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片場,景紹辭就甩開了他的手。
晏子修知道他在生氣,但是沒太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這種感覺有些古怪,就好像在他的淺意識裡,默認景紹辭一定會因此事生氣一樣。
兩人一直沉默著,直到黎風致走了出來。
“子修,那個……江禦說了,剛才他是因為沒坐好所以才朝前倒了一下,並不是故意的。”
這個借口三個人都不信,但也沒有確實證據可以證明江禦另有所圖。
景紹辭聽完這句話,嘲諷的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就轉身朝外麵走去。
“子修,你不去追景先生嗎?”
晏子修看著景紹辭的背影,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他才淡淡的說了兩個字:“罷了。”
就算追上去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還不如彼此冷靜一下。
拍完當天的戲份,黎風致就開車將晏子修送回了酒店。
回到房間後,他先拿著換洗衣物進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仔細思考了一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找景紹辭談談,所以出來以後,晏子修就直接出門去了隔壁。
在門前站了一小會,他抬手按響了門鈴。
結果按了兩三次,裡麵都沒有任何動靜,下樓去前台一問,才知道景紹辭已經退房離開了。
晏子修得知這個消息後,垂下雙眸沉默了幾秒,然後開口跟工作人員道謝。
景紹辭走後的第五天,就到了晏子修在這部戲殺青的日子。
自從發生過那件事後,江禦老實了不少,雖然私底下還是有些小動作,但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再做什麼了。
晏子修在片場除了必要的對戲,其餘時間跟江禦沒有任何交流,就像銅牆鐵壁一樣,完全不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
導演也感覺到了兩個主角之間僵硬的氣氛,於是打算在殺青宴上從中緩和一下。
沒想到已經答應出席的晏子修,在拍完最後一場戲後跟工作人員都沒合完影就直接離開了片場。
“導演,實在不好意思,子修家裡有了急事,回頭我們一定補上。”黎風致緊張的解釋道。
在問清楚是什麼事後,導演也理解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京城景家,誰又敢不給麵子。
謝莞歆生了,正如晏子修所說,是個男孩。
本來預產期在一個禮拜之前就到了,但這孩子仿佛是個慢性子,倒是把景封易急的天天黑著臉。
晏子修趕到醫院的時候,謝莞歆已經轉到了vip病房。
“修修,快過來。”
儘管謝莞歆的麵色有些蒼白,但一看見他,臉上還是揚起了溫柔的笑容。
為了讓她好好休息,晏子修隻說了兩句話,然後就出了病房。
剛從外麵關上門,沒想到一轉身就看見了景紹辭。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又同時移開目光。
“要不要去看弟弟。”
過了不知多久,景紹辭主動開口道。
晏子修微微頷首,“好。”
兩人來到隔壁的嬰兒監護室,脫下外套洗完手後,就看到了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
小孩子剛出生,皮膚還皺皺巴巴的,像個小猴子一樣。
晏子修看了一會,轉頭道:“可有姓名?”
景紹辭看著他道:“爸他還沒想好。”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晏子修的意料,不過想來應是太過重視,所以才會猶豫不決。
嬰兒和產婦的身體情況都不錯,所以謝莞歆在第五天就出了院。
晏子修當天有個活動通告,結束了之後就直接回了景家。
敲門進到謝莞歆的臥室後,寶寶剛被拍完奶嗝。
“修修,你要不要抱一抱他?”
