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夏天,但吳鵬整個人像是渾身被潑了冷水,再被強行按進了冰窟窿裡。
他看著顧時亦的神情,臉上的肉都因為害怕抖了起來,“誤、誤會,顧總,景景總,我真的不知……”
“你想說你不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顧時亦冷笑著打斷了他。
他直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吳鵬道:“那好,我現在扇你老婆一耳光,再掐著她的脖子調戲她,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沒想到吳鵬竟然拚命點頭道:“能能、我能,隻要二位可以消氣,我老婆任打任罵隨便你們處置。”
顧時亦剛才那些話就是做個比喻,從頭到尾都沒有動對方妻子的意思,沒想到吳鵬一聽能拿老婆抵過,竟然還激動起來了。
顧時亦被他這不要臉的勁活活給惡心笑了,直接罵道:“你他媽還真是癩蛤蟆裝青蛙,長的醜還想的花。”
這時,景紹辭麵無表情的道:“時亦,我們走。”
兩人臨出門前,景紹辭微微轉頭,冷睨著吳鵬道:“你安心活著,畢竟好日子還在後麵。”
他們走後,吳鵬就馬上出院,連夜奔回了自己的老窩G市。
原本他投資這部戲是為了幫一個大人物洗錢,結果當大人物得知他得罪了帝都景家,非但沒有庇護他,反而為了能夠撇清自己,還配合著景顧兩家把他朝死裡整。
沒出半個月的時間,他所有的固定資產就全部土崩瓦解,就連房子都被銀行上報資不抵債,直接申請查封。
吳鵬的老婆想儘辦法跟他離了婚,兩人也沒有孩子,第二天人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隻剩自殺這條路時,景紹辭竟然放了他一馬,還留下了一個最小的公司給他,但條件是他必須娶一個叫婁菲菲的女人,而且一輩子都不能離婚。
被壓的近乎破產的婁家也被提了同樣的要求,一個女兒可以換暫時的苟延殘喘,婁家父母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幾天之內兩家人就敲定了婚禮,匆忙的找了一間很小的飯店籌備。
婚禮當天隻辦了三桌酒席,就這樣還沒坐滿,畢竟吳鵬和婁家現在都臭的像條死魚,誰都不想惹一身腥。
也就是在這天,婁菲菲見到了一個穿著旗袍的陌生女人。
“你是誰?”
女人勾起紅唇,優雅的笑著道:“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我今天來,隻是為了幫你解答一個疑惑。”
婁菲菲將女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翻了個白眼道:“我都不認識你,你能解什麼疑惑。”
女人不緊不慢的走到她身邊,看著婁菲菲穿著一身租來的舊婚紗,居高臨下的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位景先生為什麼會針對你們婁家嗎?”
婁菲菲麵色驟然大變,倏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你知道?!”
女人垂眸笑了笑,在靠近她耳旁的瞬間,笑意卻全部消失。
“因為你當年逼死了一個叫宋安歌的女孩。”女人嗬氣如蘭,但卻莫名讓人脊骨發寒,“這一輩子,你都要為這條人命贖罪。”
當年在天台上,那些人一開始隻是打了小紅一頓,說了一些侮辱她的話。
是婁菲菲對阮越威逼利誘,非要讓他扒光了小紅的衣服,還******了她,這才導致了小紅最終的死亡。
在說完那句話後,女人用餘光斜睨了婁菲菲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宋安歌?宋安歌是誰?
婁菲菲神色驚慌,但腦中對這個名字卻是一片空白。
正在這時,婁母快步走了進來,用力的掐握住她的手腕道:“都開始了,你還磨蹭什麼呢?!”
婁菲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嫁給了瀕臨破產還猥瑣惡心的吳鵬。
一開始,吳鵬見婁菲菲有幾分姿色,好聲好氣的哄過她一段時間,後麵睡膩了就逐漸凶相畢露。
婁菲菲自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想儘辦法在外麵勾搭男人。
吳鵬發現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以後就開始家暴,但他也隔三差五的被婁菲菲的奸夫打的頭破血流。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折磨,即便有短暫的快樂,也很快就會被剝奪。
至於阮越,他在跳入顧時亦布下的陷阱後,就以重大經濟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四年,即便他屢次上訴,最終也維持原判。
晏子修隻在家休息了三天,本來他可以直接用靈氣化去淤痕,但為了照顧某人的情緒,所以才刻意拖延了兩日。
那個喜劇電影肯定是不會出演了,謝呈遠一時之間也不敢給他物色新戲,最後隻能夾著尾巴幫晏子修接了《指天問道》裡洛君時這個角色。
晏子修結束休息後的第一個工作還是拍廣告,這次是他代言的一個男士護膚品牌,因為要重磅推出一款防曬霜,所以在廣告方麵也花了大手筆。
黎風致這次沒有去,因為飛機起落時的負壓會加重耳膜的病症,所以顧時亦按著他在家休息。
原本晏子修隻打算帶上助理和造型師,結果景紹辭卻提出要一起去。
“你不用顧及公司的事宜嗎?”
