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韓未流這一累,就真的沉沉的睡了一覺。畢竟他不但剛剛被人推了,被推的過程中還得自己跟自己打架,勞心勞力。饒是武功蓋世的他也從身心都開始疲憊,這次內耗的後勁不知道又得持續多久。上一次這般嚴重,還是在島上的時候,二人對練功發生了分歧,意識中大打了一架。足足躺了三天,誰也說服不了誰,隻得各練各的。那時候韓未流還擔心自己會不會走火入魔,不料他和副人格雖然分歧嚴重,卻是誤打誤撞的進入了某種新的領域。韓未流意識到自己的家傳功法有異,但事到如今卻無從探查。這事便是連機敏如裴涼也猜不到的。還有就是他們冒充司徒琸回到聖焰教,接受老教主傳功時。在接受傳功之前,得知如果練的不是聖焰教一脈的功法,真氣不容於體內,不但無法接受對方的數十年功力,最大可能還是爆體而亡。韓未流都做好了趁機殺了老教主的打算,沒想到功力傳入的一瞬間,他便本能的感受到內勁的吸引。那老教主是臨死都沒有發現自己兒子是冒充的,臉上甚至對司徒琸這個兒子雖然散養多年,但修習的魔功精妙而感到欣慰。大呼魔教後繼有人。那既然老教主都這麼說了,司徒琸自然更加名正言順,地位鞏固了。所以直到現在,韓未流都覺得這件事特彆的荒誕。或許他畢生的運氣都在這裡了。等韓未流醒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裴涼並沒有在床上,韓未流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再對自己抱有信心的,便是身負絕世武功又如何?還是被她給強占了去。根本就不給他反應的餘地,若是她這會兒還在,怕是稀裡糊塗的又得被——即便他心裡有些理智,有副人格那個死鴨子嘴硬的搗亂,也隻有吃虧的份。韓未流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現狀,此時這般,仿佛他已經同意了當初的交易一般。還是得找機會跟她說清楚的,不過下次萬萬不能在幽閉的地方了。韓未流起身,穿上衣服,便聽見外麵傳來敲門聲。“進!”他這般說了之後,房門便被打開,紅袖和青衣兩個丫鬟一人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了來。兩人衝韓未流行了一禮,麵無表情,語氣也乾巴巴道:“韓公子醒了?這是小姐為韓公子準備,韓公子慢用!”說著便將大托盤內的東西擺出來。紅袖拿的是衣服飾物,韓未流瞟了一眼,心裡咋舌。他也是四門八派出身的貴公子,韓家富裕顯赫,從小他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所謂窮家富路,他自小到處跑,雖則吃得苦,但一應開銷哪裡有少的?這還是韓家家風清明的緣故,這數月在魔教,更見識其中的奢靡,一般物品還真沒法讓韓未流大驚小怪的。隻這裴家,仿佛真的是難以想象的豪闊,端看那兩個丫鬟端上來的器物。衣料的質地工藝與現世存在的大不相同,配飾也價值連城,小小清潔物也彆具匠心,一看便知道比平常所用方便到不知哪裡去。這些細節雖小,但怕是皇宮裡的皇帝所用都沒有如此精細的。裴家的產業他們也打聽過,近年來確實因為層出不窮的新鮮物件,還有無與倫比的競爭力,一下子占領了市場。甚至裴家的產品生意都做到西域去了,當然那是西域王公貴族才有資格享用的奢侈物。可市麵上所見,皆不能與斬月山莊內裴涼私庫內的東西相比。韓未流睡前一身狼狽,此時也隻得從善如流。等他洗漱完,兩個丫頭還想替他束發,被韓未流拒絕了。