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垂於明日·04(1 / 1)

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的血和新娘禮服是相同的顏色一個渾身是毛的比一般人高大很多的“人”舉著一杆自製的年代久遠的獵槍,槍口抵著奧古斯特警司的前胸——剛才還是後背,準星已經瞄準,子彈已經上膛。奧古斯特下意識去摸自己大衣內側的口袋,卻發現今天他為了減少負罪感把配槍交給了小酒館的老板保管……奧古斯特伸出手來證明自己手裡沒有武器,然後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和對方交涉:“我們是新蘇格蘭場,今晚有些線索需要確認……很不巧我的警徽……”這時候身後有人顫顫巍巍把警徽送到他麵前,回頭看見小老頭文森特的正拿著他的警徽,向他解釋:“完全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而且開酒館的那個老約翰今天晚上喝了一桶啤酒放在他手裡我怕他拿去泡妞……”奧古斯特來不及追究他這件事,對那個渾身是毛的東西說:“對,這就是我的警徽,這兩個是我的助手……”他回頭看了看,他後麵隻有文森特。毛怪忽然停頓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槍,學著奧古斯特的樣子舉起了雙手。宋真理從毛怪身後探出頭來說:“警司,怎麼處理?逮捕還是就地審訊?”奧古斯特定睛一看,宋真理手裡拿著的似乎就是自己的配槍。“完全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而且開酒館的那個老約翰今天晚上喝醉了萬一走火了怎麼辦?”文森特在奧古斯特身後解釋道。就在他們嘮嗑的時候,毛怪有力的大手忽然伸到了後麵去,一把握住宋真理胳膊拽到自己身前,兩隻手一齊抓著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來,這片寂靜的夜晚的紅杉樹林回蕩著宋真理驚恐的慘叫聲。在雙腳離地的驚慌當中,宋真理手忙腳亂地把警槍上了膛,沒有瞄準就朝毛怪開了一槍,居然集中了毛怪的肩膀,他身上流出了藍色的血液。毛怪中槍之後,發出尖銳的叫聲,一手失去了力量,另一手卻不放開宋真理,更加暴躁地把宋真理甩來甩去。“砰”忽然又一聲槍響,毛怪猛然鬆開了手,宋真理落在了雪地上,幸好現在是冬天宋真理穿得厚,隻是摔了個屁股蹲兒有點兒疼,骨頭什麼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剛才警司從雪地上撿起毛怪扔下的獵槍給了毛怪一梭子。毛怪雙手受了傷,藍色的血液滴在雪上麵,形成了很淺很淺的藍色,雪的白色和很淺的藍色交融在一起……非常好看……忽然有什麼場景在宋真理眼前閃過——雪白上麵的一點點淺藍。“非常好看……”“你說什麼?”奧古斯特以為她嚇傻了問她。“這個賽季的e的顏色穿在你身上非常好看。”有個人在宋真理耳邊說,“若是我們結婚,也選這個配色的婚紗好嗎?”好嗎?過了幾秒鐘,宋真理聽到自己重啟的記憶中的聲音和自己現在的聲音一起說:“隻怕你看來看去,就要膩了。”宋真理立刻從重啟的記憶當中回到了現實,她坐在雪地上,太陽已經出來了,麵前的血地上麵有一串很大的腳印,還有就是她的腿被石頭劃傷了,血流了出來,蓋住了非常好看的淺藍色。“你知道嗎?你看起來就像是從墓穴裡麵出來得一樣。”安德烈一邊往宋真理的小腿上麵纏紗布,一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年輕的時候喜歡冒險,對服從父親的心思當個醫生嗤之以鼻,於是我借口去學習中醫去到中國,在中國各地冒險,到了敦煌,看到那上麵的壁畫,上麵的漂亮女人們,你們管她們叫‘飛天’,你就像是那裡的人。”宋真理糾正他:“莫高窟不是墓穴……”醫生點頭回答:“的確不是,但是你又像是壁畫上的漂亮女人,又像是剛從墓穴裡麵爬出來的一樣……”茉莉小姐在旁邊小聲說:“不用理他,醫生已經在手術之前被酒精麻醉了,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甚至他現在可以給自己開刀。”醫生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窗邊口齒不清地開始嘮叨:“I,I think,I think中國人是世界上最聰明而且最怕死的物種,他們就連喝酒這種事兒都要配合藥材讓酒能夠治病……”茉莉小姐在旁邊給他拆台:“可是醫生你喝得是威士忌,我勸你離窗戶遠點兒,我很擔心你會一頭栽下去!”“我,我在中國遇到過一個神奇的東方魔法師,他擺弄著手指就算到了我以前發生的一切事情,並且告誡我回到父親身邊,因為以我自己的資質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冒險家,will,當天晚上我在床上思考了一夜,最後聽了他的建議,畢竟他是個神人,也許上帝創造他的時候給了他一點自己的魔法,所以他說的話總讓人覺得有說服力……”這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聽信了天橋上算命的張鐵嘴李麻衣還是王瞎子之類先生的掐指一算,放棄了詩與遠方選擇了眼前的……威士忌和手術刀呢?