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簽一個雇傭合同，讓半獸人來為你們工作。”背後一直聽著的人突然來了興趣，借著方煥明的口，道:“為我們工作？你打的什麼算盤？詳細說說。”“強製限製這些力量不如讓這些力量為自己所用，把這樣特殊的力量這麼浪費不覺得可惜嗎？不如合理利用，共生共贏。”江野繼續道:“給所有半獸人提供工作與相應的酬勞，讓他們獲得和人類相同的權益與自由，我們就將所有力量全部借給你們使用。”“可是，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方煥明道:“一旦失去對這些半獸人的控製權，我們要怎麼讓和他們一起生活的人類安心？”“半獸人和人類何必分的那麼清楚，所有人都被法律所束縛著，如果半獸人之中有人犯了罪就依照法律讓他們受到該受的責罰，不如說這樣正好，你們就能夠合理的將他們關押了。”江野道。方煥明還沒有說話，江野又道:“當然你們還麵臨著另外一個難處，半獸人的數量那麼多，如果全部放歸社會的話，憑現在的監察科的規模很難可以控製住他們，警方對半獸人又不熟悉，隻會平白增加他們的壓力。”“既然你知道，那你有可以改變這一處境的方法嗎？這件事情如果沒有辦法解決的話，這個交易就不能夠達成。”方煥明道。“我不是說了嗎，沒必要把這件事情當做是監察科或是警方的責任，如果真的能夠得到自由，半獸人中也是更多好人，他們不會容忍自己的生活被再次破壞，所以你擔心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給他們來解決。”江野的話說的意味深長，從口袋裡摸出了裝訂在一起的幾頁紙朝著他推了過去，繼續道:“反正你們如今在想要像之前一樣將所有半獸人全部都關起來看一下監管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倒不如考慮考慮我的計劃。”江野算是預謀許久，他的所有計劃都已清清楚楚的列了出來，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要如何去解決，半獸人的力量的約束，普通民眾的擔憂，所有的一切都考慮在內。的確是可以解決目前他們的困境。給所有半獸人再回到人類社會自由生活之前，必須要簽訂一份合同，他們不需要我之前一樣隻能夠在固定的區域裡生活，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就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但是，必須要佩戴保護環，隨時聽從監察科調派組織周圍半獸人傷害人類或建築。選擇自由生活就意味著停止接受政府資助，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和人類一樣去參加工作，一切犯罪行為都是不被允許了，一旦有了任何違反條例的行為此半獸人就會被帶回監察科收押。方煥明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紙上的內容雖然粗糙，卻也找不到硬傷。他所戴著的眼鏡已經將紙上的內容全部複製傳到了後方，所有人都在激烈的討論著這句話是否可行。江野也沒有催促，一直安靜的等著，他明白短時間內可能得不到什麼結果，不過也不打算任由他們一直拖著，“不用現在做決定，我可以給你們時間，隻要在沈庀世死之前得到結果就行了。”方煥明看了他也沒有說話，專注研究著手裡頭的文件。江野站起，準備把時間留給他們仔細的考慮，“那你們就慢慢的去想一想，考慮好了之後我們再見。”“這就是你答應把沈庀世給我們的全部條件嗎？”身後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江野還沒有回頭眼前的方煥明已經站了起來，朝著他的方向鞠了一躬，有些急地開口：“您怎麼出來……”那人擺了擺手，笑嗬嗬地開口:“不用擔心，既然是誠心想要談合作就不會傷害我。”江野也站了起來轉過頭看著他，那老頭不怒自威，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這就是你答應把沈庀世給我們的全部條件？”“不，其實我還有一個條件。”江野道。“什麼條件？說說看。”老頭慢慢走到江野對麵坐下了，他身後站著一排人，舉著手裡的機槍警惕的盯著江野的每一個動作。“我要他得到最公平的判決。”江野道:“不管你們有多需要他腦袋裡的知識，不管你們多需要他的才華，我要他為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負責，如果你們能夠答應這兩個條件的話，我就把沈庀世給你們。”“這個倒沒什麼問題，如果在這點上也做不到公平的話，也未免太讓人寒心了，畢竟說實話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太天真，錯估了人心。”老頭說著沉默了會兒，手指頭在桌麵上敲了敲，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人類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消除的。