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決徹底服了,他還是頭一次見把怕老婆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男人。
“九十萬就九十萬,付錢!!”他惡聲惡氣的道。
景紹辭拿出銀行卡,他正伸手要去接時,景紹辭卻抬了下手指。
“你怎麼知道我是他老公?”景紹辭的語氣中帶著一抹難以覺察的愉悅。
“嘁。”殷決環起手臂,沒好氣的道:“他身上都是你的氣味,要不是日日同床共枕怎麼可能那麼明顯。”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景紹辭才把銀行卡重新遞給了他。
殷決拿出POS機刷卡,打單子的時候他趴在櫃台上,一臉八卦的挑眉道:“說說看,這麼好看又厲害的天師,你是怎麼追到手的。”
景紹辭垂眸看著他,冷漠的道:“當初是他倒追我結的婚。”
“騙鬼呢。”殷決才不信,翻了個白眼道:“明明就是你更緊張他。”
景紹辭麵無表情的道:“下次他來,你可以自己問他。”
“彆。”殷決轉身把單子扯下來,然後取了根羽毛筆讓他簽字,“你家那位,我見一次命短一年,我可受不起。”
景紹辭唰唰簽完名字,然後拿起玉璧轉身就走。
就在他抬手拉門的時候,殷決在他背後喊道:“同床的時候多吞點他體內的那個東西,可以洗經伐髓,延年益壽!”
晏子修坑了他好幾件寶貝,他總得讓這黑心天師多腰疼幾次。
景紹辭極快的蹙了下眉心,轉身道:“什麼東西?”
“不會吧……”殷決詫異的睜大了眼睛,幾秒後露出一副後知後覺的壞笑,“哦~我懂了,原來你還沒把人吃到嘴裡,難怪。”
說完,他從櫃台後麵繞出來,靠近景紹辭後,掩著嘴低聲說了兩個字。
“你要是不願意咽,那就收到玉瓶裡賣給我,一次的量我給你五百萬。”
景紹辭的神色瞬間沉了下去,眼刀子要是能殺人,殷決現在可能已經被活剮了。
“下次他會親自來買東西。”
扔下這句話,他就直接拉開門走了。
“彆啊!!買賣不成仁義在啊!!你做人這麼殘忍會有報應的——!!”
殷決在他身後聲嘶力竭的大吼著,但景紹辭卻連頭都沒回一下。
回到車上後,司機馬上發動車輛。
去往公司的路上,景紹辭看著窗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難怪那次晏子修明明起了反應卻馬上閉目打坐,原來是這個原因。
景紹辭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
當年帶頭欺負小紅的人,一共有五個。
除了婁菲菲和阮越以外,其他三個人已經被公司解聘,其中一個甚至還是銀行高管。
莫名其妙丟了工作以後,這三個人本以為再找也不難,結果投完簡曆卻四處碰壁,整個B市竟連小公司也不要他們。
阮越交由顧時亦收拾,而婁菲菲自從跟秦鄴斷了聯係,整個人就處在焦躁之中。
這天她又試圖聯係秦鄴的朋友,但卻一無所獲,於是心煩之下就出去買了一堆衣服包包。
剛一回家,就看見父母正在客廳吵架。
“咱家都要破產了,你還敢買這麼多東西!!”父親指著她咆哮道。
婁菲菲嚇的一驚,連忙問怎麼回事。
沒想到婁母上前就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還不是因為你!”
婁菲菲捂著臉,大哭著道:“媽你憑什麼打我,關我什……”
婁父暴躁的打斷她道:“就因為你得罪了景家,不止廠子裡的訂單全撤了,現在連原料都進不來了,你還敢腆著臉問!”
“我不管。”婁母氣的臉色發青,指尖顫抖的指著她道:“你去低聲下氣的道歉也好,磕頭也好,要是不能哄的景家人消了氣,你就給我去死!”
