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星然像是得了奧運冠軍一樣揚著下巴吃東西的模樣,林蕎嘴角抽了抽,從牙縫中擠出來三個字:“大傻星。”

顧星然一呆,隨後一眼“你什麼記性”的神色:“人家那是大傻春,什麼大傻星,當我沒看過夏洛啥玩意很煩惱是吧,哎等下,你該不會是想說派大星吧?”

林蕎沉默三秒,忽然悲痛道:“兒啊,媽錯了,我不該把你改造成沒心沒肺開朗男高的,你還是一開始那種傲嬌嘴硬人設更炫酷點,要不咱裝一裝?這樣回家了以後可怎麼追媳婦啊!”

顧星然臉色一變,回味了片刻才意識到林蕎是在罵她,剛想炸毛反駁,餘光內就看到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在盤子金色花紋的邊緣處看到個漏網之魚。

“咦,還有一塊小的呀——”

話都沒說完,顧星然就感覺旁邊有一道風刮過,就跟遊戲中的閃現似的,快到隻能看到一片殘影,再一回神,那一小塊芒果已經進入了林蕎的嘴裡,她臉上是無情的嘲笑。

“哈哈哈!沒想到吧!最後一塊其實是我的!”

這回輪到顧星然嘴抽了,嗬嗬,還大傻星呢,你也不逞多讓啊林小姐。

旁邊的顧知洵穩如泰山,淡定看電影,對這場景見怪不怪,什麼兒媽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大傻星派大星的右耳朵進左耳朵出。

對,他家開幼稚園的。

又四十分鐘過去,電影片尾曲開始播放,林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活動有些酸痛的四肢,她用腳踢踢顧星然的腿:“把盤子送下去,然後乖乖在客廳等著,我跟顧知洵說點學習上的事就下去。”

顧星然抿唇,學習上的事怎麼了,學習上的事就要避開他嗎,真當他是大傻星了是吧。

心裡雖然吐槽,但他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拿著盤子站起來往門口走,好吧,現在也就這樣了,他改邪歸正的時間太短,身上的混混氣質還沒洗清,等他以後真的考上了大學,看誰還敢避開他說學習的事。

‘砰’,房門合攏,林蕎走到牆邊按下燈的開關,拿過沙發上的遙控器關上電視,那邊顧知洵已經默契地走到窗邊,扯著布料的邊角唰啦一聲拉上窗簾。

“明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顧知洵走回來,拎起沙發上的校服穿上:“除了老樣子一對一補習,其他的沒有。”

“太好了。”林蕎把遙控器扔回沙發上,確定它在沙發上彈了兩彈也沒掉地上,放心地雙手背在身後靠牆看顧知洵,“我也是上午小提琴下午補習課,本來想晚點陪小顧玩的,但王賀美還約了我出去,實在擠不出時間,既然你沒其他安排,就你幫我陪陪他唄。”

顧知洵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樣子:“小顧好像就小你幾個月,也不是小孩子了,一直這樣黏在他身邊也不太好吧,今天我們就特地趕回來找他的,明天他會不會想要點個人空間?”

“你不懂。”林蕎搖頭,“他那人最討厭孤單,就喜歡有人一直在他身邊陪著她,況且他對這個

世界新奇著呢,你隨便陪他玩什麼都行,保證他能呲著個大牙樂一天。”

其實還有些話林蕎沒說,顧星然就算是會覺得膩也要看是誰陪的他,如果是顧知洵的話,多久他都不會膩,相反,他一定會很開心。

顧知洵沉吟一會,用一句話就給林蕎問住了:“他平常很少出去玩嗎?”

她結巴一下,也就慌亂了半拍就反應過來:“啊…對,因為他家裡管的比較嚴,所以一些娛樂場所都很少去,你沒看他剛才連電視都看得津津有味的,等明天你帶他去去什麼遊戲廳,電影院,卡拉OK的都可以。”

“要不帶他去網吧?”顧知洵覺得這應該比前幾個對男生更有吸引力,網吧一小時十幾二十塊的,比其他的價格都要貴一些,他來請客玩一下午的話,小顧說不定會很開心。

但沒想到林蕎想都不想就否決了:“千萬彆,我怕他會在網吧裡無聊到睡著,或者就是因為網卡的受不了砸電腦。”

顧星然是誰,二十一世紀享受過一係列最新科技的人,玩的電腦那都是最高配置,顯卡內存硬盤處理器散熱器等等什麼好的沒見過,讓他去玩這年頭跟毛坯房一樣的Windows98係統,還不得笑掉大牙。

顧知洵雙手交叉架在胸前,覺得林蕎這語氣像是很嫌棄電腦一樣,可這東西在現在算是稀罕物了,能夠摸上一把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倒也沒落後到那種程度,林蕎竟然連這都覺得配不上讓小顧玩嗎。

猶豫了猶豫,他總結出一句:“你對小顧真的很上心。”

林蕎一攤手:“誰讓我是他姐姐呢,小顧既然來到我這了,我就得好好照顧他,不然等他回家跟爸爸告狀我沒照看好他怎麼辦。”

顧知洵勾起唇:“好,放心吧,你弟就是我弟,我會陪著他好好玩的。”

就知道顧知洵最靠譜,這事托誰都不如托他讓她安心,林蕎感謝道:“謝啦阿洵!抽空我請你吃飯!”

