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內鬼(1 / 1)

“小子,我問你個事,你老老實實交代了,也許還有得商量……”焦大鳥繼續一手掐住王為的脖子,一手揮舞著裁紙刀,冷笑著說道。但以身材而論,他比剛剛警校畢業的王為要粗壯結實得多了,這樣的架勢,簡直就是泰山壓頂一般,充滿了壓迫感。王為卻依舊在笑,笑容滿不在乎。“說吧,你想問什麼?”“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誰出賣了我。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五一街打牌?”這個問題,一直糾纏在焦大鳥的腦海裡,他現在已經搞清楚了,王為在後邊小巷子裡一把逮住他,並不是李民主安排的,而是王為擅自行動。這讓焦大鳥感到很危險。李民主能知道他在五一街開槽子,倒也沒什麼,總歸李民主是老警察,紅玉鎮的地頭蛇,有幾個線人臥底什麼的,很正常。但王為不過是剛剛從警校畢業,今兒第一天上班的菜鳥,居然也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焦大鳥就覺得非常不對了。連這樣的菜鳥新丁都能那麼準確地逮住他,那以後他焦老大還用混嗎?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焦大鳥堅定不移地相信,一定是自己身邊的人出賣了自己,他得把這個反骨仔挖出來。李民主那邊是肯定不可能的,王為這邊就不一樣了。對王為,焦大鳥還是有著一定的心理優勢,至少焦大鳥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你傻啊,你在五一街開槽子,知道的人還少嗎?你後邊這幫人,誰都有可能出賣你!”王為微笑著說道。王為這滿不在乎的笑容,開始激怒焦大鳥了,冷笑著說道:“小子,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焦老大的厲害了!”“彆以為你是警察老子就不敢動你。”“告訴你,這年頭死傷率最高的,就是你們警察……”說著,揮動了一下手裡的裁紙刀。那刀足夠鋒利,要割斷一個人的脖子,跟玩似的。王為就笑,看都不看裁紙刀一眼,隻是盯住焦大鳥的眼睛,輕輕搖頭。“焦一謙,到目前為止,你已經犯了三個錯誤……”“第一,你既然開了門,就該趕緊跑,特麼的還敢留在這裡是幾個意思?這裡不是你家,是派出所!”“第二,你不但不跑,還敢襲擊我。你要知道,這是重罪,足夠讓你小子坐好幾年牢。放心,我會親手把你送進去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竟然敢在老子麵前玩刀。我告訴你,老子最煩的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我才是玩刀的祖宗!”“是嗎?”焦大鳥也笑了,一邊笑一邊四下顧盼。哄堂大笑!所有賭徒都在笑。這太特麼好笑了!見過好玩的,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就王為那怎麼都不算魁梧的身板,和焦大鳥一對一,十個人有十個會買焦大鳥贏,更不用說,焦大鳥如今手裡有刀,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都說警察很會虛張聲勢,那麼王為絕對就是其中最出色的。“小子,老子就在你麵前玩刀子了怎麼樣?”“咬我啊……”焦大鳥揮舞著裁紙刀,作勢要向王為臉上捅過去。“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就在這一刻,焦大鳥注意到,王為臉上一直都掛著的漫不經心的笑容不見了,一縷濃烈的殺機,倏忽間從王為眼裡閃過。刹那間,焦一謙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一下子變得極其陌生,仿佛換了個人似的。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猛地湧上焦一謙的心頭。隻不過,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甚至連往後退一步都來不及!焦大鳥隻覺得自己掐住王為脖子的那隻手腕上,猛地一緊,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股劇痛驟然傳來,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跟著轉動,然後握刀的那隻手也被抓住了。還是一陣毫無預兆的劇痛。裁紙刀就到了王為手裡。緊接著,焦一謙隻看到漫天的刀光。那一刻,所有人眼前的景象都消失了,除了一重接一重的刀光雪影,如落雪繽紛。原以為隻有在電影電視中才會出現的特技鏡頭,忽然出現在大家麵前,那樣的真實!真實得令人渾身的汗毛都在瞬間豎了起來。所有人都相信,在這樣的刀光下,幾乎沒有任何活物能夠生存。一重又一重波浪般的刀光,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如同驟然出現那樣,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驟然一收。