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這京城裡是沒有真正的秘密的。更何況這出還鬨得這麼大,裴涼也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二皇女倒是想遮掩,隻是事情出了她的宮殿,那就不是她所能控製的了。於是晚飯過後,大皇女因為封號被奪,失去親王之位,在皇宮裡大鬨不休,毆打親妹,甚至擄走妹夫的事,該知道的是都知道了。文武百官隻覺得今日這八卦格外下飯,甚至很多原本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對策沒商量出個好歹來,大皇女那邊的衝擊消息都比她們的行動快。事態脫離掌控之感,所有人都有體會,甚至包括蘇丞相。甚至蘇玥的母親蘇大人問:“您說大皇女這是為何?”“難不成是對母親朝中發言的反擊?”蘇丞相當初那看似老成持重穩定局麵的發言,實際上不過是和稀泥,甚至以涼王現在刻意挑事的攻擊性,或許還會對此感到不悅。蘇丞相搖了搖頭:“昨日玥兒所說你沒聽見?”“如今涼王府一應調動管理,大皇女都放權給了他,看來是不把他當普通相妻教女的內宅男子看待。”“她既看中玥兒本事,那就不會拿他做這等試探示威之舉,不值當,應是有另外的深意。”“那便是二皇女——”另一位蘇大人道:“陛下原本對涼王的忍耐已達極限,也不知涼王近日如何爭取,竟是讓陛下暫時放下了計劃,轉而配合她一起攻擊先落山。”“大皇女怕是借著這良機,一來穩住陛下,鞏固權柄,二來徹底排除異己。”太女如今名正言順,她不好明著出手針對,成為眾矢之的,讓人找到一擁而上攻擊的借口。於是聰明的選擇了拉攏,甚至做到了控製太女。這反倒是讓她立於不敗之地,不過二皇女嘛——這些年裝模作樣的暗地裡也是做了不少準備“先前不是便已察覺,二皇女是打算趁著陛下對大皇女不滿達到頂峰,試圖排除這最大競爭者?”“如今怕是打算藏不住,被大皇女率先下手收拾了。”討論下來,眾人都覺得這個解釋最接近事實。但另一個邊,裴涼還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行為動機已經被解讀出了花,蘇家這已經算靠譜的,推測她早就饞妹夫身子之類的說法更是數不勝數。若是她知道,隻想說這些人純粹是閒出屁。至少今天她出手,單純隻是看不慣而已。到了涼王府,裴涼將周駙馬從馬車裡扶了下來。周駙馬今天失了些血,並且古代的馬車終究不算舒服,下來的時候頭有點暈。涼王趕緊扶住他:“妹夫小心。”周駙馬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臉都紅了,低聲道:“我已無礙,多謝皇姐。”涼王府的人都傻了。早上送著王爺出的門,晚上回來一個爵位被擼乾淨的皇女不說,還帶了一人夫回來。眾人看向王夫——不,現在是大駙馬了。這是要荒唐的節奏啊。蘇玥其實對今天朝中發生的事並不意外,昨天回來之後,涼王跟幕僚商討過,並且一應計劃迅速運轉起來。加上那將涼王從嶽家拉走的‘先落山神旨’,若是知道皇上的態度,其實不難猜測接下來的幾個應對之策。他正和一眾幕僚等涼王回來,結果看到的卻是涼王小心翼翼的扶著二駙馬下車的場景。蘇玥這幾日心態轉變有點快,之前他認識的那個無恥暴戾,靠著陰險手段毀他清白,意圖強行綁架蘇家上船的涼王,在短短幾日的功夫,已經印象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這個涼王。他對涼王沒有夫妻之情,但卻在涼王府找到了施展手腳的機會,對涼王予以他的尊重,信任,權利,無論怎麼以警惕之心揣度,也不能說沒有感激和驚喜。按理說他和涼王隻是打成了共識的合作夥伴,即便涼王有多少男人,他自認都不會介意分毫。可此時,蘇玥卻發現,自己心裡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危機感。