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永垂於明日·17(1 / 1)

開普勒最後一次確定發布會的流程,羅斯瑪麗還沒有回來。早上那個來給羅斯瑪麗送包裹的郵遞員下午又來了一次,還是一樣的包裹,羅斯瑪麗不在開普勒就替她代簽了。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還挺沉的,開普勒不禁好奇這裡麵是什麼。但是他覺得自己是個紳士,不能夠偷看女士的,特彆是自己有好感的女士的,包裹。郵遞員卻對他說:“寄件人說不論是誰,請簽收這個包裹的人立刻打開它。”真是個奇怪的寄件人。不過有了免罪金牌,開普勒堂而皇之地拿起羅斯瑪麗辦公桌上麵的拆信刀打開了包裹,裡麵是一盤錄像帶。錄像帶被放進放映機裡麵,播放出來的畫麵讓開普勒教授感覺毛骨悚然——畫麵很昏暗,但是勉強能看清這似乎是個奇怪的宗教儀式現場,這個空間很大,中間放著一張長桌和20把椅子。羅斯瑪麗穿著天鵝絨的長裙和袍子,被放在桌子上麵,手裡握著一把什麼東西,頭頂上方放著一個金色的被子。過了一會兒,一個全身都是白色長毛的生物出現在了鏡頭裡麵,手裡拿著獵槍,對著鏡頭開了一槍,“呯”的一聲屏幕裂開了,巨大的響聲嚇得開普勒教授差點兒坐在地上。隨著錄影帶來的還有一張打印出來的紙,上麵寫著:“走下天梯,歡樂之花園就在眼前,沉入清澈的藍色湖水,與我的新娘共同尋找天父賜予的‘存在’真相,當鐘聲第二次敲響八下,愚昧之人皆應遠離,吾心吾義將永垂於明日。”看到視頻裡麵不省人事的羅斯瑪麗,開普勒教授也亂了方寸,趕緊打電話向蘇格蘭場報警。剛到殯儀館門口,歇洛克忽然掙脫了宋真理的遛狗繩竄了出去,往電梯衝了過去,這時候電梯外麵沒有人在等候,歇洛克抬起前腿跳起來用鼻子摁了上行鍵。“看來你的狗狗很愛坐電梯啊。”奧古斯特跟著走到了電梯門口,正好電梯門打開了。三人一狗上了電梯,歇洛克依然不老實抬起前爪想要去摁更往上麵的電梯樓層鍵,但是無奈它的個字還不夠高,鼻尖也夠不到想要摁的鍵。宋真理看見歇洛克在電梯裡麵追著自己的尾巴跑,又想起來在威爾遜先生的樓梯下麵的那個空間裡麵,歇洛克也追著尾巴跑來著,明明剛才在醫院裡麵總想往外跑,怎麼到了殯儀館反而往裡衝呢?宋真理問歇洛克:“好啦,好啦,你想去幾樓?”歇洛克:“嗷嗷嗷……”地叫了幾聲,宋真理數了數,好像是13聲。“對了,13樓正好是小美人兒屍體被偷的樓層!”文森特在旁邊提醒。對了,殯儀館為了防止那些因病死亡的死者遺體攜帶病毒都會給屍體消毒然後進行防腐處理。那天發現伊莉莎小姐的遺體不見了之後,奧古斯特讓歇洛克聞過那個冷凍遺體的冷凍櫃!果然,一下電梯,歇洛克沒有什麼猶豫,一邊用鼻子蹭著地麵尋找味道一邊前進,先是在存放20具骸骨的房間門口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冷凍室裡麵。“寄出這封信的人偷走了伊莉莎小姐的遺體。”宋真理自言自語道:“會不會偷走乙太的也是同一個人?”雖然這些事情之間沒有什麼必然的聯係,但是還是讓人忍不住懷疑。殯儀館的經理趕來接駕,在奧古斯特的要求下再次打開了冷凍櫃的櫃門,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奧古斯特不畏寒冷半個身子探進去仔細搜查。過了一兩分鐘,他從裡麵退出來,英國式長臉因為寒冷有點兒蒼白,汗毛上麵沾了一層薄霜,他來不及和另外兩個人說話,從口袋裡麵掏出手機來有鑽進去哢哢哢拍了好幾張照片。“我在那裡麵發現了很眼熟的東西。”奧古斯特豎起大衣的領子隻能遮住一半臉,把手機遞給宋真理。在奧古斯特的那不忍直視的直男拍照技術下誕生的證據照片上麵,明晃晃的閃光燈照耀著冷凍櫃的碎冰碴兒上麵勾住了一根白色的絨毛。這個質感看起來像是……“那個渾身是毛的毛怪!”宋真理舉著奧古斯特的手機給文森特看:“那個奇怪的雪人為什麼要帶走伊莉莎?”“那根本不是雪人,也不是什麼神秘生物,”奧古斯特不忍心看宋真理這麼幼稚地相信玄學:“這種纖維是人造的,不信我們取樣下來灼燒一下就知道了,天然的纖維會出現蛋白質燃燒的特殊味道,這個你上高中化學的時候就該學過。”宋真理撓了撓後腦勺,吐舌頭說:“可是我都忘了呀!”唯獨這件事奧古斯特沒有理由吐槽宋真理,畢竟她是一個把過去忘得一乾二淨,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從自己的“墓碑”上麵得知的奇女子。