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他的回答,坐在他麵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好像?”
諸伏景光之前一直待在他們搭建出來的臨時指揮室裡麵,後來又是獨自開車去狙擊遊艇上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在人前出現過,因此安室透回答的時候毫無壓力。
哪怕被那雙深邃的紫眸盯著,他也能從容應對:“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說著他微微笑了一下:“畢竟我隻是個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這就是他剛剛想出來的策略,既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又能有合適的理由拜托麵前的人幫忙。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還是難免有些緊張,如果阿蘭斯跟落合提過他的身份,那麼他撒謊的行為瞬間就會被拆穿。
不管他有多麼正當的理由,他都有可能會失去麵前這人的信任,甚至有可能和北島科技交惡。
好在阿蘭斯足夠厚道,根本沒有提他過他的信息,聽說他是私家偵探之後,麵前的人神色未變,隻是眼中多了些許戲謔:“經常拿槍的私家偵探?”
“偶爾也接一些保鏢的工作……”
安室透看似冷靜地回應著,實則思緒越發飄忽不定,猶如浮在雲端一般,他很清楚自己仍然無法擺脫醫生的影響——這種情緒的影響甚至讓他幾l乎無法和麵前的人正常交流了。
這時他忽然聽到麵前的人說:“那你來給我當保鏢怎麼樣?”
他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眼裡又偏偏帶著一絲認真,就好像在看安室透會不會真的答應。
安室透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
他是在挖角嗎?安室透說:“我恐怕還達不到您的要求。”
他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剛才低調地落在角落那人的樣子,還有秘書和球童敏銳的眼神。
也許對方隻是開個小玩笑,又或許真的是在認真招攬,安室透無法分辨他的具體想法,但就是這樣神秘莫測的態度,反而讓安室透察覺到了他與醫生的不同。
就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從剛才光怪陸離、無法自控的情緒中帶離出來。
安室透緊繃的神經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
看著麵前有些戲謔的男人,他忍不住開口:“我這次過來,是有事情想拜托您幫忙。”
坐在他麵前的人微微挑眉:“什麼事,連經常握槍的偵探都解決不了嗎?”
安室透:“……請不要再提了!”
他隻是借了偵探的名頭,又不是真的偵探,被對方這麼說出來,安室透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許微妙又尷尬的情緒。
他連忙從口袋中拿出U盤:“我最近在幫忙調查一樁案子……”
拳館爆炸案裡發現的屍塊無法拚接成完整的屍體,需要借用北島科技的新技術,他把U盤遞過去的時候,語氣又忽然一頓。
因為他看到了看台上的擺設,簡單的陳設充滿了休閒又商務的氣息,在寬闊的看台後麵,還有著
青翠碧綠到一望無際的草地。
這裡似乎更適合談一些商業合作,而不是血腥暴力的話題。
然而坐在他麵前的人卻不怎麼在意,對安室透說:“把那邊的電腦拿過來。”
一台銀色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不遠處的桌麵上,那張桌子是更小一些的圓形桌,桌麵用的玻璃材質,還能看到下方的第二層放著筆記本電源和鼠標。
安室透連帶著把電源也拿了過來,在附近找了個接口接上,一直望著他動作的人忽然就開口了:“我看你給我當秘書也挺好的。”
安室透頓時哭笑不得。
落合政彥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挺正經的,可他說的話卻一句比一句不正經。
隻能說他跟阿蘭斯不愧是朋友,一個一見麵就讓他當司機,另一個不是想讓他當保鏢,就是想讓他當秘書……等等,阿蘭斯那麼喜歡“開玩笑”,不會就是被眼前的人帶歪的吧?
安室透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他連忙說:“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
“私人偵探,偶爾當保鏢?”
年輕男人的聲音有些揶揄,安室透點點頭說:“對,對。”
快彆提偵探這個話題了吧!他都要對這個詞有陰影了!
