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三個護法一看,好家夥,那身法之利落,速度之快,簡直前所未有。便是教主在場怕也是抓不住他的,真就如果平時都保持這狀態,怕是武功評價得更上一個台階。老護法瞪著夢琉璃,也有些不可置信:“你,你胡唚什麼呢?”饒是夢琉璃也沒有料到,景滕這次居然這麼好逗。臉上的笑意還在,便順口道:“難不成你們覺得不像?”老護法好好回憶一番當時的情形,渾身一個激靈。還真彆說,真有那味兒。就跟陪嫁丫鬟野心膨脹開始背主,一鑽上空子便爬了姑爺的床一般。而那姑爺也不是好東西,真就是來者不拒的色中餓鬼。他們仨呢,便是跟著小姐回來,無意撞見那不堪場麵的貼身大丫鬟了。痛心疾首啊痛心疾首。老護法嗬斥道:“彆瞎想,都是那妖女,防不勝防,還是被她帶溝裡了。”花護法道:“我覺得您老還是彆一口一個妖女了,更顯得咱沒底氣。”“老夫就說如何了?”“那也不是這樣的。”花護法道:“吃人嘴短,我看您頓頓對那些甜品飲品,倒是享用得緊。”老護法臉皮一下子就紅了。唉!一把年紀,貪了口腹之欲,結果還是受人鉗製啊。這日子到底緊迫,或者也不知道那裴掌門如何哄的,看樣子是把住了他們教主的命門三分。等司徒琸出來的時候,臉上看起來已經不那麼氣了。不過還是視線落在了某地,其他三人自然明白,那定是此時景護法的藏身之地了。沒料到他這次竟藏得這麼遠?可能是感受到了司徒琸穿透地底的目光,景護法憋了半天,還是磨磨蹭蹭的從地底出了來。一副爬床丫頭最終還是得麵臨小姐審問的樣子。整個人從地底鑽出來的時候,頭壓得底底的,看著瑟縮又可憐。這與他的體格十分不匹配,莫名有股喜感。夢琉璃三人此時竟絲毫不顧同仁之誼,頗有些興味的看起熱鬨了來。就聽司徒琸沉聲的問景護法:“方才你為何不反抗?”景護法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回答得倒是耿直:“掙不開!”這話莫說司徒琸,把另外三人都給逗笑了,好歹教主正生著氣,不敢笑出來,否則當場破功給他看。司徒琸自然氣個半死:“掙不開?整個聖教年輕一輩教眾,你可是力量最強悍的。”“你是在說我們聖教最強的護法,在那死人麵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三腳貓?”“看看你的體格,再看看她的體格,你這是敢在本座麵前狡辯了?”景護法嚇得半死,自然是不敢讓教主質疑自己的忠誠的。他脾性也耿直,對於這種事更是不知道怎麼圓滑。雖然莫名覺得羞恥,但還是咬牙張口如實說了:“就!當時被她上手了,身上就變得軟。”“四肢提不起勁,仿佛那人對我用了什麼邪術一般。”“好容易恢複過來,身體又變得奇怪,心跳七上八下的,一副空落落被拽到半空上上下下不著地的感覺。”“緊接著便是真氣也無法凝結了,但凡屬下能夠成功運行內力,定會用掌勁將她逼開。”三位護法聞言,均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的看著景護法。這傻子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說什麼?人教主醋勁大升質問於他,他居然還敢細數方才被姑爺——呸!被那妖女調戲的感受。一副蠢兮兮的樣子卻把私密香豔的事抖了個底朝天,教主沒有立時一掌劈死他,都算對他信重有加的。可三人不但低估了景護法,還低估了他們的教主。就見司徒琸聞言,居然一副對方說的也有道理的樣子。甚至點了點頭,跟景護法道:“這倒是事實,那死人慣會拿捏於人。”“也不知道一身本事哪裡學來的,任你是再如何武功高強,到了她手裡都得乖乖就範。”“你功力還有些不足,著了她的道倒也並非意外,你若是能挺過去,本座才覺得稀奇。”