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留在半空攻擊便從四麵八方而來,躲都躲不及,而回到了地上上便會失去所有的優勢。這些人配合默契著實是讓華鏡吃了不少苦頭。長鏈甩了過來,華鏡急忙後退了兩步,利器就在下一秒鐘釘在了華鏡剛才所站的位置 “叮”釘在地上的利器掀起了一小塊兒石板,身後有疾風吹來,華鏡擰腰躲過,卻慢了滿分,刀子又在胳膊上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淌。華鏡目前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口,隻能夠從疼痛的程度上來判斷,傷口很深,血流的很多,手指尖都開始泛涼了。如果不儘快包紮的話情況可能會不太妙,可是現在也根本沒有時間遊刃有餘的地包紮傷口了。手腳都受了傷,渾身上下不知道多出了多少道口子,手臂都被血液染紅了,可那張臉上仍舊沒有看到多餘的表情。“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就不要逞能了吧?”那人看著華鏡,逐漸開始著急了起來,剛才已經得到了消息,那群人居然沒能夠攔住江野。就憑他們這些人,對付一個華鏡已經夠吃力了,如果再加上江野的話……必須要在他還沒來得及趕過來之前,趕緊拿下華鏡。“這種狀況下不是你們占上風嗎?你還著什麼急?”華鏡冷笑著看她,血液流失過多,如今都已經開始有些頭暈眼花了,到現在還能夠保持冷靜,隻不過是咬牙硬撐罷了。再過一段時間,她估計就無法保持現在的狀態了。華鏡所帶領的隊伍裡麵,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彆的能夠擅長遠距離戰鬥的人,與其等待彆人支援,不如現在自己想辦法衝破他們的防衛,必須在自己還清醒的時候離開這裡。“我是替你著急,你這種狀態還硬撐什麼,萬一我們一個不小心,把你弄死了,不是很難交差。”他越是著急,言語中就好像帶著刺一樣。看起來沒有辦法在幾分鐘之內分出勝負,兩撥人都越來越著急,使勁了渾身解數,不過也沒有辦法在幾分鐘之內將另一方打敗。“不過我有一件事情非常好奇。”那人突然間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笑嘻嘻的問,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華鏡的反映,“你們是因為知道了江城月在這裡,所以才會進攻這兒的嗎?”“什麼?”提起了江城月的名字,華鏡便再也沒有辦法保持鎮定,一個晃神兒的功夫肩頭一痛,被一柄短刀從肩頭刺了進去。“抓到了!”鎖鏈猛地朝著一次拉了過去,華鏡不受控製的朝著那邊栽了過去,還來不及掙脫小腿便猛的一緊,小腿上已經纏了一圈的鎖鏈,兩邊人同時用力就生生的將人拉了起來,停在了半空。成了!那人高興地攥住了拳頭,捶頭往下望過去,緊張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上頭有人跳了下來,手裡反握著刀柄擊向華鏡的後頸。整個人轉了半圈麵朝下停住了,華鏡盯著地板上紋路看著,在一瞬間恐懼占滿了雙眼。江城月也在這裡嗎?他還活著嗎?可能嗎?還是說這話隻不過是為了讓她分神而已?可能嗎?那個人還活著?隻要想想就覺得一陣惡寒從腳底衝上心頭,慌神了幾秒鐘華鏡猛地抓住了刺入了肩頭的武器,用力抽了出來,朝著上頭跳下的那個人心口甩了過去。動作沒停,又順勢拽住了小腿上拴著的鏈條,猛地朝著這邊拽了過來,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從上頭掉了下來,華鏡反手將手中的鐵鏈甩了出去,繞在了那人勃頸上,將人整個拖了過來,踩在腳下。不過片刻的功夫場中的形式已經逆轉,華鏡攥著鎖鏈抬起頭看著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眼底鋪了一層赤紅,“我隻問你一遍,你說的是真的嗎?江城月真的還活著?”這個女人是什麼怪物?論力量的話江野更勝一籌,論能力的特殊也及不上那隻皮卡丘。最開始被分到圍捕華鏡這隻隊伍裡麵的時候還覺得很幸運,現在看來,這女人簡直是個怪物。那是什麼打法?他看著華鏡肩頭的血洞,產生了絲絲退卻的念頭,不要命了嗎?華鏡咬著牙,講聲音從齒縫裡擠出,“敢拿這種事情愚弄我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不知道嗎?我好像是多嘴了啊……”那人努力的笑著,讓自己顯得更加輕鬆,麵部肌肉卻無法控製,如今臉上的笑容多半很猙獰古怪,不過幸好帶著麵具倒也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深刻在眼中的恐懼。“不可能……”華鏡手指不受控製地發著抖,連她自己也不確定是因為恐懼,還是失血過多,那張臉白的嚇人,“不可能……他不可能還活著。”那人掐了一下掌心,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不能慌,完全沒有必要害怕,華鏡現在已經受了重傷,就算是再怎麼拚命實力也不如之前了,要趁著這段時間,一舉將人拿下。“上,什麼都不用顧及,斷個胳膊和腿都不是什麼大事,隻要人還活著就行,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後心猛地一涼,他的話說了一半,轉過頭四處尋找那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掃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一個陌生人,正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突然間想起這房子是用來觀測野性未除的半獸人的,所以在頂上留下了一個觀測口。