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溫向儀和自己一樣重生了後,宋澄無比絲滑地切換了相處模式。
彆的先不說,起碼挑破了這層皮後,什麼事都有人商量了。
第一件事就是要住哪兒。
說起這個,想起溫向儀說過要住宿,宋澄忍不住想會不會有自己的原因。
堂堂溫總不能真是看上了三中的四人寢吧!
她大膽試探:“溫向儀,你還想住宿嗎?”
溫向儀:“你得從現在的宿舍搬出來。”
宋澄矜持道:“喔。為什麼?”
溫向儀打量她眼,微微笑了下:“你不知道原因嗎?”
宋澄卡殼了下,眼神也跟著一閃。
心裡還沒轉明白彎,麵前溫向儀便轉了個身,把手中的書放回書架,不再看她,慢聲通知她:
“你跟我住在一起。不用住在學校。”
那住哪兒?
宋澄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秦荔從對麵書架轉過來,抱胸質問:“你們倆聊什麼呢?半天不過來。”
宋澄:“沒什麼。”
秦荔將信將疑。
溫向儀避重就輕道:“在幫宋澄挑課外書而已,你拿了什麼?”
“少來這套。”秦荔把書亮給她看,冷哼一聲,視線在宋澄和溫向儀之間冷冷掃過,就差問“你選我還是選她”了。
等一起來的何念瑤和段嘉也選好要借的書,幾人集合,秦荔還在嘀咕:
“最近溫溫和宋澄天天說悄悄話,有小秘密了。”
胡說八道。
就算和溫向儀“相認”了,她們還是和大家一起行動啊,從來不搞小團體,最多有時候說幾句不方便讓她們聽的話而已。
宋澄覺得自己和溫向儀很冤,睜著雙眼睛看過去,等人為自己發聲,沒想到何念瑤也說: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啊。”
隻有段嘉好奇地問道:“應該是在聊學習吧,溫溫不是負責幫助宋澄嗎,就像我最近和齊岫也經常在一塊說話。”
何念瑤:“不一樣。”
段嘉:“哪不一樣?”
秦荔:“很難形容。”
她們仨快言快語一句接一句,宋澄聽得稀裡糊塗,摸不著頭腦地看向溫向儀,低頭到她耳邊問:“她們說什麼呢?”
溫向儀泰然自若:“讓她們說吧。不讓秦荔說個痛快她更不高興。”
也是,宋澄深以為然,秦荔就那樣,不用管她說了啥。
而且,從前她、溫向儀和秦荔是同齡人,現在秦荔成了她們之間最小的,再看秦荔嘰嘰喳喳,宋澄秉持著成年人的包容心,權當沒聽見。
反正她和溫向儀在學校什麼都沒做,更沒有帶壞小朋友,問心無愧。
到了門口,陸續登記借閱書目,溫向儀翻了翻手上的書:
“這個出版社的翻譯一般,拿錯了,我去換一本。”
宋澄下意識往那邊跟
。
秦荔:“你也拿錯了?”
宋澄:“我去看看。”
秦荔拿胳膊肘碰碰旁邊的小姐妹們:“你們看你們看,我說的有錯嗎?”
高中生酸溜溜的話被宋澄自動屏蔽,她三兩步跟上溫向儀,拐進先前來過的書架。
溫向儀已經在伸長胳膊拿書,正午的陽光灑在書架上,從接連錯落的書脊一路流泄到她身上,宋澄被這幕晃了下神,再回神看到溫向儀站在身前,看向自己。
宋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找到了?”
溫向儀:“嗯,找到了。”
宋澄偏了下腦袋,避開溫向儀饒有趣味的眼神。她伸出手,示意幫溫向儀拿書。
溫向儀看了看宋澄攤開的手,把書放了上去,那隻手隨之附上去,隔著一厘米厚的書冊按進了宋澄手心。
她的手沒有施力,含著對掌下之物不會抗拒掙紮的從容。
“你剛剛發呆了。”溫向儀聲音輕柔。
“……”
宋澄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溫向儀可能聽到了,可能沒聽到。
午後陽光白光耀目,一切都在光裡幾近消融,明亮,輕緩,而又模糊,像溫向儀隨之而來的話語聲:
“低點頭。”
宋澄頓了頓,如她吩咐地照做。
唇齒間充滿柔軟而乾燥的味道,像液體的陽光。
好奇怪,宋澄想,她們沒有擁抱,沒有牽手,就連身上清爽的校服衣角都沒有碰到對方,卻隔著一本書的距離在接吻。
等這個吻被漸近的腳步聲終結,她們從藏身的書架後走出來,溫向儀在前,宋澄在後,書在宋澄手裡,分明有些重量,她卻覺得手上空空蕩蕩。
等和秦荔她們彙合,何念瑤和之前一樣開她們玩笑。
“書這麼難找啊?還以為又背著我們去乾嘛了呢。”
這次宋澄有點心虛了。
她現在真和溫向儀在學校做了壞事了。
不過隻是親一下……親好多下的話,也不算很壞吧!
宋澄安慰著自己,勉強過了心裡那關。這時候她就很羨慕溫向儀的心態,做了出格的事也和沒事人一樣,該乾嘛乾嘛,周到極了。
要不是宋澄清楚明白溫向儀的心智,都會以為她真的融入了高中生活,變成了香烏三中的溫向儀。
大概溫向儀就是有這種能力,能把無論什麼事都做到完美。
看著這樣的溫向儀,宋澄愈發不能容忍自己的遊離,埋頭學起來。
下午最後一節物理課下課,溫向儀收起筆,敲了敲宋澄課桌,帶她離開學校。
宋澄被帶去了宿青路的一棟老房子,她從前沒來過的地方。
溫向儀率先走進來,告訴宋澄房子是她姥姥留給她的,她這幾年偶爾會來住。
“我們大一時這裡就拆了。沒兩年了,想住住試試嗎?”
溫向儀神情淡淡的,目光卻仔細看過房
子的每一處記憶中的細節。
身後沒有傳來宋澄的回答,溫向儀頭頂的老式吸頂燈先一步亮了起來。
暖黃的光源霎時把一切都照得有了溫度,等她回頭,宋澄收回摁開關的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就住這,比宿舍寬敞,還有火。就是平時沒時間做飯,有微波爐吧?沒有我去買個。”
宋澄說著,在房子裡走來走去,拖鞋踢踏踢踏。
聽著宋澄製造出來的聲音,心裡像有什麼東西緩緩落了地,又被輕輕地托起。
溫向儀闔目靜坐在沙發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