“畢竟便是本座,都——”好歹說到最後意識到了自己的教主顏麵,在四個護法伸長脖子一臉期盼的表情中,生生止住了嘴裡的話。見此話題戛然而止,景護法倒隻是迫切的想確定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受害的倒黴蛋而已,另外三個通人事的便很是遺憾了。司徒琸臉上莫名一紅,惱羞成怒的將心裡的彆扭衝著景護法發泄:“便是掙不開,你不會大聲呼救嗎?”這時候夢琉璃三人都覺得他們教主過分了。真若大聲呼救,以後景護法還做不做人了?恐怕整個武林都沒有他的位置了,那人家江遜聲名遠播,好歹多少讓人羨慕呢。景護法這算什麼?一介‘魔教妖人’,在正道名門做客,被人壓倒調戲,掙脫不開,還大聲呼救?然後整個裴家的人趕過來,便看見他衣衫半解,受儘欺負,哭哭啼啼的樣子?幻想畫麵太美麗,讓三人又齊齊的打了個激靈。不過景護法倒是沒有意識到這麼多,隻本能的不願,便也直接回答教主:“太丟人了。”“況且屬下不會求救。”司徒琸心裡一軟。這倒也是,提到這個話題便有些沉重了。景護法如今正值弱冠,是當初聖焰教敗退被迫遠走西域後出生的。那之後的教眾在老教主的刻薄高壓之下,日子可不好過。從小習武環境便殘酷,甚至為了提高他們的潛能,一貫的作態是以死亡威懾之。像景護法他們這一批的孩子,小小年紀便要麵臨廝殺搶奪,不能容下一絲軟弱。但凡有了一絲退卻和雜念,這會兒早已是一捧黃土了。景護法為人性子天真耿直,其中也有原因是從小在生存高壓下,除了專注武藝,便心無雜念的原因。司徒琸心裡對他頗有些憐惜,不好在這事上揭傷疤。但一身氣還憋著呢,心裡罵罵咧咧的。最後便任性般罵道:“那你便不做其他努力了?”景護法一聽教主這麼說,臉上竟然露出些許自豪:“不,我做了。”“做,你做了何時?”夢琉璃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求饒了。”景護法道。一副雖然我有心無力,但我絕對守住了對教主的忠誠的樣子。片刻後臉上的得意突然又變成了落寞:“隻是那女人一聽我求饒,仿佛更過分了。”司徒琸一聽,居然頗有些難得找到了知音之感,一時間都忘了收拾景護法。竟然同仇敵愾道:“對!那死人便是這般惡毒心眼。”“越是求饒,她便越是得寸進尺,就連本座——咳咳!當然這也是本座慣出來的,否則哪有她放肆的餘地?”景護法聞言一副教主你懂屬下就好的狗子樣:“嗯嗯!便是如此,真不知她一個正道名門出身的女子,因何心理這般扭曲。”三護法:“……”這倆死孩子,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好在場沒有外人,便是丟人,也是他們聖教的人捂著被子丟在自己人麵前。可三人算是明白了,以後是決計不敢讓這二人在人前談論情事的。這二人的缺心眼簡直歎為觀止,若真放任,以當今江湖那人人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德行,他們聖教怕是以後彆想建立威信了。不管如何詭異,好歹各自的心緒也都安撫了下來。司徒琸開始給景護法易容,而這邊裴涼卻來到了夏雲紗的院子。她這會兒正由丫鬟給她換上灰撲撲的淡薄衣裳,弄亂了頭發,臉上也塗臟了幾分。夏雲紗都不知道對此如何做反應。人家都是受儘折磨的囚徒,臨到要對付場麵的時候,匆忙被洗刷收拾的。到了她這裡正好相反,她這七日在斬月山莊倒是吃好喝好。便是對自己小命時時擔心不敢提要求,但裴家分給她的一應用度是不低於那些官家大小姐的、、。每天香湯沐浴,華服美裳,吃香喝辣,若不是有那七日後的斷頭之約,夏雲紗怕是會樂不思蜀。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斯德哥爾摩效應,這會兒裴涼進來,她臉上倒是沒了敵視之意。反倒是可憐巴巴道:“我,我接下來要去哪兒啊。”“不是說了嗎?