忽然想起了巨大的爆炸聲。宋真理一瞬間以為倫敦難逃被炸毀的厄運,嚇得蹲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她確定是小範圍爆炸才站起來,感覺兩腿發軟。新蘇格蘭場到達之後,宋真理把剛才威爾遜回答她的問題的錄音交給奧古斯特,從“婚禮”現場回來的警員報告說:“那裡已經完全炸毀了,不過爆炸範圍很小,現場發現了兩具身份不明的屍體,生物樣本已經送往實驗室進行DNA堅定了。”“羅斯瑪麗死了嗎?”宋真理問文森特。文森特沉痛的回答:“恐怕是這樣的,小姐。”“可是她沒有做錯什麼……”文森特雙手握著懷表說:“我們就當她是為了科學而是的吧,而威爾遜是為了他的信仰和宗教……我們並不知道他的信仰會不會如他所說永垂於明日。”奧古斯特卻又彆的說法:“威爾遜是打算模仿他老爹帶著自己的妹子去世,怎麼可能用炸彈把自己炸得麵目全非?製造爆炸事件的可能另有其人。”宋真理拍了一下腦袋:“銀狐犬?”“這個人很有嫌疑,今後我會好好調查她,可惜我們沒有看到她的臉。”奧古斯特點了點頭,表示他也這麼想的。另一個警員來報告:“警司,沒有發現乙太。”奧古斯特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乙太去哪兒了呢?看來我們還得去現場看看。”文森特在旁邊肯定了他的說法:“對,我們,還應該去現場看看。”他還特彆強調了“我們”這個詞。嫌疑人是怎麼進入核心控製室的呢?又是怎麼出去的呢?核心控製室裡麵雖然並不是十分整潔,但是也沒有淩亂到不堪的程度,安置在裡麵的精密儀器很多,還有九曲十八彎的透明的試驗管道,為了安置這些總長度很長的管道,核心控製室打通了天花板,樓上樓下兩層變成一層,高高的天花板像是望不到頂。如果是打架的時候血跡飛濺,應該也不會翻山越嶺飛到這個位置上吧?監控裡麵卻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影,莫非這個人是會隱身術的老法師?這一串疑問讓三個人沒有一絲頭緒,好在,有一位當時在核心控製室裡麵的研究人員清醒了過來,新蘇格蘭場立刻取得了醫生的同意,詢問這位研究人員。非常幸運的是,這位叫伯明翰博士的研究人員精神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能夠清楚的描述當時的情況:“試驗那天,因為試驗中產生的水霧,整個核心控製室都變得非常模糊。我看不清周圍的東西,更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我,我隻覺得後腦忽然被一個很沉的東西打中了,一瞬間我的意識就模糊了,倒在地上,隻聽見安娜和格林先生在和一個人打鬥的聲音,很快我就沒有意識了。”按照伯明翰博士的描述,曾經有三個人在小小的核心控製室裡麵打鬥過,而且安娜和格林先生都受了傷,現場怎麼會沒有血跡呢?“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一直在奇怪,我和安娜並不是主要研究人員,甚至對試驗流程都不熟悉,格林先生卻叫我們到核心控製室協助他進行試驗……”伯明翰博士反應的這新的情況讓宋真理忽然腦海中閃過一道光,忙問伯明翰博士:“博士,請問你除了安娜小姐和格林先生的聲音之外還聽到過第三個的聲音嗎?”伯明翰博士皺著眉頭仔細思考了很久,確定地回答:“沒有。”也就是說這位“耳”擊者並沒有聽到同安娜、格林先生產生肢體衝突的人的聲音。“會不會根本沒有第四個人進入核心控製室?”宋真理坐在車上,一手握著一杯珍珠奶茶一手握著一根吸管久久沒有紮下去:“那個格林先生為什麼要讓兩個非主要研究人員進行最後的試驗呢?會不會就是想要一手操縱整個試驗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呢?”“你說的有道理,繼續你的表演。”奧古斯特喝了一口咖啡對宋真理說。“剛才伯明翰博士說沒有聽到其他人的聲音,可能和安娜小姐打架的那個人就是格林先生,格林先生把安娜小姐打懵逼之後也因為和安娜小姐搏鬥的時候受傷倒地。”“那他怎麼把乙太樣本送出去呢?”奧古斯特問。“也許他根本沒有把乙太樣本帶到外麵,”宋真理“噗”的一聲把奶茶的塑封戳破了,吸了一口之後一邊嚼珍珠一邊說:“他可以把樣本藏在核心實驗室裡麵,等風平浪靜之後再把樣本偷偷帶出去。”“哇哦,”文森特在旁邊鼓掌:“我還真沒有想到有這種操作。”可是證據呢?三個人再一次進入到核心控製室開始上上下下,上躥下跳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終於在很靠下的管道凸起上麵有一點點血跡。這麼微量的血跡肯定不是三個人血跡。宋真理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分析了很久那點血,蹲得腿都麻了。她活動了一下腿打算站起來,可是因為腳已經麻了沒有保持住平衡前額正正好好磕在了管道凸起上麵,疼得她嗷嗷叫。叫了幾聲之後,宋真理忽然喊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嫌疑人根本不用進來也不用出去,因為嫌疑人就是當時在核心控製室中的三個人之一!”監守自盜這個詞用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嫌疑人本來就在核心控製室裡麵,趁著另外兩個技術人員試驗的時候,用某個東西猛擊兩個人的後腦,這就是為什麼羅斯瑪麗小姐聽到了打鬥聲。然後他藏起乙太,通過撞後腦勺的方式自殘,讓外麵的人誤以為他也是和嫌疑人搏鬥而受傷的。所以隻要我們提取這個血跡的DNA,和格林先生的血樣比對,就知道是不是他設計偷走了乙太了!”新蘇格蘭場根據宋真理說的,提取了血液樣本,經過鑒定是格雷先生的血液,格雷先生也承認自己和銀狐犬勾結竊取乙太樣本轉賣給對頭家賺取外快的行為。“雖然我們沒有保衛倫敦,但是至少我們保衛了這些科學家的辛勤工作。”宋真理說起來有點兒得意。誰知奧古斯特捂住了她的嘴說:“我已經上報了說我們三個共同阻止了倫敦被炸毀,所以……”奧古斯特做了一個把嘴巴拉鏈拉上的動作。“……虛偽……”宋真理鄙視道。“隨你怎麼說,反正老子大概會升官的。”奧古斯特先生給車加滿油,一腳油門開著這輛快樂的小車車飛馳在午夜的倫敦街道上,科學也好,宗教也罷,反正我們普通人不會永垂於明日,不如吃吃喝喝快樂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