這種危機感甚至在蘇玥看來無比荒謬。此時涼王看見了他,還是麵色如常,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行為多離經叛道一般,衝他笑著打了聲招呼——“我把妹夫接回來住一陣,你安排一下,外麵的閒言碎語莫要理會,若無我的首肯,任何人來了,也莫把妹夫交出去。”那眼神裡,分明是對他信任無比,仿佛是區區小事,他抬抬手指就能妥帖辦好一般。若是平常,蘇玥對涼王的這種信賴和輕鬆很是享受,可現在。他試圖壓下心裡那不斷湧現的煩悶,視線落在周駙馬身上,才發現他渾身是傷,看起來搖搖欲墜。蘇玥一驚,連忙道:“妹夫這是怎麼了?可宣了太醫?”裴涼衝後麵指了指:“太醫已經帶回來了,先安排下去熬藥吧。”說著又對周駙馬溫聲道:“妹夫先用點晚膳,再睡一覺,什麼也彆想。”周駙馬卻是心中忐忑,被帶出皇宮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輕鬆了幾分。隻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樣樣都得皇姐來抗,皇姐本就沒有義務受這些牽連的。於是便道:“皇姐若不派輛馬車,送我回周家吧。”“明日母皇問起,便也是我不堪暴力,求皇姐順帶護送著出宮回父家而已。”裴涼笑了笑:“老二倒是巴不得,然後呢?”“然後?”周駙馬一怔。“然後明明你受儘苦楚,最後為了掩蓋皇室醜態,罪責全在你身上。”“老二所料沒錯,你父家便是見你如今慘狀,抱著痛哭一場,同仇敵愾罵老二一頓,最後會如何?”最終還是會咬牙忍氣吞聲,隻要皇室那邊稍微施壓的話。周駙馬神色難過,他又何嘗不知?可他一介人夫,待在皇姐家裡是什麼道理?卻聽皇姐道:“我說過,即便是皇室,隻要敢做,便不能不敢認。”“幾百年來慣的臭毛病,女人不是東西,如何要靠獻祭男人擦屁股?”“妹夫並非是扒著裴家死不放手之輩,若妹夫戀慕王夫尊榮,那也算求仁得仁,我並不會理會。”裴涼深邃的眼睛直視著周駙馬,對他道:“妹夫在求救。”“若是為了所謂皇室體麵,對求救的妹夫視而不見,或者選擇妥協,在做決定的那刻,涼也與死無異。”“或者的隻是與老二一般無二的廢物而已。”周駙馬眼神驟縮,心跳仿佛驟停,接著拚命鼓動。渾身上下仿佛充滿了力氣,又自己方才的念頭感到可恥。他眼睛有些發熱,又飛快低下頭:“我,我聽皇姐的。”裴涼一笑,這才道:“妹夫既愛烹廚,這幾日便養好身子吧。”“涼王府的後廚,想必會讓妹夫驚喜的。”不是她吹,雖然現在忙得還沒來得及摸摸菜刀,但是根據涼王府原有的架構她做了些改動,又讓人定製了一些自己設計的廚具和炊具。等這陣忙完了,倒是可以跟周駙馬以技會友。周駙馬被跟他一起出來的小宮人小心翼翼的扶回客房。蘇玥此時的神色有些複雜。最後在用晚膳的時候,他忍不住問:“若是想衝二皇女發難,根本不用把妹夫帶出來。”“這反倒讓你有理變成了無禮,若是讓皇夫好生照料——”裴涼沒聽完,便笑了笑:“哪有每件事都是算計的?”她看了眼蘇玥,漫不經心道:“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實際上我是個挺任性的人。”蘇玥心裡一沉,她的回答沒有讓他因為此事動機明朗感到開心,反而更鬱悶了。這麼一想仿佛也是,看她行事手腕老辣,算無遺策,很容忍讓人覺得她是個有條理的人。但實際上不是。她的動機實際上非常的散漫,再梳理下去,就會震驚發現,全都是遵從自己高興的任性之為。因為她將自己的任性表現得太理所當然了,以至於很多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實際上她的動機,就真的如同她說的那麼簡單而已。那她對周駙馬的解救出頭,也隻是單純的憐惜他?今天晚上蘇玥失眠了,當時的場景不斷在自己腦海中回想。這些細節,在清楚涼王的動機之下,明明已經毫無剖析的價值。可那些畫麵還是不停的出現,一遍又一遍。