顧知洵走到房門旁邊,不讚同地拉開門:“跟我說什麼請客,走吧,先下去,再不出去小顧就要等的著急了。”

林蕎嘿嘿一笑,在顧知洵之前走出房間,順帶把剛打開沒幾分鐘的燈又關上,二樓的走廊沒什麼動靜,隻有樓下說話的聲音隱約傳來,在偌大的房子裡顯得很空曠,她剛想往樓梯那走,就被身後的顧知洵叫住。

低醇,沙啞,帶著少年獨有的清朗,像是夏日裡開上一瓶掛著水珠的汽水,然後咕嘟嘟倒進盛滿冰塊的玻璃杯裡。

“林蕎,我…我剛才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

他難得磕巴,也難得叫她的全名。

顧知洵作為學生會會長,上主席台發言的次數比校領導都要多,演講稿背過一篇又一篇,獨自一人在台上麵對全校師生從沒卡頓、背錯過什麼,所以沒有老師不喜歡顧知洵的,曆屆學生中不是沒有出色的人,但像顧知洵這種德智體美全麵發展、最重要的是性格溫順好管教的學生簡直少之又少。

林蕎成績和顧知洵相當,但她的小暴脾氣

是藏在骨子裡的(),哪件事讓她不舒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爽快,就算對麵是老師她依舊也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尊重老師是一碼事,不讓自己受委屈又是另外一碼事。

可這種完美無缺、對著成百上千人都從未出過錯的學習標杆,在麵對她一個人時,卻第一次說話磕巴起來。

林蕎停下腳步,用後背對著顧知洵站了幾秒,沒有說話,也沒繼續動作。

在空氣即將凝固的時候,她才轉過身,一雙眼清澈的跟山上的小溪流似的,語氣中帶著迷茫:“啊?你說的是哪句話?”

她目光鎖定在顧知洵身上,他年輕時皮膚白,有一點碰撞就會很明顯地紅上一片,但他現在通紅的脖頸卻不是因為磕碰,而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聽到林蕎的話,顧知洵筆直的脊骨一僵,愣了片刻,繼而肩背朝下彎了彎,像是鬆了一口氣,也像是有些失落,他輕抿薄唇,答道。

“…沒事。”

林蕎歪了下頭,若無其事的回身往樓下走,在踏下台階的那一瞬,她垂眸咬了下唇,等再抬眼的時候,表情已經恢複正常。

顧星然在客廳坐著,無聊的兩個眼珠子不停地在四周打轉,聽到有人下樓的動靜,他耳朵一豎,‘唰’地轉頭朝那邊看,見林蕎和顧知洵一上一下的往一樓走,他嘴角揚起,接著又強行壓下去,低頭擺弄起桌子上的抽紙來,像是非常忙碌的樣子。

“乾嘛呢?”

在林蕎走到身邊跟他搭話後,顧星然才慢慢悠悠的抬頭,一副沒有在等他倆的閒散神情:“這紙好像挺好用,我看看什麼牌子,等著我也要買來用。”

林蕎無語一瞬,用手指彈了下他的腦門:“瞧你這點出息,對著包紙看半天,快幫你洵哥拿上書包回家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放假我讓他下了補習課後帶你出去玩。”

顧星然雙眼一亮,隻是還沒開心到一半,他就又拉跨下臉來:“為什麼隻有洵哥,你呢?”

“怎麼,還想讓兩個大忙人天天都陪著你呀,我明天也要上課,下午跟一個同學一起出去玩,急什麼,以後時間多著呢,我下次再陪著你唄。”

顧星然摸了下鼻子,勉強算是接受了她這個說法,眼睛瞅向後麵的顧知洵,他酸溜溜道:“你倆怎麼聊了這麼久,學習上的事就這麼有趣嗎?”

顧星然特地把學習上幾個字咬了重音,逗得林蕎兩眼彎彎,她彈他腦門的手下滑,捏了捏他的腮幫子,故意氣他:“嘻嘻,當然有趣呀,我們剛才探討了一道超難的數學題,可惜某人聽不懂呢!”

顧星然自尊心受挫,都顧不上那隻還在蹂躪他臉蛋的手了,咬牙切齒道:“走著瞧,我已經開始好好學習了,離高考還剩一學期,還不一定結果如何呢!”

林蕎露出八顆牙齒,整齊又潔白,手上的力道隨著說出的字變動,說一個字就捏一下,腦袋上仿佛冒出兩個小惡魔的彎角。

“好呀,我期待著呢,大,傻,星。”

五分鐘後。

第101次鬥嘴輸了的

() 顧星然垂頭喪氣的往家走,懷裡抱著硬從顧知洵那邊搶過來的書包,說是想答謝他的照顧,幫他當個搬運工,還順帶展示了下自己飽滿的肱二頭肌。

顧星然臉頰上殘留著紅印,那是林蕎剛才留下的,顯得那張臉上的表情更委屈,如果宋和豫被林蕎訓完後像落了水的狗狗,那顧星然就像是被二郎神製服的哮天犬,再眾犬中無法無天,主人一來叫聲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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