宗祠麵前走一遭而已。”裴涼笑眯眯道,然後伸手一彈,將一粒丸子彈入夏雲紗嘴裡。夏雲紗下意識的就咽了下去,連忙驚道:“這是何物?”“毒藥。”裴涼道:“你若敢逃跑,便會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劇痛難耐,渾身慢慢腐爛而死。這痛苦一天不會多,也一天不會少。”說著友善的笑道:“信我,到第三天的時候,你便會知道,還是被一刀宰了更痛快。”夏雲紗頓時就嚇哭了:“可我沒想跑啊,你給我解藥好不好?”裴涼安慰她:“乖,以備不時之需而已,萬一你師門的人上前營救,你腦子不清楚跟著跑了怎麼辦?”“你若乖乖的,時候自然會將解藥給你。”糖丸一粒而已,也就騙騙夏雲紗這種小孩兒。夏雲紗也是機靈,從這就聽出了言外之意,一臉期盼的看著裴涼:“意思是你不會殺我對不對?”裴涼道:“若是沒有意外,我自然舍不得你這般小美人香消玉殞。”接著她又道:“不過一會兒在宗祠之前,讓你說什麼你才能說話,知道嗎?”夏雲紗哪裡還敢違抗?她敢保證,如果到時候她敢張嘴嚷嚷,必定還沒說兩個字,就會被裴涼砍殺了去。畢竟她可是親眼看見,營救她的人都到了麵前,突然身首分離的。可想而知裴涼做了多麼完全的準備。*此時賓客們已然陸陸續續的到來,還是當初裴家父子死後來吊唁的那些人。隻不過少了峨眉派的玉清師太和無極派的邱掌門,不過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不請自來,打著祭拜美名,實則彆有目的的人。這些人要說目的不純也不儘然。論公當然是忌憚裴家和魔教如今勾勾纏纏,怕形勢有變。那魔教教主和四大護法,當日親自押送裴掌門的殺父仇人上門,商討關於韓家還有三大神兵一事的時候。那時不少人多少還有些幸災樂禍,裴家這兩年勢頭太猛,斬月門的崛起自然壓製了其他世家的威勢。如果魔教幫忙壓製一二,倒也是好事。索性魔教如今也不會選擇與正道正麵開戰,先前幾次都還算師出有名。這些人既不希望裴家徹底遭殃,撕開如今表麵和平的假象,又希望裴家吃一點虧,好遏製勢頭。不得不說,抱著此等念頭,也難怪魔教一算計一個準了。但裴家非但沒有與魔教的人起衝突,據傳還相談甚歡,說是裴掌門對司徒琸大為感激。甚至留下對方,邀請他參加之後對犯人的處決。魔教居然也欣然留了下來,一時間江湖中又不少人擔心,兩家結盟,破壞現有的平衡了。魔教和如今的裴家,可都不是好應付的角色啊。如若他們結盟,那麼司徒琸還需要拉攏多少人,便能做到絲毫不懼正麵對上整個武林了?這當然是要緊的正事,另外一個不可言說的目的嘛。那就是三年前,眾人在裴家吃瓜吃得不亦樂乎的痛快還曆曆在目。當時沒有來的人事後無不扼腕,於是這次不管跟裴家關係如何,哪怕有那跟裴家父子素有過節的,都帶上厚禮來了。一時間裴家倒是真的花團錦簇,顯得裴家父子生前人緣多好一般。江曹兩家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大事,不過江遜此次倒是沒有來。如裴涼所說,又去勾引人妻,自己出錢出身體,給自己未婚妻和她的姘夫打探情報去了。此時魔教一眾已然落座,自是貴賓的席位。今日那司徒教主比之先前,仿佛沉穩了不少,並不多言。周圍也沒有人跟他們打招呼,此次是裴家父子的祭奠,功力最深的大和尚和老叫花子倒是沒有來。畢竟輩分在這兒,不是事關整個江湖的大事,他們通常不會現身,更不會跟好事之徒一般過來湊熱鬨。所以在此倒是沒有人能單憑步履和外相,看出‘司徒琸’與當日的區彆。而真正的司徒琸,在作為景護法現身之後,便當著無數眼睛隱匿於地底之中。眾人見識過他的功法,心中難免警惕,卻也不曾想到,對方隻不過是玩了障眼法。緊接著便以韓未流的身份與裴涼一起,出現在了人前。二人一出來,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光看外表的話,確實是一對璧人。