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摸了我的,公平起見,我也要摸......”匡放鬆開了格子言的手,自己的手同時朝格子言伸過去。
格子言拍開了他,“你是自願的。”
他分明不願意,但也不是“你碰了我我就生氣”的不願意,而是“你非要碰那我也沒辦法”的不願意。
可匡放現在不想招他招得太過,就像吳棟那樣,提前露了馬腳,把夏婭嚇得魂飛魄散,直接決定畢業就跑路。
夏婭說,女的行男的也行,就兄弟不行。公主會不會也是這麼想的,彆人都行,就他匡放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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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表交完後,每個人都抱著看熱鬨的心情,以為學校這回會來個大清查。
而實際上,學校在勞動節假後,還真請來了兩位教授來給學生開展知識型講座。
三個年級的學生被分為四批,上午兩批,下午兩批,在大禮堂舉行,不得請假,也不得遲到早退。
“哈,我敢保證,這次的講座一定是我這麼多年來聽得最認真的一回,看!我還帶了筆記本!”
“聽說不止講同性戀呢,同性戀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主要還是告訴我們怎麼應對青春期的心理和身體變化。”
“啊?掛羊頭賣狗肉啊!”
匡放沒他們那麼好奇,該做的功課,他在發現自己對格子言不對勁的情感時,就已經在網上搜索學習了個遍。
夏婭瘦了一大圈,之前還看不太出來,這不快入夏了,換上薄校服,她還真有了點兒Lt台上形銷骨立的模特味兒L。
“公主,監控的那個事兒L,我要怎麼拍到呢?”
“他早就不像我小時候那麼肆無忌憚了,加上前段時間被警察拷問過,他現在頂多瞄一瞄,這樣的,當不了證據吧。”
格子言握著筆的手一頓,“是當不了。”
“那怎麼辦,我很煩啊。”夏婭占著夏汽水的桌子,夏汽水靠在匡放的桌子邊上,“找人暗殺他。”
“你勾引他。”匡放撩起眼皮,“怎麼樣?”
“不怎麼樣,那他就不算犯罪了,那算一拍即合。”
“放哥的意思肯定不是讓你真勾引啊,”夏汽水都理解了,“是讓你做你繼父以為你在勾引他的事情。”
“姐坐在他麵前,他都覺得我勾引他。”夏婭手臂上的汗毛豎了起來,“真他大爺的惡心。”
她前段時間在教務處罰站了快一個禮拜,在發展的這一個禮拜裡,她也沒上課,早上來了學校就去教務處門外的走廊站著,也不一定非是站著,站累了她就靠牆上、坐地上、躺地上。到中午,去食堂吃頓飯,下午上課的時間,她繼續站。
陳有婧有時候會逃課在外邊陪她,陳有婧在老師眼裡是個頂好頂好的學生,在大部分老師的眼裡,都是夏婭害了她影響了她。
老李本來想讓夏婭站上個半個月,狠狠殺殺學校裡跟她如出一轍的那群小兔崽子們,結果陳有婧有事沒事陪夏婭一塊兒L
站,老李不可能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忍了幾天,就讓夏婭回了。
學校敢這麼罰她,也是看準了她家庭背景,這種學生隻有讀書這一條出路,父母也不會為了她鬨來學校,基本就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劉繼雄被揍那麼慘,我媽在家天天罵我,哦不對,是詛咒我,早日解決他們,我早日脫離苦海。”夏婭歎了口悠長的氣,目光落到格子言臉上,“現在也不是酷暑苦夏啊,公主你怎麼提前瘦了?”
格子言語氣淡然,“你不也一樣?”
“那肯定不一樣,我是被我媽折磨的,換個人詛咒我,我可能就不會瘦了,我吃嘛嘛香。”
“最近胃口不好而已。”格子言說,“食堂是不是換師傅了?”
