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起宋檀的下巴,脂粉蓋不住他蒼白的臉,他的嘴邊有一抹紅痕,是沒有擦乾淨的口脂。皇帝的拇指碾過柔軟的唇肉,撕扯的宋檀很疼。燈影綽綽,宋檀看不清皇帝的神色,連求饒都不敢。

“你很怕朕?”

宋檀張了張嘴,“奴婢......”

他飛快地想著該說些什麼,應該把鄧雲供出來嗎,皇帝會厭惡他攀扯旁人嗎,鄧雲回頭會報複嗎?宋檀急的出了一身的汗,但是好半晌說不出話。

皇帝似乎是笑了一下,“這樣粗笨,怎麼能入朕的眼呢?”

皇帝鬆開宋檀,將手邊的那卷書扔給他,“到屏風後麵跪著,念書給朕聽。”

宋檀閉了閉眼,長舒一口氣,他接過書,走到屏風後跪下,打開書卷開始念書。

皇帝的身影因為屏風而變得模糊,宋檀也不敢去看他,死裡逃生一回,念書的聲音都在發顫。

宋檀念了半宿的書,皇帝沒叫他起來,他便在屏風後一直跪到清晨。

晨光透過窗前的樹落進房間,留下一地斑駁的光影。皇帝起身的動作驚動了宋檀,他撐著地板仍在跪著,兩條腿幾乎已經沒有知覺。

皇帝站在穿衣鏡前,目光輕淡地略過宋檀,“起來吧。”

皇帝話音落下,兩個小廝上前扶起宋檀。

宋檀被扶回廂房的時候,看見院子裡,鄧雲在挨板子。

這一趟出宮,宋檀傷了腿,兩條膝蓋跪得青紫,鄧雲受了罰,被打了三十板子,好在是在宮外行刑,旁人並不知曉。

宋檀被皇帝給了假,夏明義來看他,坐在八仙桌邊,問他宮外發生了何事。

宋檀將事情原原本本講給了夏明義聽,道:“陛下生氣得厲害,我好懸撿回一條命。”

夏明義卻在笑,“陛下不喜人窺探他的心思,鄧雲做的太明目張膽了,他是個蠢貨,根本不了解陛下。”

夏明義端著茶杯,“咱們的陛下最是矜持克製,就是再饞的一塊肉,他也要等,什麼時候覺得沒那麼喜歡了,不會因為這塊肉失態了,才會下手。”

宋檀不明白夏明義的意思,盤坐著沾著紅花油揉腿。

夏明義兀自盤算了一會兒,見宋檀不說話,便開口安撫,“陛下小懲大誡,你莫要心裡存了隔閡,瞧瞧鄧雲,你就該知道陛下待你不薄。”

宋檀隻點了點頭,夏明義曾跟他說過皇帝不是個暴君,但在宋檀眼裡,皇帝也絕不是個仁君。他還記得皇帝藏著冷意的,審視的目光,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到了立秋。傍晚十分宋檀回西直房,晚風吹得人很舒暢。他剛剛與綠衣碰了麵,綠衣給了他幾串針線穿起來的茉莉,他把茉莉掛在了窗下,風一吹,滿屋茉莉香。

另一邊,夏明義的屋子罕見地來了位客人。

夏明義打開門,看見鄧雲,十分驚訝,“廠公今日倒有閒情。”

鄧雲進了屋,笑道:“老祖宗這是哪裡話,我新接手東廠,忙得不可開交,這會兒才來拜見老祖宗。”

夏明義哼笑一聲,卻不阻止鄧雲,讓他進來了。

鄧雲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道:“老祖宗最喜歡祁門紅茶,這是今年新進上來的,你且笑納。”

夏明義擺手,道:“這樣好的茶,不趁我,我也不喝了。”

“老祖宗,”鄧雲扶著他坐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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