且人家本就是未婚夫妻,便是沒聽說過他們之前的私情曖昧,看著也登對,就更不用說這混亂的關係,江湖人儘皆知了。一時間不少好事之徒視線又落到了江家身上,見江家雖然臉色陰沉,居然就這麼忍了下來。便有人交頭接耳:“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三年前,裴掌門父兄離世時,江家就不厚道,靈前便開始發難想占裴家便宜。”“當初欺人家一介孤女無人維護,如今怎麼著?人給你江家明目張膽的戴綠帽子,也不敢放一個屁。”“嗨!主要還是江遜立身不正,但凡他自個兒有底氣,裴掌門也不至於這般不給他顏麵。”“可拉倒吧吧,江家還有何顏麵?”江家一行人聽得是拳頭都硬了。但周圍的女俠們對此的態度就各不相同了。有看著裴涼替江遜憤怒不屑的,有看著韓未流的容貌氣度大為羨慕的,有見狀以為趁此機會可以讓江遜與她解除婚約的。這要不是不少門派怕自己門內女弟子出來碰到江遜丟人,此次場內與江遜有過交集的女俠比以往要少,恐怕整個場麵氣氛還要更為微妙。甚至有那有先見之明的,一進來就開始搶適合吃瓜看戲的前排風水寶座。可位置就這麼多,搶來搶去自然有爭起來的。甚至有兩派往日有舊怨的,差點打起來,好歹被攔住了。有那門派錢財闊綽的,直接撒錢開道,一時間小小一個祭奠會,倒是比後世頂流明星的演唱會前排位置還緊俏。裴家父子若是看到他倆身後如此受人追捧,怕是得感動得流下熱淚。眾人落座過後,作為主人的裴涼便站了出來。首先便是一通官麵話,表示了對眾位此次的到來表示感謝,家父地下有知,也會銘感五內。接著倒是沒有多餘的動作,便將夏雲紗給押了出來。夏雲紗這個人,江湖眾人都算是陌生,畢竟她三年前也就是個二流門派出身的小賊而已。此時見這丫頭雖則一雙眼睛靈動,但渾身狼狽兮兮的,人也矮小瘦弱,看著並不顯眼。便議論開來了——“這便是殺害裴掌門父兄的凶手?”“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老裴掌門精明一世,最後卻陰溝裡翻船。”這話算說得客氣的,誰不知道裴家父子好色?況且當初裴涼宣揚他們的死因時,雖然沒有直接明說,但暗示也足夠明顯,是見色心起然後被暗算的。說到底沒有管住自己身下二兩肉死的,在一眾名門正派的掌門中,論死得不夠體麵,他倆怕是得排進前三的。很多人來吊唁的時候心裡都是抱著‘裴掌門生前是個體麵人,心裡啐口口水再走’的念頭。如今見了夏雲紗,在場的人倒是對這小丫頭沒有喊打喊殺的戾氣。畢竟人裴掌門看起來還一派淡定,臉上全無激憤之意呢。無非是全了個名聲而已。果然如眾人猜想那般,裴涼介紹了一番夏雲紗的身份師門之後,便開口道。“近日司徒教主將此女送到我斬月門,解了我裴家一直苦苦追查凶手不得蹤跡的困境。”“但當初我父兄之死,疑點也頗多,於是在這七日之間,對這位夏姑娘進行了多方位的詢問。”那是,看人家被你揍成啥樣了?接著又聽裴涼道:“果不其然,當年我便奇怪,她一介武功不濟的年輕女郎,是如何在我父兄的深厚功力下暗算成功的?又是如何逃出守備森嚴的牢房?”“這些疑惑三年來一直折磨得我夜不能寐。”眾人神色正了正,這些疑點當初就有,按理說是一個小毛賊絕不可能單獨完成的。不過當時還有韓未流,於是不少人想當然的以為是韓未流幫忙所為。但韓未流此時就好好的站在裴掌門的旁邊,仿佛對此事也一無所知的樣子。那麼聯想到當初裴掌門告知四門八派,揪出的焚天門奸細,此時特地重提,八成是在焚天門一事上有了收獲。這讓眾人有些振奮,畢竟從三年前各大門派大清洗之後,所有江湖門派也在不斷挖掘焚天門的消息。夏雲紗所出身的望秋派自然逃不過反複的探查,不過都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結果如何,裴掌門?莫不是真從此女嘴裡套出了焚天門餘孽的蹤跡?”