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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輝趕來曲州前,莊在已經給他打過兩次電話。

第一次是莊在告知黎輝,雲嘉失蹤,電話聯係不上,可能是被綁架。

第二次說綁架雲嘉的幾個人找到了。

匆匆下車,黎輝推開田溪派出所的門。

裡頭正吵,三個男的,一個看著三十來歲,另兩個小混混似的,看著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

一旁的桌上放著雲嘉的手機。

不久前,三人在麵館門口,剛下車,被正用雲嘉的樣貌特征跟人打聽的莊在遇上,隨後被警察帶回警局,一問三不知就算了,拉著警察說這說那,倒像他們更有冤屈。

其中一個中年警察不聽他們牛頭不對馬嘴的辯解,隻厲聲問道:“人,是不是你們下藥帶走的?”

“是,但是我們沒想做什麼……”

中年警察荒唐地笑一聲,拿起雲嘉的手機晃了晃:“小姑娘的手機都被你們拿走了,還說沒想做什麼?”

“不是,警察叔叔,她男朋友打過我們,這就是精神損失……”

“彆套近乎,誰是你叔叔!趕快交代你們把人弄哪兒去了。”說完,朝門口處跟黎輝正碰頭的莊在一指,“那也不是她男朋友,是她哥哥,你們欺負人家妹妹,還有理了是吧?看來你們事先也沒調查清楚啊,我告訴你們,這個小姑娘來頭可不小,越扯皮下去對你們沒半點好處,趕快交代!”

黎輝風塵仆仆,一身沒散儘的酒氣,聽到雲嘉被綁架,他嚇得魂都沒了,連忙從席上告辭,一路催著司機能開快就開快,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曲州。

途中,黎嫣還給他打了電話,問他雲嘉的手機關機了,是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情根本瞞不住,但黎輝也不敢說“綁架”這麼嚴重的詞,畢竟莊在打來的電話裡說,那幾個人連真正的地痞流氓都算不上,被警察抓上車時一個兩個跟孫子似的求饒,情況應該不嚴重,他們沒膽對雲嘉做什麼。

總之,黎輝委婉再委婉,隻說雲嘉在曲州出了一點事,手機弄丟了,所以聯係不上,具體情況見麵再談。

黎輝一見莊在便問:“嘉嘉找到了嗎?”

莊在麵色沉重,搖了搖頭。

黎輝掃了一眼正被問詢的兩人,一個破了嘴角,一個顴骨泛青,問怎麼回事。

莊在回,他打的。

但當時很快被兩個警察攔住。

他的室友盧家湛也上來勸他冷靜,說先找到人要緊,你萬一把人打出個好歹,誰來交代你妹妹去哪兒了,先配合警察工作。

但直到現在,他們還在說不知道。

莊在將情況轉述給黎輝:“他們說,不知道雲嘉是什麼時候醒的,迷藥是在網上買的,他們對分量也拿不準,雲嘉醒了就自己跑走了,警察把他們的住所店鋪都找了一遍,沒找到人。”

如果這些人所說為實,雲嘉跑出來,人生地不熟,應該會找人借手

機聯係家裡人。

莊在問:“她有給她家裡打電話嗎?”

黎輝搖頭:“雲嘉爸爸這幾天在國外參加峰會,她媽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有消息會告訴我的。”說著,黎輝深深一歎氣,望著警局玻璃外漆黑的天,他實在無法想象,雲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跟雲鬆霖交代。

地方的警力有限,他們預想了雲嘉可能順著附近的馬路跑遠,或者搭上便車,去了汽車站,又或者這幾個人都在撒謊,雲嘉並沒有自己跑走,而是被他們偷偷轉移了地方,這三個人的住所和相關可疑的地方都要派人去搜。

莊在無法坐以待斃,想再去一趟待拆遷的舊廠房,所有人都預估雲嘉跑出來一定會朝著馬路一側,那裡能遇到人,也最有可能搭到車。

但莊在了解到的雲嘉,既聰明又有點路癡,她對方向有畏懼感,如果在很害怕的情況下跑出來,她可能最先想到的不是怎麼找人遇車,而是先躲起來保護好自己不被發現。

莊在去問一個剛剛同行的警察:“那個舊廠房的另一邊是什麼?”

“玉米地,老大一片,再往裡,是一個要拆遷的村子,都搬空了,沒幾家住戶了。”

“能派兩個人,陪我們去那邊找嗎?”

人倒是有,附近的派出所支了人過來,畢竟上頭盧局長打了電話,盧局長家的公子都親自陪同學過來了。

隻是他們沒有外派的車子了。

盧家湛說:“開我的車吧,我待會打車回去就行了。”他把自己的車鑰匙給莊在,有點抱歉地說:“對不住啊,我那個……膽子小,我就不陪你去找了,免得還占一個座兒,我在家等你消息,你忙完了就來我家住,帶你妹妹親戚他們都可以。”

說完,盧家湛瞥見門口停著的車,莊在口中的叔叔開來的,有點超乎想象,頓時又覺得人家可能不需要借宿。

“反正人找到了,你給我個電話。”他是東道主,臨走前還替莊在打招呼,“張警官,你們多費心。”

“應該的,應該的。”

走到門前,盧家湛也跟黎輝點點頭示意了一下,才走了。

相比於雲嘉在曲州被人綁架,黎輝更驚訝的是,莊在居然認識可以跟本地警局打招呼的朋友。

莊在說是他大學室友,他知道雲嘉失蹤後太無措了,隻想著不惜一切儘快找到人,所以打電話給了放假回家的盧家湛,知道雲鬆霖對女兒身份的保護,隻說自己妹妹在曲州出了事,想請他幫忙,盧家湛少有深交的朋友,盧父得知情況後,對這件事也很重視。

雲嘉被找到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翻過玉米地,幾束手電強光近乎將這個鮮有人跡的舊村子翻過來。這邊地勢低,以前的住戶建房造屋,會抬高地基來防潮,又因年久失修,水泥地麵開裂,舊屋周邊生滿苔蘚。

莊在發現雲嘉的時候,她昏躺在一條十幾階的石磚台階下,除了肩頸附近洇出一灘鮮紅血跡,整個人像安睡一樣。

莊在跑下來,喊她

,她毫無反應。

還有呼吸,隻是微弱。

救護車開不進來,莊在抱起她,迎著風往最近的路跑,他手裡還攥著手電筒,那一道細窄的光晃動著,遠遠朝前,不安顛簸,好似前路也坎坷。

他急迫地需要雲嘉回應,一路上都在喊她的名字。

“雲嘉——”

“不要睡,雲嘉,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

“馬上,馬上就到。”

迎麵的氣流大股地灌進嗓子裡,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費力氣。

但懷裡的人,闔著眼,半點應答也沒有。

莊在跑著,甚至能感覺到淩晨時分的潮濕空氣正在凝結霧氣,黎明將啟時分,村鎮的黑,像一張不透光的黑幕,結結實實籠罩下來。

終於看見停在路邊的救護車。

他也早就氣力透儘,雙膝跪地,把懷裡的人送上醫護人員迎來的擔架上,最後一絲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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