他從小便不耐待在家裡,也很少要丫鬟伺候,凡事習慣了親力親為,自己打理自己倒是擅長。束好發,便看見裴涼穿了一身練功服從外麵走進來。此時她身上有一層薄汗,看樣子是已經練過一輪了。韓未流一時間有些羞恥,不知道是羞於見到她,還是對方此時都能保持自律練功,自己卻睡到這般時候才起來。裴涼視線落在他身上,在原主的印象裡,韓未流的衣著色彩還是很豐富的。他長得好,穿什麼顏色都駕馭得住,生性張揚隨性,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裴涼到來是韓家滅門之後,從看到他起,韓未流的著裝便素淨低調,哪怕是當初潛伏在山莊內,偽裝成丫頭的時候,也是這般。當然那時候斬月山莊本來就新喪,上下倒也無人敢穿紅戴綠,倒也合適。昨日回來對方也是一身黑,三年過去韓未流徹底褪去了當初的青澀,變得穩重成熟。如今這般,倒也適合她。或許滅門之夜過後的那天,他眼裡便看不見了以往鐘愛的色彩,還有那些常人看來無用,但他卻興致勃勃的東西。裴涼倒也不強行改變他的心意,所以讓人準備的也是他穿來這般的玄黑。此時見狀,果真是俊美偉岸,氣勢深沉,清冷出塵和邪魅狂妄交替出現,讓單一的色彩在他這裡也變得更有味道。裴涼見狀,便毫不猶豫的想要親他。卻被韓未流躲了開去,他耳廓發紅,低聲道:“彆,彆這樣!”裴涼還以為他見紅袖和青衣也在,害羞了。便笑道:“放心吧,她二人忠心耿耿,再沒有更能信任的了。”嗯!那倒是,這家夥難道就沒有反思過,身邊這倆丫頭看待自己什麼念想嗎?虧得裴涼是個女的,但凡是個公子少爺,這倆丫頭早已使出渾身解數爬上她的床了。哪能讓她有精力惦記彆人的份?想到這裡韓未流又鬱悶了,他這到底是在不滿些什麼?便隻得甕聲道:“總之你莫要在人前這般輕浮。”他這邊看紅袖和青衣彆扭,紅袖和青衣還想啐他一口呢。這小子是恃寵而驕蹬鼻子上臉了吧?真當自己昨夜伺候了她們小姐,便地位坐穩了嗎?這才到哪兒?居然就敢跟小姐使性子鬨彆扭,難道還是在給她倆下馬威不成?於是紅袖和青衣看韓未流的眼神就更嫉妒了。韓未流心裡一噎,仿佛自己無聲中與這兩個丫頭在交鋒一般。他也不想這樣,可耐不住副人格是不受挑釁的。對方這會兒便直接冒出來,對裴涼道:“來,本座頭發束歪了,你來替本座重新束。”裴涼寵溺的笑了笑:“好!”說著上前抽掉他的發帶,漆黑如瀑的發絲便傾瀉了下來。裴涼的手穿插其中,用指尖輕輕梳理,沒有急著幫他束發。頭皮被輕輕的按摩,到了穴位等地方或輕或重,或運上了些許內力。韓未流本來隻是想充大的,結果這會兒整個人恨不得長在裴涼手上,舒服的直哼哼。裴涼趁機親了他一下,他也沒有說話,隻是睜開眼睛,通過鏡子睨了身後的裴涼一眼。表情裡全是一副‘這是本座念在你伺候得好,就賞賜你了’的傲嬌。便聽裴涼問:“舒服嗎?”“嗯~還成!”裴涼笑了笑:“這是從紅袖那裡習來的手法。”倒也沒有刻意去學,隻不過裴涼如今習武,本就對人體穴位無比了解,又善於動手操作。享受過這麼多遍,自然對於哪裡的穴位該下哪種力道一清二楚,甚至有時候為了憐惜美人,也不是沒有替她倆按過。紅袖和青衣一開始自然是受寵若驚,連道不敢,裴涼卻不在意這些。所以如何能怪二人一顆心全拴在裴涼身上,便是除了在自家小姐這裡,這輩子便沒有感受到過這等真正的關心和憐惜。此時紅袖跟青衣見這韓未流一副得誌的樣子,還理所當然的享受,自然眼裡嫉妒得冒火。若是韓未流,麵對這般眼神自然是裝作視而不見。但司徒琸本質就是個才出生三年的寶寶,滿打滿算不到三歲半。一時間就幼稚的瞥了二人一眼,麵上不掩得意。看到沒?這女人就不敢不從了本座。