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回暖,微風輕拂,細柳如絲。

六安捧著秘色瓷玉壺春瓶,裡麵插著幾株粉白輕軟的桃花,為端莊肅穆的書房裡帶來一絲春天的甜美。

宣睢叫六安叫花瓶放在跟前,道:“他去禦花園了?”

“是呢,剛起來就去了,”六安道:“在禦花園用的早膳,用了半碗魚片粥,一個羊肉水晶餃,兩塊胭脂肉脯,還嘗了些清蒸鰣魚。”

頓了頓,六安有些為難道:“宋公公說,想出宮去圍場跑馬,叫奴婢送桃花的時候,他正同小年打點衣裝呢。”

宣睢答應過許宋檀出宮遊玩,不過因為宋檀前段時間身體不好,又沒等到宣睢有空閒,所以一直沒成行。

宣睢把花瓶放到自己麵前,撫摸著柔軟的花瓣,道:“讓他去吧,著錦衣衛跟著。”

六安問道:“陛下不去嗎?”

宣睢輕笑著搖了搖頭,“大約他未必想與我同去。”

宋檀並不探究皇帝對此的態度,他今日難得換掉了宣睢安排的衣服,換上一身玄色繡金的曳撒。

宣睢愛裝扮宋檀,各種青色碧色的衣裳換著法的給宋檀做,宣睢自己平日裡穿黑色,禮佛時穿素色,在自己的衣著上實在有些無趣。

圍場早將閒雜人驅逐了個乾淨,遠處的青山彌漫著薄霧,山間錯落著一兩點粉色白色,不是桃樹就是杏樹了。

賀蘭信站在圍場邊沿,看宋檀挑馬。他挑了一匹高大的黑馬,踩著馬鞍一抬腰就上了馬,動作稱得上行雲流水。黑色的衣袍勾勒出他腰細腿長的一副好身段,他帶著一方黑色貼金的眼紗,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宋檀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賀蘭信,道:“我隨便跑一跑,賀蘭大人不用太緊張。”

賀蘭信輕笑道:“不是緊張,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宋檀輕嗤一聲,拽著韁繩一夾馬腹,便朝遠處跑起來。

幾個錦衣衛立刻追上,慢慢墜在宋檀後麵。他們不敢太遠,怕變生不測趕不及去救,也不敢太近,怕離得近了攪了貴人興致。

宋檀一開始沒想為難他們,上了馬後,風呼嘯著穿過自己往前跑,宋檀忍不住越來越快,追逐著看不見的風瘋跑。

馬兒越跑越快,快到身後的錦衣衛都覺得不好,連忙打馬跟上。宋檀將他們遠遠甩在身後,恨不得將一身的麻煩和疲累都甩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宋檀忽然聽到耳邊傳來馬蹄聲,他疑心是有人追上了自己,回頭看時卻見有人極快地靠近自己,眨眼間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宋檀還沒反應過來,宣睢就抓住了宋檀手裡的韁繩,一把狠狠拽住。馬蹄高高揚起,落在地上揚起塵土飛揚。

宋檀穩了穩身形,身後賀蘭信帶著錦衣衛趕來,將他們兩個人圍住。宣睢下了馬,衣擺一點塵土也不沾,正負手看著宋檀。

宋檀坐在馬上,他鮮少以這樣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宣睢,看他典雅高貴的眉,看他黑沉沉的、看不透的眼。

“還要繼續跑嗎?”宣睢問他。

宋檀搖搖頭,他從馬上跳下來,以一個極為瀟灑的動作,但是落在地上時差點摔倒,還是宣睢扶了一把。

宋檀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

“不玩了就回宮吧。”宣睢道。

宋檀說好,他瘋跑了不知道多久,雙腿酸疼的厲害。

回宮之後,小年用熱水和藥草揉按宋檀的雙腿,疏散了他腿上的疼痛。他帶著一身藥味爬上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宣睢摁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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