目前的確是有這一部分的人羨慕著他們強大的力量，可是，有更多的人會畏懼他們，把半獸人當做是隨時會害自己受傷甚至死亡的定時炸彈。”“就算是回到了社會你無法保證他們能夠融入人類之中，他們會受到冷眼與排擠，這些事情你考慮過了嗎？”“人類對半獸人的恐懼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消除的，可是如果不努力的話，根本無法消除。”江野聲音很沉，很認真。對麵的人考慮了一小會兒，突然點點頭，“那就試試看吧。”方煥明一驚，急忙小聲道，“現在就決定會不會太草率了。”“還要怎麼考慮呢。”老頭慢慢開口，“老是守著陳腐的觀念，我們又能走多長時間呢？他說的是對的，如果我們再想像之前一樣將半獸人關押起來的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新的一批轉化成半獸人的人類和以前的不一樣，他們工作，有親人，有妻子，有家人，有朋友，將他們關押看管的話，那些人都不會同意的。但是如果隻是不關押新的這一批半獸人的話，這種不公平對待，又有誰能夠忍得了呢？就算是再拖也拖延不了多長時間了，能夠使病毒無效化，讓半獸人變回人類的藥物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研製出來的，至少他們已經研究了十年也沒有任何進展。他們目前已經無路可退了，隻得去嘗試一下江野所說的這個計劃。“著手準備吧，計劃從今天開始實行。”江野鬆了一口氣，隻是那老頭的話還沒有完，“那你是不是應該也表達一下誠意？”“你想要什麼？”江野問。“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是你，那麼你就來成為第一個為我們工作的人吧。”老頭歡迎跟我身後的人就送上來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打開後是一個銀色的保護環。戴上之後便不可拆除，監察科會實時掌握他的位置。江野沒有猶豫，在最開始與華鏡合作的時候所佩戴的保護環有種被監禁的感覺，可是這一次帶上這個東西，卻又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才剛剛套到手腕上，保護環境已經開始運行，他此刻的位置，心跳，血壓都清清楚楚反映在上頭。江野晃了晃手臂似乎還不習慣，手腕上多了一個這麼東西，“你們打算怎麼做？”那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暫時還無法確定這個計劃百分之百可行，所以第一次最多每一個區域放兩千個半獸人回歸社會，觀察期一個月，第二次放開社會的半獸人就增加一倍為四千人，第三次為八千，但是一旦半獸人犯下的罪行以及損壞的物品超過預期就立刻暫停計劃，沒問題吧。”江野點點頭，“沒有問題。”說實話每個區域放兩千人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江野的預期。“當然最重要的是半獸人自願參與此次計劃。”老人說著皺起眉，道，“也並非是我給你潑冷水，他們在陰影裡呆的時間太長了，過習慣了。安穩的日子，很難會有人願意站出來迎接未知的生活。”“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呢。”一個禮拜後計劃正式進行，A區參與這次計劃的總人數為一千五百六十八人。B區總人數為一千三百七十六人，C區總人數為以前八百零九人。當這些半獸人第一次從陰影中走出站到了陽光下，站到了大眾的麵前，在想些什麼，那都是後話了。江野這方才剛剛結束，緊張的氣氛稍微疏解，而另外一邊卻一直繃著神經。章蕊看著顯示器上的平滑的線條咽了口唾沫，手指顫抖著推了一把身旁的人，“都還愣著乾什麼？還不開始準備搶救？”“你，你……你……”被倒打一耙的人無話可說，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到底給她注射了什麼東西？什麼成分？”“我……”章蕊急的滿臉是汗，整理的語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那平穩的線條突然間又有了波動。病床上躺著的人，心跳血壓都在慢慢的恢複當中。幾個專家站在手術室裡不知所措，有人看了一眼屏幕，喃喃道，“停止了？”章蕊神經又繃起，“什麼又停了？”“內臟的老化停止了，這是之前的數值，這個是最近記錄下來的，與其說是停止了倒不如說……正在慢慢恢複當中……”那人說著一邊。扭過腦袋震驚地盯著章蕊，“你到底給她注射了什麼東西？”章蕊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起初是高興的有些想笑，可是想到了什麼之後嘴角又耷拉了下來，似哭非笑咧著嘴道，“糟糕了，華鏡要是能醒過來一定會活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