裴涼露出一副篤定的笑容,這讓暗處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彆人這般,他們可能會嗤之以鼻,對自己的隱藏偽裝自信無比,但麵對裴涼,卻再不敢有這份自信的。有人已經默默的祭出了暗器,正當所有人以為裴涼開口接著就要直奔主題的時候。她卻突然想到一般:“哦對了!在此之前,先提醒各位一趟,今日在斬月山莊內,除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食水,不要食用任何東西。”在場正有人端起茶杯,或者手裡拿了糕點瓜子的。還沒來得及嗑,聽到裴涼這話一愣:“這是為何?”“因為有毒!”裴涼若無其事的往水裡投下一個炸彈。那些手裡拿了點心瓜子,或者已經抿了一口茶的,連忙跟被燙著似的,或是扔掉手裡的東西,或是將嘴裡的吐出來,然後解下趕路的時候隨身的水帶,拚命的漱起口來。裴涼對此毫不介意一般,甚至停下等眾人整理完畢。有人便驚魂未定道:“裴掌門,你是說你斬月門提供給賓客的吃食有毒?”裴涼笑了笑:“倒也不是我裴家刻意招待不周,畢竟這些茶水糕點,也都是造價不菲。我裴家雖則近年承各位照顧,收成不錯,倒也不至於鋪張至此。”這倒是,茶是頂級好茶,便是各派掌門自己享用的精品,與之相比都相形見絀,就更不用說那些精巧精致的茶點了。得虧是如今沒有拍照發朋友圈一說,不然裴家用來待客的茶點,絕對是無數名媛拚單也要來拍照打卡的存在。接著裴涼道:“實在是焚天門蟄伏至今,手下高手眾多,手段防不勝防。”“從昨日開始,我裴家上下已被交代,不得食用任何飲食了。”“咱們大人身強體壯一兩日的倒是無礙,隻是苦了門中年幼的子弟。”眾人嘩然,原來連裴家都已經被焚天門滲透至此?他們今日上門原本對魔道和裴家的曖昧有所警惕,但此時注意卻立馬轉到焚天門頭上了。“竟有此事?斬月山莊竟已風聲鶴唳到如此地步?”“裴掌門莫慌,如若此時已經潛入焚天門餘孽,我等定一同將其拿下。”裴涼臉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眾位能夠理解便是最好了。”眾人以為她要重新回歸主題,公布從夏雲紗口中所得。卻不料下一句她便借坡下驢道:“既然如此,還真有個忙,需要諸位此時相幫的。”還真就不客氣。她話音一落,裴家的一隊丫鬟便每人端著一個不小的托盤魚貫而入。那托盤上麵放的是數十個大小一致的瓶瓶罐罐,有些鼻子靈敏的,還能聞到花的香氣。便茫然的問道:“裴掌門這是——”“此物乃是我裴家新研發的商品,名曰‘卸妝水’,蘸取浸濕布巾,便能卸除麵上妝容。此乃效用最強版,便是濃妝豔抹,也能即刻卸除。”眾人都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給搞無語了,正說威脅整個江湖的焚天門內應呢。就算不提那個這也是你親爹的忌日呢。借著這勢頭推銷產品您覺得合適嗎?但有些人卻臉色變了,甚至有人移動步伐,可才剛剛一動,就聽裴涼提高了聲音——“站住!”她聲音裡融入了強悍的內勁,壓力撲麵而來,所有人一驚,但在這威勢下也下意識僵硬了數秒。便聽裴涼聲音裡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從現在開始,誰敢離開原地一步,視為焚天門的奸細。”“殺無赦!”有到場的四門八派掌門功力深厚,尚且還好,其他人心悸之餘,一時間哪裡生得起對抗之意?便是要消化這份震懾帶來的影響,都要好一會兒。此時眼尖的人已經看到了,裴掌門的大伯,三年前歸來已經展示過蓋世武功的裴業,此時正坐在祠堂外一顆樹下。手裡拿著一塊石頭在細心的雕琢,仿佛是對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隻是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誰敢妄動一步,他真的會聽從自己侄女的吩咐,將人就地誅殺。