說完這句話,婁母就撕扯著婁菲菲將她推出了家門。
婁菲菲找到雲昇總部的時候,顧時亦正好就在景紹辭的辦公室裡。
聽完特助的話,景紹辭麵無表情的道:“讓保安把她趕出去,以後不許她再進公司大門。”
“好,我明白了。”
特助關上門後,顧時亦支著頭開始唉聲歎氣。
“嫂子跟我媳婦前幾天才從F國回來,昨天又去了新西蘭,唉,咱倆就這麼天天守活寡。”
景紹辭聽著他這糟心的形容詞,不想理會。
“你是雲昇總裁,我是顧家大少。”顧時亦放下了撐著的手,蹙著眉道:“你說咱們兩個整天愛的不行,他倆怎麼就沒一點危機感呢,真不怕咱倆出軌?”
景紹辭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再說廢話就出去。”
“不是,我們得想個招讓他們緊張起來啊!”顧時亦身體前傾,雙眼冒光的道:“景哥,你想想要是他倆纏著我們要親親要抱抱的,那滋味,嘶……”
景紹辭看著顧時亦一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靠向椅背,做了個手勢讓他繼續說。
“憑我的經驗,其實要做成這事很簡單。”顧時亦豎起一根手指,“那就是——吃醋。”
晏子修已經十幾天沒有休息了,在B市的時候還好,忙完至少可以回家,但在國外就不行了。
更何況他和景紹辭分隔兩地還有時差,每天的交流都極少。
“這個牛奶的廣告拍完,明天回去在G市還有雜誌拍攝。”黎風致把保溫杯遞給晏子修,“後天早上是品牌剪彩活動,下午六點參加月與影的慶功宴。”
兩個助理聽著這滿滿當當的行程,忍不住用餘光偷瞄晏子修的臉色。
沒想到晏子修隻是點了點頭,反而對黎風致說了一聲辛苦了。
兩個助理麵麵相覷,心裡都不由得為自己慶幸起來。
他們兩個之前也跟過幾個明星了,不管性格好壞,多多少少都有點脾氣,尤其在忙到沒時間睡覺的時候,幾乎是一點就炸。
但晏子修除了在車上睡覺他們不能講話以外,從沒挑剔過任何事情。
當天的工作結束後,黎風致說要給顧時亦買禮物,晏子修想了想,跟著他一起去了。
進去之前,黎風致有些為難的提醒他道:“子修,這裡麵都是品牌店,不能講價的。”
晏子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黎風致給顧時亦買了一個很貴的複古打火機,晏子修看了幾家,挑了一對讓他肉疼的袖扣。
“這個款式很適合景先生。”黎風致笑著道。
晏子修耳廓有些微紅,沒有說話。
隔天一大早,眾人就出發上了飛機。
起飛後,晏子修看著臉色不好的黎風致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黎風致勉強的笑了笑。
晏子修微斂雙眸,過了幾秒後道:“跟顧時亦吵架了。”
黎風致低下頭,小聲道:“他這兩天都沒回我消息。”
晏子修眉心極快的蹙了一下,想到景紹辭最近也是一句話也沒有。
“他們兩個可能在忙正事。”
黎風致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迫切的向他求證道:“是景先生告訴你的?”
“那倒不是。”晏子修語氣淡然的道:“因為景紹辭這兩日也未與我聯係。”
黎風致聽了這話,既放心又擔心,但無論如何也得等回去再說。
飛機落地後直接轉機去G市,拍攝完雜誌,就連兩個助理都累的不想說話了。
回到酒店後,晏子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洗完澡出來他又按亮手機,可消息列表裡還是沒有景紹辭發來的消息。
“罷了。”
晏子修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晏子修身著高定西裝前往活動現場。
十一點半整,儀式正式開始。
“現在有請雲昇集團總裁景紹辭先生,品牌形象大使晏子修先生和設計總監吳成先生,共同為我們開啟剪彩儀式。”主持人高聲宣布。
晏子修聽到景紹辭的名字時,瞬間愣了一下。
黎風致也是一驚,他知道這個品牌是雲昇旗下的,但卻不知道景先生也會出席。
景紹辭出場時,周圍鏡頭的閃光燈瘋狂閃起,眾目睽睽之下,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拿起了禮儀小姐托盤上的剪刀。
剪斷綢布後,另一批禮儀小姐端上了水晶香檳杯。
每個人轉身跟身邊的人碰杯,晏子修旁邊就是景紹辭。
在兩人杯口碰在一起時,現場發出幾聲尖叫,後麵還喊了幾句話,不過隔得太遠,兩人都沒有聽清。
晏子修想起景紹辭的酒量,本來想用眼神示意對方少喝一些,沒想到景紹辭卻壓根沒看他,碰完杯後就直接轉正了身體。
剪彩儀式結束,晏子修回到了休息室。
“子修。”黎風致進來時,神色間帶著微訕,“景先生已經離開了。”
晏子修垂下雙眸,很久都沒有說話。
從上車開始,景紹辭就一直看著手機屏幕,剛一有消息彈出來,他就馬上拿了起來。
時亦:[景哥,我媳婦已經著急了!!你那邊進展怎麼樣?]