那人將視線往上移動著,頭頂特意留出的觀測口上蹲著一個人,那雙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什麼也沒說,也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凶神惡煞的表情,可是單單是那兩道視線就能夠嚇得他動彈不得。雙腳好像釘在了地上,整個人似乎從冷水中浸過一樣。那眼神好似頭一次見到老爺子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訓練室內仰著頭看著觀測口外站著的人,人雖然變了。可是,那種看家畜一樣的眼神卻沒有變。“啪”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江野從外頭跳了下來,輕飄飄地落了地。周圍的人立刻散了,空出了一些位置來,所有人都握著武器看著眼前的人。江野似一尊煞神一樣一步步往前走,滿心滿眼的都是華鏡,那模樣根本就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半獸人不怎麼擅長精準度要求過高的武器,對待華鏡上頭的要求是絕對要活捉,麻醉劑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所以才會使用冷兵器。而對上江野這人所擁有的絕對力量導致不管是冷兵器還是槍支都幾乎派不上什麼用場,可即使是如此,他現如今還是感覺如果當初在這裡架一挺機槍的話就好了。至少可以緩解如今這種導致身體幾乎無法動彈的恐懼。江野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周圍的人一丁點兒,徑直朝著華鏡走過去,雙手握緊了,眉心裡擠出的皺褶更顯的表情陰鬱。華鏡心放寬了一點,這時候身體的疲憊與疼痛才反應過來,整個人身體一軟倒了下來。江野急忙上前一步,將人牢牢的抱在懷裡,挑了一個還算乾淨的角落,將自己的一副脫下來鋪在角落上,然後將華鏡放了上去。江野將聲音放柔了,伸手輕輕抹著華鏡臉上沾著的血汙,直到將那張小臉擦得乾乾淨淨才放了手,“很快就會結束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在這裡等著我就好。”“嗯。”華鏡點點頭,聲音透著疲憊。她的驕傲不願意在這時候讓江野救場,可是現在也不是光有驕傲就有用的。華鏡靠在牆邊上,看著江野慢慢走向中央,這才稍微有了一點閒暇時間擺弄了一下剛才在戰鬥中被擊中有些接觸不良的保護環,簡短地像其他人說明了這裡的精確位置,以及目前的危機。江野深呼吸一口氣,既然華鏡在這裡,也就是說之前那個求救信息是假的,那裡大概會有人伏擊。可是江野管不了了,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殺了這裡的所有人。這樣下去不行,那人往後退了一步,大腦快速轉動著想著補救方法,拖延江野的那隻小隊都已幾乎全軍覆沒了,依靠他們這些人難不成還想要在不死鳥麵前翻出什麼花來?對上了江野視線的瞬間他就明白了這人根本就沒有留手的打算,他眼底的黑暗讓人心頭一震。他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自己往後退了一步,道,“撤!”,管他什麼工作不工作,命要緊。話音剛落,眼前一晃,麵上一陣涼意,江野手裡的刀子斜斜的向上從他下巴一直滑到額角,麵具瞬間裂開,血液迸射出來。江野堵住了他麵前那個出口,目光似一把刀,剝開了皮肉露出赤裸裸的血肉與骨架,還有最原始的恐懼的目光。眼前的一切全部回歸黑暗的瞬間,他的腦袋裡麵隻有一個念頭。這一次追捕華鏡真的是抽了一個下下簽……先前那場戰鬥還算是有保留實力,那些人無法動彈的居多,真正死亡的很少,可這一次,卻是無一人存活,地獄一般的場景。江野麵無表情地踏過一地屍體,停在了華鏡麵前,身上的裙子是黑色的看不大出被血浸濕了多少,垂頭打量著華鏡,胳膊上的傷口不淺,肩頭上的更重,那樣的傷口愈合要用多長時間,會不會留下疤痕?……受傷的時候……多疼啊。江野的唇抿緊了,垂頭喪氣的模樣好像一直大型犬。華鏡歪了歪腦袋,想,更像一頭獨狼吧,隻不過,這頭狼的卻栓在自己手裡。華鏡慢悠悠朝著江野招了招手,江野跪了下來,高大的身體團成了一團,整個縮在了華鏡的懷裡,華鏡伸手輕輕扣在他後腦上,有一下沒一下揉著他粗硬的頭發。“對不起。”江野悶悶的聲音傳來。“這不是保護了我嗎?還說什麼對不起?”華鏡笑得無奈。江野垂著眼,能夠聞得到她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他道:“我讓你受傷了。”頓了頓又道,“我離開這麼長時間,這十年裡不知道你受了多少次這樣的傷……”到底受了多少傷,又是如何挺過來的,才能夠這樣麵不改色。華鏡有些意外,“到了現在又說這個……”“時機太差了,也太遲了。”他明白的,可是……他的寶貝到底一個人扛了多少事情才能成長成這幅模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了多少苦頭,又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夠成長成這樣。十年,為了尋找月月,而將華鏡留在了過去十年,十年前那個被他保護的好好的小姑娘,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活的那麼辛苦。“對不起……”江野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