“可是那個毛怪那麼高,怎麼可能是人?”宋真理又有了新的疑惑:“難道是兩個人在毛茸茸的袍子裡麵疊羅漢?”你是不是覺得“毛茸茸”這個形容詞顯得你很可愛?“這個還不得而知,”奧古斯特暖和了過來,放下了大衣大的領子:“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那天和我們發生衝突的是人,不是什麼神秘生物。”“可是他的血是藍色……難道那個人是藍血貴族?”宋真理又有了“大膽的想法”。文森特都聽不下去了,告訴了宋真理真相:“恕我直言,小姐,歐洲以前的藍血貴族不過是中二罷了,您看看您自己的靜脈,其實也是藍色的,所以這說明什麼呢?”宋真理挽起袖子啦看了看自己的血管的顏色,思考了很久說:“可是我的血管是綠色的啊……”文森特不願相信,湊上去確認,他推了推眼鏡說:“這……這是因為小姐您是暖色調皮膚,今後化妝的時候您要避免玫紅色或者粉色,多用橙色和紅色係。”奧古斯特下定決心了,下次新蘇格蘭場給他安排了新的助理他一定好好對待那位助理。正想著,新蘇格蘭場的內部電話就打了過來,奧古斯特還以為上帝垂憐他立刻給他安排了新的助理呢。但是事實是,新蘇格蘭場的接線員向他報告說:“警司,剛才您說的那位羅斯瑪麗·安博士有了新的消息,她的工作夥伴剛才收到了一份錄像帶,她的情況似乎不太好。”電話掛斷之後,奧古斯特的郵箱收到了那段錄像,還有那打印著奇怪的詩句的A4紙。宋真理湊上來,屏幕上的光線非常幽暗,四周沒有窗戶,隻有桌子上麵的枝形燭台插著的白色蠟燭發出昏昏沉沉顫顫悠悠的光線。這似乎是個地下室,羅斯瑪麗躺在桌子上麵,身上穿的這套衣服和伊莉莎小姐當時穿的那套衣服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做工有些粗糙,看起來是潦草趕製的。過了十幾秒,一個全身是毛的白色人形生物扛著獵槍出現在畫麵裡麵,朝著鏡頭開了一槍,“呯”的非常大的聲音嚇得看視頻的人都要抖三抖。然後視頻就結束了。那張A4紙上麵的內容也叫人費解,這些文縐縐的句子組合在一起沒有什麼詩句的美感,像是某沒有才能的人附庸風雅寫出來的,但是放在現在的環境下,嫌疑人仿佛是把什麼線索放進了這些句子裡麵。“這個地方好像是個地下室,沒有窗戶,好像也沒有門。”宋真理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段視頻肯定就是在某個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錄下來的。歇洛克朝著她叫了一聲:“嗷!”她的腦海裡麵忽然閃過一道光線,歇洛克!“第一句是‘走下天梯’……歇洛克在威爾遜的房子樓梯底下的空間似乎有發現,但是我們忽略了它給我們的信息!”奧古斯特一拍腦門:“我們在他家到處都看遍了,但是樓梯底下被我們忽略了!”“我忽然想起來,繼承那座古堡的夫妻是不是也姓威爾遜?”宋真理問奧古斯特。“沒錯,他們大概是出自同一個威爾遜家族,我們剛才調查的那個威爾遜很可能就是藍瑟先生的兒子。”奧古斯特發動起車子來,急不可耐地加速開出停車位。“所以伊莉莎小姐就是威爾遜的姑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偷走伊莉莎小姐的屍體會不會是為了帶回去好好安葬呢?”宋真理繼續說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我們現在就要去證實這些推測,沒準還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三個人恨不得立刻飛到威爾遜的房子裡,以最快的速度調查之後卻沒有人來開門,奧古斯特隻好利用職權之便強行開門,進了威爾遜的房子之後已經人去樓空了,房子裡麵還有淡淡的葡萄柚精油的味道,現在想來大概就是為了遮擋消毒水和防腐液的味道吧。樓梯下麵地板有一個地窖,地板上的入口已經打開了。奧古斯特用手電筒往裡麵照了照,裡麵的白蠟燭還沒有熄滅。“已經走了!”奧古斯特對另外兩個人說:“我下去看看,你們待在上麵!”過了幾分鐘奧古斯特在底下喊:“你們可以下來了,真是大開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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