也不知道這個詞到底哪裡吸引到了他,讓他這麼在意,安室透趕緊將U盤插到電腦裡。
紙質資料不好帶,而且容易留下證據,所以他這次帶來的是電子版,有好幾l個文件夾,其中一個就放著那些屍塊的照片。
焦黑色的碎塊猶如煤渣一般,擺放在法醫深藍色的操作台上,畫麵並沒有像安室透想象的殘忍,反而有種肅穆的氛圍感。
安室透心底悄悄鬆了口氣。
他以為落合會把這些照片發到實驗室或者其他的地方,卻沒想到對方點開照片,放大之後一張張看了起來。
他看得很認真,那雙紫色眼眸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光彩,與剛才的戲謔完全不同。
安室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緊張,就好像覺得對方能看出什麼一樣,連心裡都忍不住生出了些許期待。
也許是因為對方和醫生相似的眼眸,也許是因為對方這麼年輕就將北島科技發展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然而這些碎塊早已被警視廳經驗豐富的法醫們看過了無數遍,屍體碳化之後的紋理和線條也一一研究過,與人體的肌肉進行過對比,他們嘗試了很多方法,依舊無法得出結論。
如果這真的是二號,他不僅被金田雪帆殺死,事後還進行了毀屍滅跡——因為沒有從屍體上提取到有效的DNA,連骨頭都不是完整的,連法醫都無法判斷他生前遭受過怎樣的對待。
安室透忽然有些心驚,心裡也有些明悟,眼前的年輕男人不可能是醫生,因為他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無論屍體是血腥還是恐怖,他的眼神都未曾變過。
然而他還是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點開一個軟件,將照片全部導進去。
那些照片上出現了一個個圓圈狀的小點,像是用來定位和勾勒出碎塊形狀的,之後一個個相似的三維圖形跳了出來。()
看到安室透神色有些好奇,落合說:“這是我們打算用在打撈船上的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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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撈船?”
“出海打撈,”落合彎了彎眼睛,“海底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安室透也跟著笑了笑,心底卻有些吃驚,海底有什麼他不知道,但他記得去年有一條新聞,北島科技的船從海底打撈上來了數十噸黃金,據說是以前出海的船遭遇了風浪,沉在了一片暗礁底下。
那時候新聞都說北島科技運氣好,然而現在回想起那條新聞,安室透覺得未必是運氣這麼簡單。
他們用在救援船上的係統都能掃描幾l百米內的生物,那麼用在打撈船上的呢?
難怪他們那麼重視那艘救援船……安室透現在有理由相信那時是他從高架橋上路過了。
而且也是他通過風見提醒自己炸彈是假的。
因為不提醒,那艘船很有可能就會被人劫走。
但更令安室透驚訝的是另一件事,從駕駛員出現在駕駛艙,到確認他身上攜帶的炸彈是假的,落合政彥用的時間很有可能隻有幾l秒。
之後他果斷聯係了警方。
如果不是當時金田雪帆卡了警視廳係統的BUG,讓直升機失效,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抓到劫匪了。
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落合政彥在這其中都起著重大的作用。
他有著超乎常人的判斷力,目光卓絕而又有遠見。
想起他從孤兒一步步走到現在,將北島科技發展成了沒有任何人敢小看的龐然大物,安室透心裡不禁有些佩服。
一個個模型在他的麵前排列組合,一直以來等待的事情終於要有了結果,安室透心情也難得輕鬆了幾l分,主動開口:“U盤裡還有一些其他的資料。”
然而坐在他麵前的落合政彥卻沒動,好像沒什麼興趣似的,依舊盯著屏幕上那些不斷變幻的模型,時不時動動手指敲打一下鍵盤,像是在調整著什麼。
屏幕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那雙紫眸越發顯得神秘而深邃。
安室透呼吸都不禁放輕了幾l分。
過了一會兒,他悄悄把放在電腦旁邊的酒杯挪走。
注意到他的動作,正在認真盯著屏幕的男人忽然抬起頭來說:“你可以看看這個。”
他問安室透要了郵箱號,沒過兩秒,一封郵件發到安室透的郵箱裡。
最開始是一些沒有標注的數據,像是代碼還是監視數據什麼的,大概不是重點,安室透匆匆略過,到了後麵,就看到了一串被劃了線的聊天記錄。
RIRI: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