主人格韓未流通過鏡子裡看見自己此時這般得意表情,隻覺得羞恥得想鑽地縫。不過彆說,舒服是真的舒服。待裴涼替他束好頭發出來後,正好是整個斬月山莊的蘇醒之時。出了院子便能清楚聽見校場裡的練功之聲。韓未流向下看去,一般弟子的訓練場是半山腰新開辟的一塊空地。與三年前不一樣,昨天沒有細看,但此時卻發現斬月山莊與三年前的格局差彆不小。那校場的地勢之寬闊,便是再容納十倍的人也無妨。且周圍一圈由低到高固定了層層座椅,校場上也有不少或直或曲的規律劃線。裴涼見他看著好奇,便道:“每日但是練功未免枯燥,於是斬月山莊經常會組織蹴鞠之類的活動,那些椅子便是觀眾席。”還真是!此時校場那邊仿佛正好練功結束,便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的開始聚在一起玩樂,除了蹴鞠之外還有不少其他的新奇玩法。若是三年前的他,見狀怕是得興奮的下去請教一番,並興致勃勃的跟人玩上大半天了。斬月山莊內好幾處地方炊煙嫋嫋,韓未流知道那是各個廚房在做早膳。跟著裴涼去餐廳之時,經過一間室練功房。裴家那些年紀大點的庶弟們已經開始下去跟校場的師兄弟一起練功。但身為女子的庶妹還有不超十歲的幾個小的,卻還是留在山頂的練功室內。嚴厲的武師傅在功房內穿行,幾個小的並不因為年幼而鬨騰,年輕的小女孩兒也眼神堅毅。韓未流有些動容,子弟出息才是一個門派的延續前提,以前他雖則追著裴涼非卿不娶,但對於斬月山莊卻不是很喜歡。來過幾次,倒不是說那時候便風氣懶散,相反在那時候裴掌門嚴苛的執掌下,子弟之間的競爭勢頭更尖銳。裴掌門向來喜歡將一塊肉吊在眾人麵前,讓大家互相撕咬,最後獲勝那個吃到肉。自以為自己治理有方,對提拔上來的弟子武藝高強心狠手辣以及絕對服從頗為自得。但如今裴涼的經營卻全不相同,韓未流能夠感受得到。那帶著溫情的嚴明,即便不用殘酷的催生,但眾人也會拚儘全力的守護如今的美好。此時的斬月門很好。便是韓未流與斬月門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此刻也明白,裴涼將它經營得很好。與江湖中任何一個門派都不一樣,坦蕩,大度,溫情,擁有自己的判斷和堅持。如若江湖中的門派都是如此,便不會有那焚天門餘孽興風作浪的機會了。自然也不會有他韓家,或是之前的喬家那般的慘劇。等他們到飯廳沒多久,裴涼的庶弟庶妹還有侄子侄女也練完功過來了。早膳那些姨娘並不與他們一起,所以隻有一桌。可以看出來一大家子對裴涼都很依賴黏糊。一進來就七嘴八舌的展示自己功課進益,最小的那個才五歲,拚命的擠進裡麵爬裴涼膝蓋上——“姐姐,姐姐!我紮馬步的時間又比昨天長了。”裴涼挨個表揚了一番,眾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坐下吃飯。然後視線就齊齊落在了韓未流身上。韓未流渾身一緊,若是昨天迎接眾人視線他可以坦蕩自若的話,但都發生那樣的事了,突然坐在這裡就變得心虛。年紀大的幾個倒是心知肚明,便是他們不懂,他們的生母也是明白的,昨晚回去自然會交代一番。隻有幾個小的,懵懂無知,還問韓未流道:“韓哥哥昨夜是宿在姐姐院子裡?”這,這讓韓未流如何回答,他隻覺得小孩兒那乾淨的眼神盯得他渾身燒了起來。見他不回答,小孩兒癟了癟嘴,不服氣道:“為何韓哥哥能隨便留宿在姐姐的院子裡,我們都得生辰才可以?”說著撒嬌道:“不管,今晚我也要來。”來那就是荼毒兒童了,這下整得裴涼都有些尷尬。好歹旁邊大的連忙捂住了小的的嘴,嗬斥道:“還想不想吃雞翅了?”說著一桌子人基本上心照不宣。韓未流眼前發黑,不行,真的不行。