景紹辭麵色一沉,把手機扔到了旁邊。
《月與影》在播出期間的收視率屢創新高,網絡播放量更是超過了200億。
馬上就是大結局了,劇組提前在酒店準備了慶功宴,邀請各位主要演員和平台高層一起出席。
慶功宴六點開始,但晏子修五點就到了場地。
換上劇裡的服裝後,黎風致帶著他去到三樓的一個房間。
江禦已經提前到了,兩人身上穿的正好是表白那場戲裡的劇服。
兩人要拍一個互動小視頻,這是官方在微博答應劇粉的200億的福利。
“小晏,一會江禦走向你,然後你一把摟住他的腰,然後垂下眼睛看他的臉就可以。”
“江禦,你握住小晏的胳膊,抬頭……”
兩人聽完這些,配合的點了下頭。
等按照副導演的要求拍完後,兩人又回房間換了套古裝服飾,正好一黑一白。
這是劇粉們在微博裡投票選出來,最想看兩人古裝的造型。
因為鏡頭隻拍脖子以下,正好省了帶頭套的麻煩。
等兩人走到剛才的定點位置後,晏子修又再一次摟住了江禦的腰。
到時候後期配上背景音樂,就是兩人穿著現代裝走近,在晏子修摟住江禦的瞬間,畫麵直接變成古裝。
慶功宴上,晏子修被敬了很多次酒,看著工作人員們滿心喜悅的樣子,他也不好掃興。
最後一個環節,他跟江禦一起握著刀切了慶祝蛋糕。
江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吃第一口蛋糕的時候看著他哭了。
晏子修上車時,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了。
黎風致看著他閉目靠在椅背上的樣子,輕聲道:“子修,這段時間你太辛苦了,明後兩天的活動我延後了,你好好休息。”
晏子修半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隻是嗯了一聲。
到家時,臥室裡的燈是黑的。
晏子修將台燈調到僅可以看見的亮度,先是在床邊站著看了一會,然後從行李箱裡拿了一個橘子出來。
景紹辭正在裝睡,忽然間他感覺晏子修俯身過來,緊接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就貼在了他的唇瓣上。
裝作被弄醒的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吃橘子。”乾巴巴的三個字配合著晏子修毫無起伏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景紹辭冷漠的推開他的手,開口道:“刷過牙了,不吃。”
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他聞到了晏子修身上的酒氣,頓時不悅的道:“你喝酒了?”
沒想到晏子修卻把剛剛貼過他嘴唇的橘子吃進了嘴裡,然後又將一瓣遞到了他的唇邊,“吃。”
景紹辭偏過頭去,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語:木一希:木。
晏子修又自己吃了,然後再次喂他。
景紹辭乾脆坐起身來,看著他道:“你這麼久都不跟我說話,回來就隻喂我吃橘子?”
沒想到話音剛落,晏子修就用另一隻手扣住了他的手指,然後默不作聲。
景紹辭看著他那張微紅的臉,心裡忽然有了猜測。
“你不會是又喝醉了吧?”
“嗯。”晏子修老實的點了點頭。
他心情不好,所以故意沒用真氣壓製酒意。
此時的景紹辭心情卻莫名好了起來,戲謔般的看著他道:“所以你現在想做什麼?”
晏子修扔掉手裡的橘子,然後用手扣住他的後頸,在他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景紹辭的瞳孔劇烈地顫動了兩下,還沒等回過神來,晏子修灼熱的氣息就噴灑在了他的耳廓上——
“想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