“沒換啊,”夏汽水茫然道,“絕對沒換,因為肉沫蛋羹還是那個味兒L,但凡換個人我都能吃出來。”
格子言重新低下頭,“那應該是我的問題。”
最近可能是因為天氣變化,又或者是因為不知道怎麼處理把握和匡放之間的關係與距離,他總有些食不知味,以前喜歡吃的食物,現在吃總感到口味平平,有時候還會難以下咽。
匡放由靠著牆的姿勢轉而趴到桌麵,他摘下耳機,“這個周六,我帶你去新東城吃一家你們棉城的本幫菜館,網上評價還可以。”
他剛說完,班長出現在教室門口,大聲喊著,“所有人都到大禮堂集合,聽講座。”
這次聽講座,眾人的積極性都異常之高,哄鬨著跑著去大禮堂。
“你不好奇?”匡放問格子言,他對這個講座不感興趣,他隻對格子言感興趣。
明明是一起長大,對方一個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他都能讀出來。但哪怕是同一個人,一旦他在自己眼中的角色改變了,那對方於自己而言,又將成為一本未讀的故事書。
格子言坐下後,反問道:“好奇自己麼?”
匡放愣了兩秒鐘才明白格子言這話代表了什麼意思。
“我還不是很懂,你懂的話,你跟我說說。”匡放看著前頭一個個的腦袋,還有最前方幾個戴著眼鏡頭發花白的老頭老太,講座的橫幅在掛了大半天之後,已經出現要掉下來的跡象。
聽他們說,不如聽格子言說。
格子言被耳畔時不時呼過來的熱氣弄得麻酥酥的,他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你為什麼不懂?”
“為什麼要懂?”匡放笑笑,“那我們從小到大都上一模一樣的課,也沒見我拿一回第一啊。所以就算是做同性戀,你比我懂得多,教教我,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
“你想問什麼?”
匡放幾乎快將頭靠到了格子言的肩膀上,他想了想,低聲問:“你怎麼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
格子言抬起頭,他想了會兒L,說了個不知道。
“你之前不是說你男女都喜歡?”匡放追問,“所以我剛剛是問你,你是怎麼從男女都喜歡轉為同性戀的,這你總該知道吧?”
格子言手指在膝蓋上抓了抓,“這也算知識?”
匡放抓心撓肝地想從格子言那裡挖出更多和他相關的,可格子言從小就難以親近,成為最好的兄弟是一關,想多一層更親密的關係,又是一關。
“我想知道。”匡放直勾勾地望著格子言,“不行?”
“喂,喂喂,喂喂喂——”音響中傳來老李的聲音,老李目光犀利地掃視著座位上的眾學生,“都入座了啊,不要吃東西,要尊重辛苦給大家上課的老師們,也不要交頭接耳,有不懂的可以在提問環節舉手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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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被劃分為幾個階段,有同學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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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座內容基本都是書上提過的,隻是看書是一回事,聽彆人從口中說出來還蕩起回音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你們在現階段發現自己出現了任何以前沒有過的需求和現象,都不要覺得奇怪,也不必大驚小怪。因為從本質上來說,我們大家,都曾是一顆顆受精卵。”
“人之起源便是如此,不需大肆宣揚,也不需視之如洪水猛獸。”
“這次講座是去年便就規劃好的,主意是為了使大家更健康全麵地認識自己,隻是你們的主任在前段時間聯係我,他想添加一部分內容......”教授還沒說是誰,隻說了主任,眾人就朝坐在邊上的老李看去,老李端著手機,置若罔聞。
“有關性取向,我有一個問題......喜歡上一個什麼樣的人,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不是!”
一直在裝沒聽的老李一聽見這回答立刻就跳了起來,“誰讓你們講話的?”
教授笑笑,繼續往下說。
格子言也沒怎麼聽,該懂他都懂,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起來的試卷,展開後按在膝蓋上做。
一旁的一個男生看見他的舉動,倒抽一口氣,都年級第一了還學得這麼狠,分明是變態!
匡放已經半躺下去了,抱著手臂,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格子言就瞥了他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