然後蘇玥可恥的明白了,在涼王不惜扯下皇室的遮羞布也要維護周駙馬的時候。他心裡是嫉妒的。蘇玥攥緊了被角,狠狠的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眼睛裡的光在夜晚明亮得有些嚇人。*既然大皇女主動遞了這樣的把柄過來,藏在暗處的有心人自然要善加利用。於是第二天關於大皇女和周駙馬的不堪傳聞便遍布京城,甚至以足以追上先前先落山‘謠言’的速度擴散出去。試圖將一池子水攪得更渾,讓先落山之前的‘神旨’可信度提高了幾分。這樣寡廉鮮恥,罔顧人倫的親王,神仙下旨誅滅毫不奇怪。下一次早朝的時候,果然在之前被打得節節敗退的人,又重振旗鼓,自信滿滿起來。因為就連女帝都讓事務官當朝斥責了大皇女,並勒令她今日內便把二王夫送回宮。可大皇女卻是把這當屁,甚至滿臉不爽的看向仍然堅挺的上朝的二皇女。直接開口道:“你咋還有逼臉坐這兒呢?”二皇女臉上做了包紮,看起來有些滑稽,昔日溫潤皇女的印象此刻有點幻滅。但她還是堅持上了朝,她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勢力,就在今天把老大的氣焰按下去。如果周駙馬再在涼王府多待幾天,那麼全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被戴了綠帽,老公被親姐強行霸占的瘸子。沒有人會追隨一個這樣滑稽窩囊的醜角,所以一時臉麵有損,她也認了。二皇女聞言,咬牙切齒道:“皇姐,昨日我憐你被剝奪親王之尊,來我殿中撒野胡鬨也就罷了。”“一夜冷靜之後,還請皇姐自重,莫要辜負母皇一片苦心。否則——”話沒說完,眾人便聽涼王毫不客氣道:“苦什麼心?苦心給你個打老公的廢物擦屁股?”“你——”二皇女倒吸一口涼氣,她早猜到老大會拿此事發難,但發難也是有講究的。搞她可以,但如果太搞皇室顏麵,便是母皇也不會饒了她。可沒料到老大真的這麼莽,直接就把話明明白白說開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絲毫不委婉的。臣子想裝聽不見給皇家麵子都不成。女帝的事務官連忙道:“大殿下噤聲。”“幽王殿下隻是與王夫稍有摩擦,大殿下已然成婚,不會不知道這夫妻相處之道,無非是磕磕絆絆。”“便是幽王殿下再有過錯,那也是陛下親自責罰,大殿下所為屬實不妥。”“那這麼久罰了嗎?”裴涼道:“就莫說以往了,從昨天到現在,這玩意兒母皇罰了嗎?”“打跑了老公想求人回來,那就得做出負荊請罪的姿態,這是民間都知道的事。”“這玩意兒不痛不癢就想讓人回來,母皇還護著自己親女兒衝親家施壓。怎麼?是巴不得天下人不知道我裴家是那等磋磨男子,把人娶回來糟踐的刻薄皇室?”“那今後天下但凡有賢良明理的男子,誰願意嫁與帝王家?嫁給你家挨打磋磨?嫁給你家受了委屈身為皇帝的婆婆還親自施壓?”這一番輸出猛如虎,就是想以此抨擊她的人都一時半會兒不敢開口了。懵在原地,懷疑他們這些攻擊的人都是廢物,論搞涼王,她自己才是最專業的。眼看昨日皇上與她早有默契,合作愉快,今天這玩意兒就發瘋,把女帝和整個皇室的麵子撕下來扔地上踩。若不是這玩意兒長著貨真價實的涼王的臉,她們都得以為這是同伴了。二皇女和女帝的事務官聞言,更是臉色煞白,冷汗如注。事務官連忙讓人飛奔去稟告女帝,實時稟報朝中狀況。看著樣子,怕是大皇女要失控。接著又連忙找補道:“對幽王殿下的懲戒,陛下自然早有安排,大殿下還是先把幽王夫——”“沒門兒。”裴涼道:“打跑老公容易,要想求人回來,那就得看妹夫了。”“先畫大餅和稀泥,哪兒來這麼好的事呢?再說母皇她就以為自己不用付責任?”“一國帝王,養出個這樣刻薄蠢毒的玩意兒,親王夫長期受虐過得生不如死,還有臉替自己女兒求情?”“換我有這麼個女兒,早摁死在馬桶裡了,還放出朝堂,丟人玩意兒。”“夠了!”二皇女這些年雖然自卑,但皇女之尊,彆人的憐憫和鄙視自不會流於表麵,更何況這般侮辱的粗鄙之語。