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傳信,我們現在還躲著呢,你那本賬目說不定也早被人搜走了。”孟千山嗤之以鼻,“而且賬目是他找出來的,這算他的功勞。”

沈籍不語,到這個時候,宋檀仍然沒有消息。

宋檀再次醒過來時,隻覺得腦袋像漿糊一樣,一動就頭疼欲裂。他躺在一張床上,眼前是陌生的帳子頂。床側有一個女人,隻著中衣,宋檀模模糊糊的還沒看清那個人的模樣,門就被撞開了。

來人是大理寺的官差,來勢洶洶,是來拿人的。

據他們所說,江西犯官供述運往京城的賄賂,其中大部分都到了這個宅子裡。

宋檀被人從床上扯下來,他定了定神,才看清楚身邊的女人居然是楊歡,那個楊四和的侄女。

楊歡低垂著頭,啜泣不止,對衙役所指罪名供認不諱。她一麵哭著,一麵卻來拉扯宋檀,“咱們逃不掉了,夫君,你乾脆認了罪吧。”

宋檀揚手躲開她,還沒想明白,衙役已經開始上前拿人。

宋檀掙紮了幾下,“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衙役冷笑道:“與江西案有關人等一律嚴懲,你就是天皇老子,也活到頭了。”

宋檀抿緊了嘴,去摸身上的東西,可是他穿著的也是中衣,印章留在馬上了,牙牌也不在。

“我要見大理寺卿!”宋檀沒辦法了。

衙役並不理會他,“到這個時候,誰都救不了你啦!”

宋檀不由分說被帶走,楊歡也跟著一起,同時在這所宅院裡搜出了大量金銀財寶,粗略估算得有幾十萬兩銀子。

獄中,楊歡很快招供,她自稱是宋檀的夫人,江西來的賄賂一向是送到楊歡所住的宅院。因為宋檀是宮中陛下跟前的紅人,他庇護了許多江西犯官。同時他在江西也有很多田產,寫的是楊歡的名字。

楊歡的身份,有順天府衙的衙役作證,有人看見宋檀親自接楊歡離開。楊歡住所周圍的人也時常見宮中太監給楊歡送東西,這些都是人證,也俱取得了供詞。

當天,這些證詞和物證就出現在了宣睢案上。

宣睢坐在禦座之上,目光沉沉,瞧不出喜怒,“宋檀在大理寺?”

大理寺卿回來回話:“如今確實押在大理寺。”

“把人給鄧雲。”宣睢道:“還有那個叫楊歡的女人。。”

“陛下,”大理寺卿道:“宋檀是江西案的重刑犯,且證據確鑿,不知鄧公公以什麼緣由提人??”

宣睢不說話,鄧雲出聲道:“宋檀畫押了嗎?”

“這,”大理寺卿頓了頓,“他仍不死心,還想狡辯。”

“既然大理寺沒法子,不如給我東廠試試。”鄧雲道:“何況宋檀是宮中之人,本就歸我司禮監管。”

大理寺卿沉默片刻,點頭同意了。

鄧雲還沒將宋檀帶回來,宋檀之罪名已經傳遍朝野,朝中大臣或是要求除惡務儘,或是對閹人心存厭惡,又或者想拉宋檀下水,以求皇帝鬆口,紛紛開始進言請治宋檀的罪。

於是朝裡朝外,大街小巷就都知道陛下身邊的宋檀是天下第一號奸臣,臭名昭著。

這些事情,宋檀暫時還顧不上,他蜷縮在稻草上,忍受著一呼一吸帶來的痛楚。

他身前背後都是鞭子抽出來的一道道血痕,一雙漂亮的手紅腫的不能看,麵頰燒的通紅,鄧雲看著,幾乎以為已經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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