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說著,簡泊舟起身來到弟弟身邊。他看著那堆不知因何而來的黑霧,皺眉詢問:“解決不了?”
對此,簡泊淮的回答是:“不清楚,它很強,超乎預期的強。”
“不像是近七天凝結的新鬼,倒像是什麼千年老鬼,怨氣重得很。”說著,他手中動作不停,又是一堆符紙飛出。
這個回答,出乎簡泊舟預料。他知道這黑霧有問題,也比較棘手,但沒想到簡泊淮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同時,青年臉上冷淡被嚴肅取代。因為簡泊淮口中的麻煩在他看來,也確實棘手。
如果隻是個新鬼,那他們兄弟之中隨便一個就能解決。可一個千年老鬼,就不一樣。那是他們父親都不一定解決得了的狠角色。
“可怎麼會?”
“以他的罪孽,一旦身死,魂體便會被天道鎖定。等待他的,隻有魂飛魄散,所以怎麼可能會化鬼,還是那樣怨氣深重的厲鬼。”
他不是不相信簡泊淮,而是他學的東西告訴他就是這麼個道理。
同時簡泊淮也是如此想,但有些事情根本不能用常識來解釋。畢竟現成的例子就在他們跟前,那個老東西不僅魂飛魄散,還成功化鬼,躲過天道審查。
“是他...他回來了。”
“果然是個老怪物,老不死的!都這樣了,還陰魂不散!”他們說著,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手中動作不停,口訣配合著符紙飛出,在空中自燃,燒退那些黑霧。
以及黑霧裡,隱約看到的黑影。
隨即簡泊淮拿出一串鈴鐺,掛在雕花床頂上。他怕他們顧不上床上的人,那黑霧會傷害她。
所以,提前上一道保險。
可如果真是他回來了,又怎麼會傷害自己的妻子。很快,兩人就發現,那濃鬱的黑霧根本沒有顧慮。
無差彆,攻擊村子裡所有人,包括床上的她。不...不包括她,那些黑霧隻是想靠近她。拚命靠近她,將她圍住,但也是這時它們撞上一層屏障,那層屏障隔絕它與她。
它們擠不進去,碰不到她。
這個認知,讓原本還算平靜的黑霧,瞬間變得狂躁不滿起來,它們猛烈撞擊屏障,動作粗暴,試圖強行進入。
砰、砰、砰!三聲巨大聲響出現,那層由鈴鐺幻化出的屏障受損,隻要再來三下,便會挨個破碎。
倒時,誰也阻止不了它。
與此同時,外頭慘叫一聲高過一聲,是男人們驚恐的尖叫,夾雜著幾聲女人的尖叫。屋子裡,那堆無法根除的黑霧,再次湧上。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行!”黑色的霧氣像是無限一樣,源源不斷出現湧入,他們清理一批,就會出現更多。
不知從哪裡伸來一根黏膩觸手,像是墨水變成實體,在拉長抽絲。突然發力絞上簡泊舟脖頸,猛地拉緊,隨即完成絞殺。
血液從他脖頸流出,四肢被截斷。
一條人命就此結束,死得那麼簡單乾脆。大片的血液腦漿灑落在地,黏膩的血腥味在房子裡散開。
它行動敏銳,力量強大。
根本不是一般的厲鬼,強大到讓簡泊淮這位家族裡的天驕也無法對抗。
在簡泊舟死亡的那一秒,簡泊淮也迎來生命的終結。頃刻之間,又是一條人命。
這次,與他的兄長一樣。
也是脖頸被勒,骨頭破裂致死。
在簡泊淮倒地那一刻,他看著黑霧裡出現一道模糊人影,那是一個他熟悉卻驚訝的男人。
不是他和簡泊舟認為的簡長淩。
而是賀驍,那個被他們兄弟算計致死的外鄉人。可他怎麼會那麼強?他隻是一個新鬼,就算是慘死,有怨氣,也不該那麼強。
最多,怨氣比那些新鬼濃重一點。
突然,也是這時那個模糊黑影中又出現另一人的影子,是簡長淩!他在賀驍的惡魂上,看到了簡長淩的氣息。
那個外鄉人身上有簡長淩的魂魄碎片。他兄長想了十年的不可得,到他這僅僅七日就完成。
該是多好的命,簡長淩的靈魂沒有被天道撕碎,倒成了他的養料,助他成千年厲鬼。她的陣法也沒有失敗,隻是換了一種方法完成。
口中吐出大片鮮血,脖頸流出巨量血漿,賀驍和簡長淩重合在一起的臉實在沒有看頭。簡泊淮用儘全部力氣轉動頭將臉挪向床邊,那裡睡著的是他的新娘,他的新婚妻子。
死亡之際,他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妻子。他是個沒什麼雄心壯誌的人,從小到大,唯一的叛逆,也是這年答應了兄長和他合謀妄圖擁有她。
隻可惜,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