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他有點仰視,由下至上地看著西宮月昳。於是看到順著重力下垂時劃過額角的發絲,被光線穿透而顯得半透明的耳垂,微小的血管,細微的絨毛——他刻意避開眼睛,把視線放到更遠的地方。
“如果你喜歡,以後也可以不纏繃帶。”
“不要。”
“不要……?”他的眼睛一點點睜大了,是乾淨的鳶色,距離如此近,似乎能看見瞳孔在微微發顫,“為什麼?”
“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不管是繃帶,還是性命……”看著cpu過載的太宰治,西宮月昳的聲音驟然輕快起來,“其實怎樣都無所謂,不管是為了誰,好好活著就行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要求了,在長久以來認識的這段時間裡,西宮月昳一直很執著於他能減少一點自毀的情緒——很多次太宰治都能感受到,對方是故意在拉扯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這個方向說不上好還是壞,有點束縛,心甘情願的那種。
畢竟西宮月昳很少要求彆人自救,他更喜歡用溫和的手段,不論什麼時候,無條件地伸手拉人一把。
“不管是為了誰,結果不都一樣嗎?”太宰治蹭了蹭西宮月昳的掌心,“說得好像要拋棄我了一樣。”
“與其說我要拋棄你,不如說……我害怕被你拋棄啊。”西宮月昳把另一隻手也放在太宰治臉上,怒搓一頓貓貓頭,對一隻笨宰貓恨鐵不成鋼,“畢竟我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喜歡ppt、cpu、啊不對……是pua。”
太宰治立刻全自動帶入pua場景:“我離開你就活不下去了。”
“……”西宮月昳震驚臉,“太宰君,你的節操呢?”
“那種東西早就被當做隔夜飯丟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得到那句害怕被拋棄的回答之後,太宰治的心情猶如加了十箱碳的蒸汽火車,嗚嗚地往前衝去,恨不得直接把天幕撕出個大洞來。
他說他需要我誒。
太宰治體內冷靜的那部分還在思考這是不是新型cpu,不冷靜的那部分卻占領了天下,暈乎乎的仿佛全身都泡在溫泉裡,連大腦都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所以等到他從那句話裡回過神,西宮月昳早就已經找借口走掉了。
說是要去找誰來著……
太宰治倏然拉下臉。
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君。”天台的風呼呼地吹過,在耳道裡留下轟轟的聲響,西宮月昳猶豫了幾秒,沒選擇跨出去,而是站在門內,躲著大風。
他可不是費奧多爾這種穿著厚衣服的人類,吹太久的風絕對會著涼的。
“您和太宰君的交流結束了嗎?”天台上的人回過頭。
“那種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做。”西宮月昳模糊著敷衍過去了,“費奧多爾君不歡迎我嗎?明明是你把我邀請過來的。”
費奧多爾逆著風走回門口,他離西宮月昳近了一點,西宮月昳就往後退了一點。
“保持社交距離。”他不鹹不淡地說。
“是害怕我的異能力嗎?”費奧多爾臉上掛著笑容,不再嘗試靠近,“我的異能力隻會審判有罪之人。”
“正好我罪孽深重。”西宮月昳打了個嗬欠,“費奧多爾君,你是這次計劃的主導者吧。雖然澀澤君充滿自信,但怎麼看都像是被你玩弄了的樣子。”
“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隻是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永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