景紹辭神色自如的回答道:“剛結束了一個並購案,我想我有權利給自己放幾天假。”
晏子修想了片刻,然後開口道:“那你自可以隨意遊玩,沒必要陪我去工作。”
景紹辭看著他道:“跟你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假期。”
到了出發去瓦倫西亞的那天,當兩個助理和造型師知道要坐私人飛機時,直接三臉懵逼。
其實星熠內部對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多有猜測,但有小部分人已經是心照不宣。
而且他們在明星身邊工作都簽了保密協議,如果向媒體泄露任何隱私,他們會賠上這輩子都賠不起的違約金。
剛上飛機時,三個人還拘謹的要命,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連看都不敢多看。
等起飛後,景紹辭將晏子修帶進了裡麵的臥室。
臨走前告訴他們,飛機上有三個廚師,後麵還有酒吧,水療室和健身房,讓他們一切自便。
三個人徹底傻了,他們原先隻知道真正的富豪跟暴發戶不是一個階層,結果今天才明白,原來他們所知道的富豪跟頂級財閥竟然還有這麼一大段差距。
“早上起的早,你要不要再睡一會?”景紹辭將一杯溫牛奶放在了床頭。
“不必。”晏子修直接回道。
雖然還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但景紹辭卻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抹頹喪。
他坐到他身邊,開口問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晏子修的肩膀向下耷拉了一點點,然後目光微垂的道:“我又沒錢了,而且我還沒搶到優惠券。”
今天早晨剛一睜眼,他就看到晏子修拿著手機在屏幕上點來點去,等將手機放回床頭後,又翻身過來將手掌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等晏子修起床去洗手間後,景紹辭才從自己的手機上得知,對方將賬戶上僅剩的六百萬捐入了一個抗戰老兵公益基金會。
明明是變相的吃軟飯,但景紹辭的心裡卻像是灌進了幾大勺蜂王漿,甜的他胸口發熱。
“等我們回國,我帶你去爸爸的一位朋友家裡看風水,那位伯伯……”景紹辭停頓了一下,然後刻意強調道:“很有錢。”
果不其然,晏子修的肩膀一下就挺了起來。
“還有,你搶的那個優惠券是哪裡的?”
晏子修想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個APP的名字。
景紹辭握住了他的手,然後道:“我上個禮拜才和他們公司的副總裁吃過飯,聽說他們過幾天還會有活動。”
晏子修微微睜大雙眸,“你此話當真?”
當然是假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隻需要打個電話而已。
景紹辭麵不改色的點了下頭,看著他的眼睛道:“隻要你想要,就一定會有。”
經過將近二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瓦倫西亞機場。
瓦倫西亞被稱為歐洲的陽光之城,有著全世界最美的沙灘。
從第一天開始,晏子修就跟攝製組請來的教練學習衝浪技巧,雖然複雜的動作都會用替身,但幾個正麵鏡頭都需要他穩穩的站在衝浪板上。
第二天拍攝,隨著海水將晏子修身上的衣服打濕,顯露出他胸部和腹部的肌肉線條時,景紹辭的頭頂就開始烏雲籠罩,哪怕是再燦爛的陽光也射不透的那種。
晏子修工作時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再配上那一頭半濕的黑發,整個人簡直性感的要命。
等所有的拍攝工作結束後,回到沙灘上的晏子修才被助理告知,景紹辭已經先行一步回酒店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這兩日忙於工作太過忽略對方,所以才導致景紹辭心中不悅。
於是在兩人吃飯的時候,他主動提出明天休息,問對方可有想去觀光的地方。
“我想看魚。”景紹辭冷聲道。
晏子修眨了眨眼睛,“……魚?”
“嗯。”景紹辭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要一次性看到各種各樣的魚。”
瓦倫西亞不止有最美的沙灘,還有全世界排名第三的大型海洋館。
情侶之間的約會,海洋館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晏子修想了片刻,然後認真點頭道:“好,那我們明日便一同去。”
景紹辭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眼神道:“明天的一切都由你來安排。”
晏子修淺笑著道:“好。”
景紹辭這才由暴雨轉陰,算是勉強接受了他的補償。
兩人一回到房間,晏子修就開始對著翻譯器查詢相關信息,從早上營業的時間一直到預訂車輛,連附近有什麼好吃的餐廳都事先記到了心裡。
景紹辭本來就暗自期待明天的約會,結果看到他這麼認真對待,心中的雀躍幾乎就要壓不住了。
隔天早上還不到六點,晏子修定好的手機鬨鐘就響了起來。
按掉之後,他又縮回被子裡睡了十分鐘,然後才閉著眼睛推了推景紹辭,吐字含糊的道:“拔絲地瓜,起身了。”
兩個人刷牙洗臉換衣服,半個小時後,在酒店大門前準時坐上了預約車。
司機直接朝訂單信息上的目的地駛去,一路上,完全沒睡飽的晏子修都靠著景紹辭小憩。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下車後的景紹辭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血壓瞬間拉滿。
晏子修朝前走了好幾步才發現對方沒有跟上來,於是轉身道:“你為何止步?”
景紹辭閉上眼睛,換了好幾口氣後才看向他道:“晏子修,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
“是你說要看魚的。”晏子修回手指向不遠處的海產貿易市場,“此處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都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