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貓又場狩此刻難以得出結論。
但他可以明確,如果現在繼續維持這樣隔街對視的模樣,事態絕對會變得難以掌控。
中斷約會,四人會麵,各歸其位。
回家路上,氣氛一時十分微妙。
走在中間的孤爪媽媽與貓又媽媽,跟在後麵不聲不響的孤爪研磨與貓又場狩。
兩個媽媽往前走,細看之下,一個眼神是飄忽的、久久沒能緩過神來,另一個若有所思、時不時還回頭去看眼落在後麵的孤爪研磨與貓又場狩。
行走間、垂在身側的手指偶爾會觸及到,本能驅使著兩人靠近、但為了避免事態變得不可控,隻得壓抑著、如劃清楚河漢界般,默默保持著一段用以分割的距離。
貓又場狩沒有說話,孤爪研磨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他將選擇權全部交給了黑發少年,從主動鬆開手要給他自由開始。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先一步到貓又宅門口,貓又媽媽停下腳步、不太確定地開口,視線匆匆與站在對麵的孤爪媽媽對視,而後、蜻蜓點水般從孤爪研磨的麵上掃過。
孤爪媽媽似是毫無所察,仍舊笑眯眯道,“好、都子,下次再約吧!”
“……嗯、嗯。”
貓又場狩緊隨其後,視線微微抬起,快速看過站在孤爪媽媽身後的孤爪研磨。
望見這一幕,玩味的表情從孤爪媽媽麵上劃過,她眯起眼,瞥了下身側的孤爪研磨表情。
對自己的孩子最清楚,此刻他的情緒絕不如麵上那般平靜。
黑發少年很有禮貌,“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見,阿姨……還有研磨。”
“嗯嗯、去吧,場狩,都子在等你了。”
孤爪研磨沒有說話,隻是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掩起的門內。
孤爪媽媽見狀,心底更樂。
“好了研磨、再盯下去,場狩也不會從門裡麵出來的,我們也回家吧。”
“……”
“正好媽媽也有點問題想要問你,走吧走吧。”
垂下眼,沉默的人點了點頭。
“……知道了。”
住宅的大門“哢噠”一聲關閉,用於照明的燈溫柔灑下輝光,驅散室內的陰沉與昏暗。
貓又媽媽沒有多說什麼,一如既往進入廚房開始做起晚飯。
貓又場狩望著她的背影看了半晌,一個人上了樓。
……被發現了。
與研磨的關係。
他坐在書桌前,麵前是被攤開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寫得東西不多,原本是用來記下每天的日常,印象深刻的事情或遇見的人。
但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紙張上逐漸開始重複性地出現一個共同的名字。
‘孤爪研磨’、‘布丁頭’、‘糟糕的家夥’、‘惡趣味的家夥’諸如此類。
雖然
有想過被發現這段關係後該如何應對,但唯一不進入考慮範疇的就是‘分手’。
絕對不會。
……
“……我不會和場狩分手,媽媽。”
飄著熱氣的茶盞坐在桌子正中間,隨著這一聲的說出,茶麵泛起些微漣漪。
沒有水落下,孤爪研磨看著圈圈溢散的漣漪,“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上去了。”
“好了、耐心點,研磨,我可還沒說話哦?”
孤爪媽媽雙手握著一杯熱茶,熱氣上飄,在頭頂的暖色燈光映照下添得幾分溫馨。
“雖然早就有點猜到了,不過也真是的……果然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呢。”
“還好沒有像預料裡的那樣滿心滿眼裡隻剩下遊戲什麼的……這麼一看,總算放下心來了。”
孤爪研磨眼皮動了下,輕微抬起點角度,捕捉到關鍵詞,
“……早就猜到了。”
孤爪媽媽單手支著臉,笑了下,“當然、畢竟一提到場狩,研磨的表情總會變得很豐富。”
“……”
“哎呀、這麼一看自己居然也渾然不覺嗎?”孤爪媽媽笑了兩聲,稍稍認真點坐近、於是如出一轍的兩雙澄金色貓瞳互相對視。
她彎了下眼,“能讓研磨這麼堅定選擇的場狩,一定是個好孩子。”
“而且——”
“媽媽也很喜歡場狩。”
“嘀嘀”一聲,手機屏幕亮起,是新訊息進來的提醒。
貓又場狩沒有看、將手機麵朝桌子反向蓋住,坐在沙發上,對麵坐著的是似在思考、如何組織話語的貓又都子。
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飯,貓又場狩沒有立即上去,而是深吸一口氣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貓又媽媽似乎也有話要與他說。
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場狩,你……”
“媽媽,”第一次主動打斷對話,黑發少年抬起頭、雙眼直直看過去,
“我是不會和研磨分開的。”
放在膝上的手掌握拳攥緊,努力鎮定情緒,貓又場狩認真看著自己的母親,
“如果媽媽想用沒有成年、什麼也不懂這樣的話語來說服我,那是沒有用的。”
“喜歡就是喜歡,除了唯一的對象之外再也看不進其他人,強行阻止的話、即使是我也是會生氣的。”
坐在對麵的貓又媽媽無奈揉了下眉心,半晌,終於把自己的話補完。
“媽媽是想問,場狩你,和研磨是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貓又場狩一頓。
小心報出了時間,“正式交往…應該是暑假在老宅修行的時候。”
“……這樣啊。”貓又都子應了聲,“既然如此,那麼媽媽就不多說什麼了。”
情況與預料之中的棘手困境截然相反,甚至打得貓又場狩有點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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