今天必須得把事情說清楚,否則他就真成了千裡自送上門的小白臉了。於是吃完飯韓未流便起身道:“裴掌門,我有正事要與你相談。”裴涼笑了笑:“好!”說著拉住他的手,還撓了撓他的手心。韓未流正是敏感的時候呢,昨晚的荒唐餘韻還未消散,哪裡經得起撩撥?便連忙將手掙脫開來:“裴,裴掌門你莫要如此,我真的有正事相談。”說著還特意強調了一句:“裴掌門不如找個方正廣闊的議事廳。”裴涼這會兒剛把人推了,腦子裡除了黃色還有什麼?韓未流說什麼話她都能過濾之後,理解出刺激的意思。於是便真的將人帶到了一個方正空曠,可以議事的房間內。韓未流一進入就傻眼了,不可置信的問裴涼:“為何是浴房?”裴涼指了指浴池:“方正!”又指了指偌大的浴場房間:“廣闊!”最後指了指浴房內一應設施齊全的按摩椅,貴妃榻,桑拿屋,休息區舒適的沙發:“可以議事!”這還真沒有騙人,裴涼曾在這裡招待過不少女性合作夥伴,均是事半功倍,事後讓她們念念不忘。可韓未流隻覺得防不勝防,他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再拖了,便直接開口道:“裴掌門,我此次上門,實際目的隻有兩個。”“一時與裴掌門澄清當年之事,當年你提出交易,我——我貿然答應,實在是那時年少氣盛,說話不計後果,還望裴掌門莫要當真。”“另一個便是想與裴掌門互通情報,隻是裴掌門所掌握的,比我想的要多,我手裡的情報仿佛並不能與裴掌門公平的置換。若裴掌門有何條件,可儘管開口。”裴涼心裡有些納了悶了,就沒聽說過上了她的床了,還反複糾結的,若真想拒絕,以他的武功自己還能強推了不成?不過對方這瞬息萬變的性子,本來就是吸引裴涼的重要條件之一,她自然不會惱。便拉著人,兩人一同跌入了水裡麵。溫暖的泉水浸透了二人的衣服,倒是不難受,變成累贅的衣服貼在身上也絕不舒服。韓未流一驚,不知裴涼這是何意,抬眼便看見她衣衫打濕之後貼在身上,勾勒出她豐盈的曲線。她真的很美,不負‘月下西子’的盛名。容貌已是絕色,身體卻更加迷人。雖然昨晚已經驚歎過了,但此時薄紗貼身的樣子,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情。韓未流當場就被引出昨夜的餘韻了,理智拚命叫囂不好,身體卻不受自己控製。他連忙往後退:“裴掌門,我認真與你相商,你彆——彆再戲弄於我了。”裴涼將他逼到了浴池邊沿,一手撐在他的身旁,輕聲笑道:“我也是正經回應於你啊。”“不管你是韓未流還是司徒琸,我對你的身外之物均無所求,唯一求的便是你本人而已。”“當年不是就說過?若你肯從了我,斬月山莊的資源人脈消息網絡,還有我所得的分析結果,儘可與你分享。”說著手指拂過他的臉,落到唇上,在他唇上遊走一圈,伸了進去攪動。韓未流又有種被掌控的感覺了,他嘴唇微張,眼睛裡出現了濕意,難耐又渴望的感覺不斷攀升。他甚至得用儘自製力讓自己彆泄露出丟人的聲音來,哪裡還分得出多餘的精力,再推開對方。況且他算是看明白了,即便他腦子下達命令,身體也不會聽使喚;即便身子聽了使喚,副人格也會跑出來搗亂,死鴨子嘴硬但身體卻誠實的讓她予取予求。但凡有一環能鞏固,他昨晚就不至於被推。韓未流甚至都開始說服自己認命了,但口腔裡的手指卻突然抽了出去。變故之突然,讓他猝不及防之餘,心裡被莫大的空虛淹沒。韓未流看向裴涼,便見她歎息一聲,臉色黯然道:“也罷,我裴涼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若實在不願,便走吧。”說完還道:“至於你想要的線索,我也會提供於你,到時候便信件聯係,總歸與聖焰教,倒也不是說就沒有合作餘地。”