晏子修還在猶豫,謝莞歆已經將懷裡的嬰兒托了過來。
他姿勢有些僵硬的接過,讓小寶寶躺在他的臂彎裡。
抱了一會,晏子修緊繃的身體才緩緩的放鬆了下來。
謝莞歆看著他垂眸的樣子,忽然笑了一聲道:“如果你跟小辭有孩子,肯定也很可愛。”
晏子修驀然一怔,抱著小嬰兒的手臂微微收緊。
“不過有的話,還是像你比較好。”謝莞歆看著他道:“小辭他太……”
話還沒有說完,門上忽然傳來了輕叩聲。
“請進。”
看到進來的人是景紹辭,謝莞歆便馬上打趣道:“剛還在跟修修說你們兩個的孩子,你這個當爸爸的就來了。”
晏子修頓時語塞,雖然他沒有抬頭,但還是感覺景紹辭的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晚上到了睡覺時間,本來這次應該輪到景紹辭睡沙發,結果他一出浴室就直接躺在了床上。
晏子修感覺到身後傳來輕微的震動,緊接著被子就被掀了開來。
一股水汽混雜著沐浴後的味道頓時縈繞在了鼻間,晏子修猶豫了一下,沒有轉身。
兩個人就這樣背對背躺著,臥室裡十分安靜。
過了不知多久,晏子修身後傳來了低沉的嗓音。
“你如果真的能生孩子,跟蘇淼和江禦也不會有。”景紹辭的語氣頓了一下,“位置不對。”
這也是他覺得可笑的地方,蘇淼和江禦明明清楚自己的位置,偏偏還要勾引晏子修。
晏子修原先是不懂這些,但拍了耽改劇之後,該懂不該懂的在過程中都略知一二。
聽到這話以後,晏子修眉心微蹙的轉過身來道:“我為何要與他們有孩子?”
景紹辭聞言,堵在胸口好幾天的鬱氣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當他準備開口說話時,晏子修卻看著他道,“況且你我二人若是有後,也應是你生。”
他原先替景紹辭相過骨,對方這副天祿之軀極易吸取物華天精,若為女子,所懷之胎必定不凡。
晏子修隻是覺得人儘其才,物儘其用,但這話讓景紹辭聽到耳朵裡,卻完全變了一種味道。
再聯想到晏子修之前那封休書,他幽深的雙眸危險的眯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完全沒有意識到話題已經歪到馬裡亞納海溝的兩個人,居然還較真了起來。
晏子修聽著他這個語氣,反問道:“有何不對?”
景紹辭怒極反笑,“晏子修,你洗澡的時候難道都不照鏡子?”
晏子修也來了火氣,看著他道:“若以長相論位置,那你未免太過淺薄。”
景紹辭冷哼一聲,竟然抬手將睡袍的係帶扯了開來,上身緊實的肌肉頓時展露無遺。
晏子修心中疑惑,完全沒理解對方這副坦誠相見的模樣是要乾什麼。
“你這是做何?”
景紹辭以為他還要堅持,嗓音微沉的道:“我這樣的,你壓製的住?”
晏子修微斂雙眸,仔細思考了一番後道:“未嘗不可。”
他跟對方沒有動過手,可若是真打起來,景紹辭不可能占據上風。
想到這裡,他又道:“不如你我二人一試。”
聽到這句話,景紹辭才真正明白晏子修的意圖。
他看了晏子修一眼,然後重新合上睡袍,冷聲道:“你說我魂魄有損,現在又要試什麼。”
晏子修心中不解,魂魄又不影響武力切磋,想了一會後起身道:“若你覺得不便,我可以讓你一隻手。”
景紹辭額角的青筋頓時暴起,“這種事你也要讓?!”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此時正在睡覺的謝莞歆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然能延伸到這麼‘深奧’的話題上。
“還是……”過了一會,晏子修不自在的偏過頭去,“早些安睡吧。”
在景紹辭的默認下,兩人又躺回了一開始的姿勢。
一轉眼,小寶寶就快滿月了。
晏子修在滿月之夜幫景家幼子推衍過命盤,是曲直入格,勾陳得位的福命。
雖不及景紹辭那般天潢貴胄,但也是身具瑞氣,仁壽兩得的命格。
過幾天就是小寶寶的滿月禮,晏子修拿不定主意,所以兩人約好中午一起去買禮物。
他今天有個拍攝通告,景紹辭也在公司。
“總裁,霍克先生已經到會議室了。”
景紹辭聽到這話,起身扣上了西裝外套。
今天是雲昇跟A國普洛特集團簽訂合作協議的日子,他走到會議室時,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景紹辭準備跟對方代表簽署協議時,會議室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喊聲。
“這位先生,您不能進去,你們幾個快攔住他!”
景紹辭身邊的特助正準備出去看看情況,會議室的大門便被唰的一下拉開了。
眾人隻見一位身穿古裝相貌極為出眾的男人跑了進來,徑直的朝主席位行去。
“晏子修,你怎……”
景紹辭話還沒有說完,晏子修便上前抓住他的手道:“這份協議你不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