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躺平,而不是擺爛。但現在,你知道放竊聽器極有可能會被發現,卻還是做了。你說沒什麼比生命更重要,卻逃避關乎自己性命的問題。”

“你變了。”

西宮月昳很認真地聽著。

他沒有反駁。仔細想想,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沒有過去那麼情緒安定——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不喜歡有太多波折的生活。他也知道很多人喜歡他是因為他很穩定,而他本質上沒那麼穩定。

他以為自己可以冷靜,可事實就是他沒法接受係統的失蹤,自己分出去的那部分意識死掉無所謂,可係統……和他一起定下目標的家夥說消失就消失,他們努力了那麼久所獲得的結果也隨著沒了意義。

“抱歉。”他說。

太宰治已經檢查完他腿上的傷口,站起身,眼珠子反射出微弱的光芒,像是期冀著什麼。

“如果……我使你感到痛苦……或許可以分……”

太宰治眼裡的光熊熊燃燒起來,可惜是另一種。

他猛然揪住西宮月昳的領口,把人扯過來:“你要消極到什麼時候!你這樣,西宮鶴影、涼羽澤他們會怎麼想?他們願意看到你消極?你還有朋友、還有——還有我。”

他的語氣忽然冷下來:“難道我們是為了從你身上攫取利益、獲取情緒價值才和你靠近嗎?”

西宮月昳沒吭聲。

且不提太宰治的激將法,他確實覺得是這樣的。

人活著就一定會產生羈絆,羈絆一定會誕生情感。而他卻一直反著,有羈絆才能活著。不夠好、沒有利他性就難以和人產生羈絆,也就難以活著。

他要拿到一些利益,所以習慣先付出,也隻能先付出。

也許是太宰治讓他有些不理解了,他說了點實話:“我接近你是為了某種利益。”

太宰治辯了一下:“對自己不用那麼嚴格,你也不需要當個聖人……”

西宮月昳略一沉思,繼續敘述:“昨天在組織裡,我用刀割斷了兩個人的手筋,切開了一個人的腹部。撿了把槍,射了五顆子彈,沒打要害,隻會令人生不如死。他們不會因傷而死,但很快會因為這件事去死。費奧多爾向我買過情報,我知道他會用這些信息去破壞什麼,但還是進行了交易。說不定這次澀澤龍彥將白霧鋪滿橫濱,就有我的‘功勞’。”

太宰治欲言又止數次,把這些事一一記下,卻不想現在就清算。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原地怔愣了一會兒,鬆手,後退了一小步,用一種異常平淡的、甚至有些憊懶的聲線:“唉,你真是氣死我了。”

西宮月昳仍是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消極成這樣,還有心思拿事情激我。”他呼吸了幾口氣,“走了。”

“我看不見路。”

“我領著你走。”

“這樣。”西宮月昳雖看不太分明,但太宰那身招搖白衣總是能瞧出個模糊亮影,加上自己對他的熟悉,很輕易就把被掐得青紫一圈的手重新塞了回去。

他想,他好像今日才陡然意識到自己過去逗著玩的小朋友確實長大了,並非是情啊愛啊性啊,而是太宰這樣的性子居然也能做到沉下心來,儘力心境平和地引他往前走。

愈想愈欣慰。

他在看不見的地方勾了勾唇,極淺的笑。

若是他在不久後因為這些年這些天做過的惡事,終於受到延遲了十幾年的清算,那太宰治應該也不會被打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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