她以前覺得那些微妙的目光,或嘲諷或惋惜已經讓她受不了了,可今日老大開口,她才發現以往的處境是多溫和。她氣得胸膛起伏,顫抖著手指向老大:“你是什麼好玩意兒?便是你說得有理,王夫也該是周家接回去。”“該做何誠意,本王自然會與周家商量,輪得到你個大姨姐插手人房中事?”“你知道外麵的流言蜚語,是如何評說皇室的?你不要臉,王夫還要臉。”周家聞言,這會兒不得不站出來表態,為難道:“大殿下,我周家感激大殿下苦心,但為犬子名聲計,還請大殿下——”接著涼王就笑了,笑得好大聲,看周圍的人就跟看一圈傻子一樣。“哈哈哈哈哈,皇室名聲?光腚捂臉自欺欺人的自己都信了?”有些人聽了這話,直接眼前一黑,搖搖欲墜,甚至膽子小點的,開始瑟瑟發抖,今天陛下不會清算知道太多的吧?有人試圖上來捂涼王的嘴,可發現這玩意兒端得強悍無匹。最精銳的侍衛一擁而上,被她踹小雞一樣一個接一個踹飛。這還不打緊,還有人拚命護著她。皇太女大吼一聲:“放肆,你們做什麼?不得冒犯我皇姐。”然後就從上麵跳下來和人扭打在一起,周圍人能怎麼辦?太女之尊還能傷了她不成?柳將軍也震聲道:“放肆,皇女之尊,豈是爾等可以冒犯?”不過很快局麵就平息了下來,畢竟女帝也沒有料到這貨這麼莽,壓根沒有做多少準備。眾人鬆了口氣,可下一秒,她們覺得還不如就這麼亂到下朝呢。因為涼王那張破嘴直接道:“我說你們純粹有病。”“母皇當年不也霸占過先皇的侍君還有姐妹的王夫嗎?自己黑曆史一大堆,反倒是嫌棄冰清玉潔,知禮守禮的女兒敗壞名聲。”“這鍋我可不背,讓母皇自己拿回去。”又看了眼二皇女,二皇女隻覺得頭皮發麻。便聽老大道:“你個廢物還敢提名聲,成親這麼久生不出孩子不能人道的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多一件丟人的事,你還要死不成?”二皇女眼前一黑,喉嚨腥甜:“我沒——”“你沒什麼呀?但凡不是對自己這麼確信,顧忌點子嗣,也不會把正夫往死裡揍。”老大這是要斷她生路,二皇女明白。腿疾的皇女或許還有可能登上帝位,可無法擁有子嗣的皇女是絕無可能。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讓老大坐實了這謠言。於是連忙使眼色。便有人站出來,大聲激昂道:“大殿下數日之間,所做荒唐之事無數,如今更是霸占親妹人夫。”“敗壞倫理,忤逆陛下,可見先落山神旨不假。”“不假你老父。”裴涼道:“神仙管一國氣運,管明君人選,還管我裴家雞零狗碎了。”“你信不信本殿立馬把你老父孝敬給蘇丞相做第八房小妾,看看神仙管不管。”說著還回頭看了蘇丞相一眼:“不謝,孫媳略儘孝心而已。”蘇丞相看了眼那官員,也就比她小不了幾歲。我特麼可真是謝謝你一片孝心啊。又有官員道:“神仙旨意自然有其道理,我等隻是在這旨意下,已經窺見涼王的凶戾之兆。”“懇請陛下不要心懷僥幸,早日誅滅這禍世之根。”裴涼一副‘你們說涼王跟我大皇女有什麼關係’的表情。甚至對此建議搖旗呐喊:“對,本殿也支持早早誅滅涼王,先落山門主被困是真是假可慢慢追查。”“神仙給的期限卻是不能耽誤的。”皇太女聞言立馬道:“來啊,給杜大人準備好。”徐太傅眼淚都差點飆下來了,連忙跪地製止。昨日杜家知道女帝打這主意的時候,已經向徐太傅施過壓了,若是不全力挽救杜大人,任由杜家就這樣沒落,她徐家也不會好過。接下來整個早朝又陷入了鬨劇一般,女帝的事務官簡直想死。虧得皇上沒有親自主持早朝,否則早被涼王氣死了。可如今早朝進度有人實時去彙報,怕是也會氣得不輕。果然,女帝那邊帶回來的話,又是嚴厲斥責了大皇女好幾輪,隔著傳話都能聽得出皇上震怒。可大皇女也是奇葩,竟讓傳話的人幫自己帶話,隔空跟女帝杠了起來。一天的朝會就在這皇家醜事的雞零狗碎中,直接拖到了下午都還沒散去。大夥兒精神都很疲憊,甚至很多人憋尿都快憋不住了。正當蘇丞相想開口勸勸涼王,可涼王卻突然情緒一收。再沒了那先前不正經的勁兒。