大夥重新見到了焦一謙。隻不過此時的焦大鳥,和剛才神氣活現的樣子大相徑庭,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幾乎變成了一條一縷的,渾身上下都在往外冒血。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迅速被鮮血染紅。一時間,誰都數不清,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道口子。但這已經毫不要緊了,真正讓大家目瞪口呆,甚至打從骨子裡頭冒出一股寒氣的,是焦一謙此刻的神情——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滿眼驚恐欲絕。一個人,隻有在受到了遠遠超出他神經承受能力的驚嚇之後,才會是這樣子的。完完全全被嚇傻了!啪!一個耳光清脆地扇在了焦大鳥唯一沒有傷口的臉上。很明顯,王為刻意避開了他的臉。按照司法鑒定的標準,隻要破了相,最起碼也是輕傷。對這個標準,王為熟悉得很。這一巴掌頓時將焦大鳥打醒過來,迎麵就撞上王為冷冰冰逼視過來的兩道目光,頓時心中一哆嗦,想都沒想,膝蓋一軟,“噗通”就跪了下去。號稱五一街大哥的焦一謙,完完全全被嚇破了膽。焦大鳥這一跪,立馬就起了連鎖反應,一棒子賭徒中,有好幾個都跟著跪下了,這完全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情不自禁。望向王為的目光,就好像看著一名無所不能的殺神,再不跪下,他們害怕下一刻,王為就要給他們身上也割上幾十刀。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玩刀玩得這麼溜的人。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連想都沒想過。這樣的狠人,哪怕他們人數再多,潛意識裡也自然而然地覺得,絕不是此人的對手。誰上去都是個死!剩下幾個勉強站著沒跪的,被王為的目光一掃,也兩腳發軟,臉色發白,渾身都禁不住亂抖起來。“都老實了?老實了就好。馬上給老子自己滾回去,自己把門關上!”對跪在腳下的焦大鳥,王為正眼都不瞅一眼,冷冷朝那些個賭徒喝道。跪著的那幾個,立馬就連滾帶爬的自己回了羈押室,站著的幾個也沒多扛一秒鐘,同樣連滾帶爬回了羈押室,“哐當”,自己把鐵門拉上了。原本他們就沒打算跑。參與賭博不是什麼重罪,他們不是組織者,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罰點款。這要是跟襲警沾上了邊,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已經有不少人在後悔,剛才為什麼要頭腦發熱,跟著焦大鳥胡鬨?出了羈押室,不知道趕緊跑路?現在倒好,不知道會被怎樣處置了。“張方,把門鎖上!”王為吩咐道。在此之前,張方一直都“規規矩矩”坐在不遠處,雙手背在身後,被人上了手銬。聞言卻一下子站起身來,手銬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打開了。王為知道他有這個本事。很多基層民警和聯防隊員都有玩手銬的習慣,張方更是不用鑰匙開銬子的高手,在這個方麵,他甚至還是王為的師父,王為隨手開銬子的本事,就是張方傳授的。張方不止一次對王為吹牛,說這世界上就沒有能銬得住他的手銬。隻不過這當兒自然不是炫耀的好時機,張方當即答應一聲,一溜小跑過去,把羈押室的鐵門落了鎖。那把鎖並沒有被破壞,似乎是被人用鑰匙打開的。張方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腦袋瓜子轉得也不慢,隱隱覺得這中間似乎有些不對。至於到底是哪裡不對,還得好好捋一下腦海裡的思路才行。鎖住了羈押室的鐵門,不待王為吩咐,張方就跑過去給幾個同樣被銬住的聯防隊員開手銬。雖然大家手銬都玩得很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張方那樣的絕招。再說,剛才被人盯著,想要不顯山不露水地偷偷打開手銬,也不是那麼容易。“等一等……”“他不能開,先銬著!”給其他人開手銬的時候,王為都沒說什麼,輪到康濤,王為開口了,伸出裁紙刀虛空點了點,阻止了張方的動作。張方依言停手,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點懵。“王……王為,你這是什麼意思?”康濤臉色就有點發白,盯著王為問道。王為就笑。“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明白?”“羈押室的門鎖,我記得清清楚楚是鎖住的,怎麼半夜裡自己打開了?”“淩晨四點,這個時間掌握得很不錯啊……”王為嘿嘿笑著,目光已經和刀鋒一般銳利。張方一下子明白過來,伸手指著康濤,吃驚地說道:“他,你是說他,他……”“你胡說!”“你血口噴人!”康濤臉色大變,忍不住大叫起來,但臉上卻不可抑製地閃過一抹驚慌之色。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