說著便轉身,踩著浴池內的台階想要出去。韓未流有些傻了,嘴裡雖然一再說著要拒絕,並借著這理由屢屢嗬斥副人格。但真到了這步的時候,他又心中難耐了。裴涼的回答並沒有讓他鬆一口氣,反倒是心裡跟堵了什麼似的,特彆的難受,甚至這時候開始期待不顧一切的副人格出來,搶占身體控製權,繼續犯錯。然後韓未流才意識到,原來他竟是如此卑鄙。一邊嫌棄著副人格的種種作態,一邊卻在享受他搗亂帶來的成果,因為這好讓他心安理得的繼續待在這裡,犯那些本不該自己犯的錯。於是在裴涼將要跨出去的時候,被韓未流拉住了。他從後麵伸出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手臂一勾裴涼便倒進了自己懷裡。接著韓未流覆上她的嘴唇,卑鄙又自欺欺人的食言而肥了。隻是他不知道,捂住的裴涼的眼睛裡,是不出所料的狡猾。裴涼多了解男人的身體?都撩撥到這份上了,再抽身而退,對方能乾才怪。彆看這家夥彆扭的很,身體卻是最誠實不過了。欺負起來自然其樂無窮。沒過多久,兩人便坦誠相見,在溫暖的活泉之中,又是一般彆有滋味的體驗。因著這番是他主動,裴涼便也放開手腳,比昨晚更加過分的逗弄,韓未流哪裡玩兒得過她?於是不多時便不能自己,整個人被裴涼掌控,讓他生則生,讓他死則死。韓未流不但要應付裴涼的玩弄,還得苦苦壓製副人格出來作亂。可他越是壓製,副人格便越憤怒,衝擊得也越厲害。韓未流腦子裡都是那家夥的叫囂:“不說要清清白白嗎?你現在是在作何丟臉的事?”“若早知你是個守不住的,本座也不至於受你這麼多年的氣。”“給我讓開,你本事不濟人又無能,被這女人牽著鼻子走,想起來本座便替你丟人,待本座來。”“昨日是一時不查,被她占了上風,此次看我如何收拾她。”韓未流一邊忍受著愉悅的難耐,一邊聽著腦子裡那傻子的喋喋不休,整個人便更加防備脆弱,越發輕易被裴涼擺弄了。一道白光閃過,他咬了咬下唇,但還是泄露了一絲聲音。整個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精神也出現了一絲漏洞,便被副人格抓住漏洞給鑽了空子。但副人格也沒用,他和韓未流感知本來就是共享的,隻是沒有奪取主動權的時候,他是被動享受而已。但奪取主動權之後,他也是抗爭兩下,接著還是被玩弄。此時一出來,感受著剛剛過後的餘韻,腿都有些發軟,竟然是一時之間凝結不起精神反攻回去。可咱們司徒教主什麼人?當初區區三腳貓的辣雞也敢叫囂殺戮的天生狠人。即便這會兒被欺負得腿軟,嘴上還是不輸陣的。他冷笑道:“怎麼?就這點本事?在本座麵前可完全不夠看。”裴涼原本見他可憐,還想讓他休息一會兒。這家夥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體格健壯,武功高強,按理說應該是超級能造的。但每次過後仿佛都精神上很累,倒是不妨礙表現,裴涼便認為是他太過敏感。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裴涼又豈能讓他失望?便笑了笑道:“如你所願!”然後司徒琸就開始懷疑人生了。不是,本座武藝高強;本座氣勢滔天;本座已經吃過一次這女人的虧,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為什麼到頭來還是被這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她——她哪兒來這麼的新招,跟昨天的完全不一樣嗚~司徒琸被按在那麵巨大的鏡子麵前,自己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屈辱的樣子,氣得直接哭了出來。