更不要說在場裴家麵色肅穆的一眾精英子弟了。有人心裡不甘,覺得裴家這是以勢壓人。可還未出口質問,便聽裴涼道:“多有得罪,還請各位息怒。”“實在是今日潛入奸細眾多,很可能就在你我身邊,因此在公布要事之前,不得不防啊。”眾人聞言一驚,若說方才下毒,他們還隻當是裴家警惕。那麼此時如果裴涼所說不假,就真的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隻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他們被裴涼牽著鼻子走,去對抗他們根本猝不及防的一個強力對手。奔著吃瓜看熱鬨過來的,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了。這會兒在沒有是一開始那般悠然輕鬆之感,眾人都對周圍警惕異常,仿佛隨時會發生戰鬥。倒是有這兩年跟裴家合作不少,關係不錯的,很是信服裴涼的話。有幾個門派當場就拿了幾罐卸妝水過去,倒在準備的柔軟棉巾上,在自己臉上死命揉搓。整張臉都搓紅了,然後露了下被搓得有些臟的棉巾:“事已至此,揪出焚天門餘孽才是要緊,都是江湖中人,作何扭捏姿態?”“裴掌門便是行事強硬,那也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事。”有人開了頭,後麵的也就借著梯子下來了。韓未流算得上是當代造詣最深的易容大師,除非焚天門有人跟他一樣,自創了一套如此便利的易容功法,甚至還無私的分享給門中無數弟子。這個可能性太低,否則易容還是得乖乖的利用材料。這便逃不過卸妝水的摧殘了。眾人分批的使用卸妝水,在場有人互相打了個眼色,然後便起身往外逃。一下子潛藏的奸細便暴露出來,周圍的人見狀,有的想起身便追,有的想渾水摸魚。但還沒有來得及動,一聲脆響傳來。隻見裴掌門擲杯於地,朗聲道:“我說過,誰敢離開原地一步,殺無赦。”下一秒,主動暴露意圖引發混亂,給在場其他同夥創造機會的人,還沒有逃出門,額頭上就多了兩個血孔。是裴業出的手,他瞬間擊殺二人,卻連姿勢都沒變一下。收回手,那手裡的刻刀便又一下一下的雕琢手裡的玉石。而其中有幾個試圖趁亂逃走或者抓向夏雲紗的人,或是突然被萬片利刃襲來,或是臉色突然發青,掐住脖子呼吸難受。一看便是魔教二位護法出的手了。這混亂還沒有開始,便以雷霆之勢被鎮壓下來。眾人不敢輕舉妄動,怕被誤傷,暗中之人更是恨毒了裴涼。此時在現場人手的暴露已經不可避免,甚至都不需要真的到最後一步。期間露出破綻的人已經不少,揪出來的人讓在場嘩然。因為裴家早早便嚴防死守,混入裴家內部的倒是基本沒有,大多是隨著各大門派一起來的人之中。數位掌門驚駭:“怎會是假扮的?你等妖人,把我門中弟子如何了。”對方已然被控製住,臉上露出惡意的笑容。眾人一看,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些焚天門的餘孽既然暴露,便沒有什麼好收斂的,眼神陰毒的盯著裴涼——“雕蟲小技,你以為這般便能防得住?”裴涼笑道:“確實,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們處處提防,到底被動,你焚天門若是另辟蹊徑,想到常人難以預料之處,倒真防不勝防。”對方麵上露出得意,臉上狂熱之色更濃,仿佛對自己門派有著至高的信心。但裴涼嘴上雖然這般說,臉上卻沒有為難拮據之色。她手裡多了一把刀,猛地扔向夏雲紗那邊,直衝她的麵門。那些焚天門門徒目眥欲裂,根本沒有料到她來這招釜底抽薪。一開始做那不乾不脆的姿態,仿佛是要利用夏雲紗達到某種目的般。