她嚴肅的開口道:“好了,這些瑣事接下來再討論,接下來商討正事吧。”除了涼王一係的人,眾人都尼瑪要吐絮。這特麼是誰鬨的?接著涼王便道:“接下來本殿念到名字的,暫時卸下職位,配合調查。”這是待罪之身的官員才有的待遇,眾人一驚。有人連忙道:“大殿下沒有這般權利。”“我等是犯了何罪?”裴涼抬眸,眼神冰冷:“罪名,叛國!”有人要掀起騷動,可方才打涼王顯得稀稀拉拉繡花枕頭的人,這時候控製局麵卻是毫不含糊。蘇丞相看向涼王,眼神驚駭。便聽她這好孫媳道:“一夜之間全挖出來不現實,但光是判斷立場的話,還是很容易的。”蘇丞相哪裡有不明白的?今天開始扯皮雞零狗碎,可先落山的緊迫感在,有這機會,先落山埋的人就一定不會放棄。涼王壓根不用問,即便有誤傷,那必定也是二皇女或者競爭勢力的人,她隻賺不虧。且把文武百官拖在這裡快整整一天,她想要控製的地方,應該也控製得差不多了。大梁官員機構雖然複雜,可關鍵的職能一旦掌握,先落山便是手眼通天,也沒有辦法遙遙打擊。她的好孫媳既是提醒又是威脅她,要是跟先落山有何默契,能斷就斷乾淨,這會兒不是容忍她和稀泥的時候。若是不能斷,怕是曾經的燕家就是她們未來的蘇家。蘇丞相打了個冷顫,回府的時候天下起了毛毛雨。這世上從來都不缺真正乾活的人,涼王用人並沒有什麼顧忌,因此補自己的人補得很快。第二天朝堂上的八卦傳入民間,一時間皇家的醜聞確實讓百姓討論起來興奮不已。涼王二皇女還有周駙馬皆名聲有礙。按一貫的說法,兩個女人不痛不癢,風暴中心唯一的周駙馬確實這輩子都彆想有乾淨名聲了。可不知道是不是涼王那句‘皇家的人還有名聲?’太過招搖,一時間人人想起曆代皇家的風流軼事。混在裡麵周駙馬的事竟然壓根排不上號。且往長遠的說,便是涼王真的有霸占妹夫的心思,隻要她以後成為最終贏家,這都不是事。娶妹夫而已,自古帝王娶自己長輩的都有。二皇女則是又被同情了一波,又同情又可恨,徹頭徹尾變成了醜角。不過涼王強搶人夫的事雖然多少遭到詬病,可滿京的男子卻奉她為夫男之友。試問有幾個女人這般擔當體貼,處處為男子著想?男子受到不公磋磨,不惜撕破皇室臉麵也要討公道?一時間嘴上鄙視周駙馬有之,可心底更多的是羨慕。涼王成婚以後,在滿京男子的心中,形象倒是不降反升,也是讓人鬱悶。而先落山在發現沒有辦法輕易將涼王誅滅,甚至朝堂觸須被拔除大半。僅剩的一些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全軍覆沒。謠言四處發酵,裴涼經曆娛樂圈和八卦江湖,其控製輿論的手腕早已登封造極。無數民眾被洗腦引導,自發聚集在先落山下,讓先落山給說法,秋道長所言是否屬實。小神仙是否已經淪為奸人牟利工具。先落山宗教式經營這麼多年,頭一次在操縱民心這塊感到有心無力。便知道這次是遇到真正棘手的對手了。於是先落山不得不拿出應有的姿態,於是隻得表示欲進京麵聖。女帝收到這消息,看著裴涼笑了笑:“到底是把人給逼出來了。”裴涼道:“這可不夠。”女帝知道她無所顧忌,便道:“先落山門主身份神秘,不過卻是得如實麵對朕的。”“這任門主,情況仿佛有點特殊。”“哦?”裴涼有些好奇。女帝卻笑了笑:“見到你就明白了。”又問:“想必皇夫已經說過,先落山自有讓人神不知鬼不覺消失之法。”“你想好如何應對了?”裴涼道:“沒有。”“沒有?”女帝是不信的。裴涼笑了笑:“說出來就不靈了。”女帝想到什麼一樣,咬牙切齒:“就跟你當朝爆朕醜事一樣?”一想到這出,她就想打爆這玩意兒狗頭。母女倆最近相處不錯,裴涼太過不要臉,把醜事說得冠冕堂皇,搞得女帝連燕皇夫被偷的憤怒都被衝淡不少。事情按照她們的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著。這日,先落山門主一行進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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