眼尾通紅,表情難耐,清淚從眼角流下,看得裴涼更不做人了。然後司徒琸自然被艸得越狠。關鍵他都這麼可憐了,還不肯讓。就因著裴涼不要臉的調戲:“你可真要了我的命了。”“我遲早得死在你身上。”“你太厲害了,我得承認我輸了。”“離了你我可怎麼活。”司徒琸打著哭嗝,一邊帶著哭腔,一邊強撐著囂張地氣勢對韓未流道:“聽,聽到沒有?”“她都被我打服了。”“與你這無能之輩不一樣,我才是征服的那個。”韓未流:“……”他在鏡子裡看著自己那丟人的樣子,隻想原地上吊自儘。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三個人同時將彼此儘收眼底的場麵,也讓他理智崩壞,唯餘一種本能的渴望。於是這下換他衝擊了,兩個人格交鋒數次,好歹把這次均分了。到了最後,韓未流坐在浴池裡,雙臂往後撐著石台,腦子往後仰,被欺負得沒了脾氣。這會兒趁他迷糊,裴涼便開口提道:“那日你以司徒琸的外貌出現,雖則戴了麵紗,但仿佛沒有易容痕跡。”“是如何做到的?”韓未流這會兒還傻乎乎的呢,不想在她手裡吃苦頭,便老老實實的運功:“我自創了一種功法,不用借助外力也能改變骨相容貌。”說著臉部輪廓還有五官形狀發生了變化,兩息過後就變成了司徒琸的臉。不得不感歎這位才是整個世界中的天選之子,至少武功造詣上,整個世界的天賦極限簡直就在他身上。否則這區區三年的時間,裴涼那是前世有技能已臻化境,所以觸類旁通,融合之下進益恐怖。但韓未流可是土生土長的原著居民,年齡閱曆也就這麼點。即便他現在的絕世功法,有多出來的幾十年的老教主內力的原因,可單論自己的進益,這三年間的成果也足以位列一流高手之列了。沒想到不光武功,他甚至能自創一種這麼便利的技能。裴涼見狀,差點沒有樂瘋,她還以為此時赤誠相見,韓未流身上沒有道具,該是做不得易容呢。沒想到對方這麼乾脆。端看此時的韓未流——不,司徒琸!對方的容貌與韓未流截然不同,這恐怕也是對方身上唯一可取之處了。聖焰教的老教主當年也是何等人物?執掌天下最強的一派,需得全武林聯合才能乾走。能讓對方養在外麵的女子,可想而知該是何等的絕色。那麼那等絕色女子生下的司徒琸,單論相貌自然也是俊美無雙。隻不過養在市井,染了不少惡習,本質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混混,裴涼收到的情報中,對於對方的描述,並沒有驚豔之處。反倒是這副容貌被安在了韓未流身上,對方一身的氣度修養。不論是清冷疏離的時候,還是狂放乖戾的時候,才賦予了這副好容貌真正的魅力。裴涼心裡又開始癢癢了,韓未流也察覺不對。他看向裴涼的眼神,經曆了這麼多次,他哪裡還不認識裴涼這眼神的意味於是不可置信的怒道:“你,你居然——”裴涼心道不好,連忙補救:“彆誤會,無論你外貌是什麼樣,我都中意你。”“那這樣呢?”韓未流沉聲道,容貌接著又發生了變化。他這三年沒接觸什麼人,印象最深的還是魔教裡麵的,正巧,隨便就變成了景護法的樣子。裴涼手掌攥緊,拚命的掩飾自己快要高興瘋的激動,昨天才說包一個等於包一群,結果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容易。這種寶貝哪裡找?可不能給氣跑了。於是韓未流就見她還是那副神色,並沒有因為自己容貌再度變化產生波動。這才算信了裴涼的鬼話。