要暴露焚天門真身,需得夏雲紗的證詞,且她這作態,頗有些當日江家意圖利用魔教一統正道,拿下暫時的指揮權的意味。所以暗中之人雖則屢屢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鬨得心中光火,損失慘重,卻還算淡定。可對方猝不及防便讓他們發現,為了保持優勢,她什麼都做得出來,且直指他們命門的時候,便是藏得再深的人,都坐不住了。眼看夏雲紗立馬命喪刀下,以她的重要性,這甚至是來不及考慮的瞬間。一個人影突然出現,接住了那把疾馳而來的刀。便看到裴涼露出一個笑容:“原來真的還有人沒被揪出來啊,我就說以貴派的底氣,單是我這等雕蟲小技,該是不可能就此一網打儘的。”說著裴涼挨個指了指在場幾個漏網之魚:“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這批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尤其是已經靠近夏雲紗那個,撈起夏雲紗就打算突破重圍逃走。但他千算萬算沒有料到,周圍的阻礙還不算,夏雲紗本人才是反抗最激烈的。“不,我不走,我身中劇毒,我不能走。”“你——”那人回頭,看向裴涼:“卑鄙!”裴涼一笑:“這才哪兒?還有呢。”焚天門的人被她的無恥給震驚了,以她的陰毒手段,聽了這話,便是再想維持氣勢,心裡也是心驚膽戰。但裴涼仿佛對於揪出焚天門餘孽一事又突然失去興趣,話題又回到了夏雲紗身上。她看著夏雲紗道:“耽誤了夏姑娘這麼久,我也很是羞愧。”“關於三年前我父兄遇害真相,想必諸位也很好奇。”不,並沒有,這會兒誰還有心思關注那倆父子死因?他倆人緣又不好。但如今在人家靈位前,便是心急火燎焚天門的餘孽,還是得保持尊重。便有人捧場道:“哦?裴掌門查出的真相如何?”“真相便是,夏姑娘是無辜的。”饒是漠不關心,但還是被她這一句給閃了腰,頗有些一腳踏空之感。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臉上皆是‘人無辜的你一副當堂問罪的架勢乾嘛?’但不少人都這份上了,自然明白夏雲紗對焚天門意義重大,怕是今日引出這麼多餘孽的幌子。那麼既然如此,你突然宣布她無辜乾嘛?不是把自己占的道義給削了嗎?焚天門的人便冷笑:“既如此,裴掌門還不讓我等帶走無辜之人?”這想也不可能,不過既然裴涼自己遞過來的梯子,他們如何沒有順勢下來的道理?便是掰扯一番,給外麵爭取時間也好。裴涼卻笑道,說出來的話將他們的樂觀打得七零八碎——她說:“不急,等朝廷攻下你望秋派,夏姑娘自然去留隨意。”焚天門的人耳朵裡一嗡,見鬼一樣看向裴涼。就見那女人臉上露出惡意的笑:“打量什麼呢?你們焚天門可不僅僅是江湖公敵,還是意圖顛覆正統的亂黨。”“朝廷自然有義務出兵圍剿,今日望秋派高手儘數出動,想來能讓朝廷兵馬壓力驟減的。”見幾個人都傻了,臉上因為驚駭顯得甚至有些癡呆,如果走近些的話,甚至能發現他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如同地處陰間。“你,你——”有兩個該是望秋派的核心人物,一氣之下,竟然口噴鮮血。裴涼嘖嘖讚歎:“好歹也是蟄伏五十年的野心家,焚天門當初的門主可是意在天下,沒想到到了望秋派這一輩如此不濟,隻盯著江湖這仨瓜倆棗。”“確定你望秋派是焚天門,我斬月門作為大齊的良民,自然是上報朝廷了。”“難不成還非得當眾一一拆穿對峙,最後組織人手上門圍剿?這不腦殼有包嗎?”啊這!這還真就是江湖行事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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