“後,後來,我剛回到倫敦半個月,我父親就破產從公司樓頂跳了下去……上帝保佑,我是非常尊敬他的……幸好他留下來的保險金足夠我開個小診所,在那些日子裡都是這個小診所的收入讓我和我老媽生活下去的……”“夠了,停下!”茉莉製止他,“彆跟剛見一麵的人說這些廢話了,你已經讓她感到困擾了!”一邊說著茉莉小姐扶著宋真理站起來走了幾步,問:“你需要拐杖或者輪椅嗎?”宋真理走了幾步覺得不用,就謝絕了茉莉小姐的好意。從安德烈醫生的解剖室出來,文森特和奧古斯特正在認真地看著早間新聞。“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腳印,我確信這不是倫敦郊區的某種野獸留下的!”生物學家蹲在紅杉樹林裡,看著那個毛怪留下的巨大腳印驚歎:“我不知道該不該講,這個腳印有些像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的大腳印!”“Oh.”茉莉小姐看起來非常感興趣,立刻用智能手機搜索今天在倫敦的紅杉樹林裡發現“雪人”腳印的消息,“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倫敦呢?我有些擔心他受不了倫敦的炎熱氣候。”說完這個冷笑話她自己忍不住樂了起來,周圍的人卻都沒有get到笑點。那個毛怪看起來似乎有人的意識和理智,至少在看到奧古斯特的警徽的時候,他的行動似乎本能地收斂了一下.但是藍色的血液,渾身的毛發和巨大的體格都和人類不太像。難道真如這個生物學家所說,這是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哦,差點忘了,”茉莉小姐暗戳戳拉過奧古斯特警司對他說,“小美人兒有點兒‘遺物’被安德烈醫生私吞了,現在在實驗室裡我去拿出來。”過了幾分鐘,茉莉小姐從實驗室裡麵出來從白大褂下麵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玻璃製的小號密封瓶,裡麵放了半瓶藍色的液體。裡麵傳來了安德烈醫生的叫嚷:“茉莉,我的密封瓶裡的液體少了一半!”“您剛才把它喝下去了醫生,我建議你立刻去洗胃!”茉莉小姐懟了回去,把手裡的密封瓶交到奧古斯特手裡小聲說,“這是那個金色的杯子裡麵的液體,趁醫生沒發現快走。”奧古斯特低調地向茉莉小姐表達了感謝,帶著老的攜著小的急三火四跑出了安德烈的地盤。“這個像是那個毛怪的血液。”宋真理拿著玻璃瓶放在陽光底下晃了晃,“好清澈啊,藍色的血液真是罕見。”文森特戴上眼鏡接過瓶子觀察了一番說:“聽說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的血液也是藍色的。”“不可能.”奧古斯特一邊開車一邊否定,“喜馬拉雅山上的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存活都是個未知數,而且倫敦即使到了初冬溫度也比喜馬拉雅山高了不知道多少,雪人不可能在這麼高的溫度下活蹦亂跳地開槍射擊的。”“一開始是裝在薇兒頭頂上方的那個金色的杯子裡麵的。”宋真理猜測著說,“那個杯子會不會是類似於基督教中的‘聖杯’之類的存在。而且那些人聚在一起也很像是在做禮拜。”“也有可能是在祭祀,這些人都是活人祭品。”奧古斯特補充道。說的車上其他兩個人汗毛豎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薇兒在這個儀式當中充當什麼角色呢?”宋真理翻著手機相冊思考,“她會不會是主持儀式的祭祀或者巫女?那最後為什麼她也被獻祭了呢?薇兒穿的衣服戴的首飾現在在哪裡?”“我一起打包帶到History了,因為我們沒有找到者為死者的家屬或者繼承人,國家財產也還沒有進行登記,所以這些物品現在無主,你要是不覺得晦氣可以放在你的博物館裡展覽。”奧古斯特打開車窗,點了一支555,一邊抽煙一邊開車:“對了,我現在的行為是不對的,你在開車的時候一定要專心開車,絕對不能抽煙喝酒聊天。”真是難得,沒想到你心裡還有這點兒13數。這些藍色的液體讓宋真理想起了今天重啟的記憶,那個人的麵目看不清楚,輪廓似乎不是歐羅巴人種。長得很白淨,看著也很年輕。而且他提到了結婚、婚禮之類的字眼,難道這個人就是給自己發訃告的未婚夫?“奧古斯特先生,你沒有妻子或者女朋友嗎?”宋真理忽然的八卦。奧古斯特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我尊重所有女性,但是不代表我願意被捆綁在婚姻中,忠誠於唯一的女性。你知道嗎,每個年齡段每個國家每種膚色的女性都有各自的魅力,我實在沒有信心讓自己在她們中選擇一個人或者一個類型。”宋真理說起了自己在報紙上的發現:“我在進棺材之前似乎有個未婚夫,我‘死後’他給我發了訃告,但是上麵連他的姓氏都沒有。”“這很正常,他以為你已經死了,為你發訃告說明他是個有教養的人,也確實在這之前對你有情義,但是還沒有深厚到因為你的香消玉殞而終生不娶的地步,所以不留下自己的姓氏就是為了尋找下一個伴侶的時候不受羈絆。”奧古斯都吐了一個煙圈,說。雖然他說得沒錯,而且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宋真理還是想翻個白眼,在心裡默默說: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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