不過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韓未流也認了命了。他對這件事上,壓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立場堅決,既然自己都拆穿自己了,那索性也不自欺欺人了。放飛自我後,韓未流便心安理得的在裴家住了下來。那便是一朝妖妃入後宮,把著君王不上朝,把裴家上上下下給氣得半死。以裴涼如今的地位,凡事自然不必忌諱。她沒有隱瞞之心,韓未流當時出現在裴家也高調,至少江湖中某些一直在找他的人是他現身當天就知道了的。過了這些天,其他人也知道了。都知道失蹤三年的韓家公子一回來就進了前未婚妻的家門,在裡麵待了半月之久未出來。裴家的人倒是嘴嚴,不是那等將門內之事到處傳的,門風不嚴之家。可是裴涼自個兒都毫不在意到這地步了,與韓未流同進同出,舉止親密,不避諱門內人。整個斬月山莊這麼多人,自然不會一點風聲不露。然後很快整個江湖就傳開了。裴涼是什麼人?四門八派掌門之一,又是女子,也是最年輕的一位掌門。先前在魔教挑釁中,唯一不失臉麵的。年紀輕輕便展現出高絕的武藝,此時江湖雖然人人自危,但當初裴涼的表現還是讓眾人調整了對待斬月門的方針的。一時之間,在幾大名門陷於內訌無法自拔之時,斬月門竟然成了少林和丐幫之後,威勢最盛的一派。這時候卻傳出來裴掌門給前未婚夫舊情複燃?她可是還有未婚夫的人啊?她未婚夫也是江湖好事之徒人人喜愛,養活了無數話本師和說書先生的江遜。未婚夫偷遍全江湖,未婚妻也不遑多讓,竟然直接與前未婚夫重修舊好,且就是不提退婚之事。這多刺激的瓜啊,一時間整個江湖在防備魔教之餘,竟活絡了過來。江家更是氣得半死,江掌門直接帶著江遜的兩個弟弟上門質問。曹家那邊聽到了風聲,也是嚇得心驚膽戰。原本他們的倚仗就是韓未流怕是已經死哪個角落了,現在他現身回來,還與裴涼糾纏不清。那先前江遜說的,裴家的顧忌就不存在了。畢竟如果有韓未流這個苦主替她背書,彆人又有什麼資格利用這理由發難?就是不知道韓未流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到底知不知道滅門是三家所為。可沒想到他們去裴家的時候,韓未流竟然已經離開了。問去向裴涼也隻說不知,這讓兩家人越發有種另一隻腳落不下地的忐忑。江掌門便沉聲道:“那你告訴我,外麵傳言你與韓未流的私情,到底是真是假?”“真的啊!”裴涼漫不經心道。“你——”江掌門氣得臉色青黑:“真的你還敢這番作態?簡直無恥?你父親生前是如何教養你的?”裴涼看向江掌門,匪夷所思道:“江世伯這話好沒道理,說得就跟您教養好了江遜一般。”“他偷了這麼多人,我也沒將他一片片削下來啊。”確實這玩意兒,在男女私情上麵,江遜的存在讓江家所有人都沒辦法對彆人私德有底氣的橫加指責。裴涼說完又改口道:“是我失禮,倒也不能說世伯沒教養好江遜,每個人都自有才能,凡事皆有兩麵,隻要物儘其用,壞處也變成好處了。”“如今江師兄在外為我效力,我這麼說可不妥。”江掌門幾乎咬牙切齒:“你也知道?”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江曹江家私下拚命打探韓未流的行蹤,居然顯示他離開裴家後,便又不知所蹤了。而與此同時,在望秋派勢力範圍內的小鎮上。琢磨著勾引任務目標的江遜,也得到了未婚妻與人偷情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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