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知側著頭看見了顧尚書的夫人,顧尚書的夫人待他很好,其中也有秦青灼和顧尚書的交情在。
“顧夫人。”明南知笑著走過去。
顧夫人身上帶著婢女,她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頭上彆著簪花,走起路來頭上的簪花不動,有種靜嫻的美。
她的身份是世家之女,儀態是從骨子侵透出來的。
明南知和她說著話,文無塵的夫郎周哥兒也來了,他直接跟著周夫人說話,文次輔和周首輔關係好,周哥兒跟周夫人也親近,再加上周哥兒也姓周,周夫人待他就更友善了。
“顧夫人和秦夫郎也來了。”周夫人笑著說:“你們在這裡躲閒。”
顧夫人笑著說不是,他們各自落座。在周夫人的左右旁邊都坐了夫郎和夫人,還有的夫人帶來了還未出嫁的哥兒和姑娘來,看著是來結交人脈,也是來相看婆家的。
明南知垂下眼眸,靜靜的喝茶。他不愛怎麼說話,但也不鬨事。
“秦夫郎,還說著你呢。太後給了一個好大的恩賜,四品誥命夫人。你在這次的賑災中也出了不少力,你也是一個有心人。秦大人也是國家的棟梁之才。”忠義侯夫人笑道。
他是崔成齊的母親,崔成齊和秦青灼的關係還成。她是崔家的人,知道新帝看重秦青灼,她待明南知也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再說了,一個哥兒在外行醫,她也是極為佩服的。
“侯夫人謬讚了,我並沒有做什麼。”明南知想了想說:“都是太後愛護子民,在太後和陛下的教誨下,我才儘了綿薄之力。我的丈夫為百姓儘心,他是天子門生,都是陛下的教誨,我們夫夫兩個人隻是螢火之微。”
京城的貴夫人和貴夫郎都在這裡,他們本就心裡有些不痛快。太後和陛下都對他們兩個人好,他們心裡嫉妒又不是滋味。現在聽了明南知的話,心裡莫名的舒坦多了。
瞧瞧這說話的態度,也無怪他們夫夫兩個人會成功。傅瀾坐在席上吃水果,他來周府隻是湊個趣。自打紀淩走後,傅瀾在府上無聊但也不愛出門。周首輔夫人的壽宴,他還是要來給麵子的。
傅瀾看向明南知,明南知在這一群官夫郎裡絲毫很亮眼,舉止有方,態度謙和,唇角掛著淺笑,時不時應一句。
這哪裡什麼鄉野村夫的樣子。
這世間真有人這麼得天獨厚?傅瀾的腦子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句話,老天爺真偏心他。
他不曾知道明南知受的苦,隻知他現在比他過得光鮮亮麗。有一個長得俊的丈夫,可愛的孩子,還有這麼多人圍繞在身邊。
哪像他,冷冷清清的,惹人厭煩。
“南知說的有道理,我們這些做官夫人或官夫郎的人,甚至我們的丈夫都是仰仗著太後和陛下的光,向他們借的光來的。沒有陛下哪來的我們這些人,所以在做事時要念著陛下的隆恩浩蕩。”周夫人是首輔夫人多年了,說話不緊不慢,自帶威嚴。
說完她笑起來:“今日廚
房做的棗泥糕我吃著不錯(),特意讓廚房都做了一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們可以嘗一嘗。”
“好吃的。”眾人附和道。
明南知在宴會上一般都不會吃太多,要是餓了,到了家裡再用點心墊一墊肚子。
棗泥糕好吃,但吃多了會膩,明南知用茶水解膩。他覺得席上有些悶,鄭哥兒站在後麵看明南知低垂著眼眸,他熟悉了明南知也明白他的習慣。
“夫郎去花園裡走一走嗎?”鄭哥兒小聲問道。
“好。”
鄭哥兒把大氅披在明南知的身上,明南知跟周哥兒說了自己先出去轉一轉,周哥兒點點頭。
“南知,你去吧,小心路滑。”
明南知走出客廳,看見外邊在下小雪,鄭哥兒撐著傘。他心情輕鬆多了,花園裡隻有一株梅花樹還開著,紅紅的很可愛。
他伸出手把一朵梅花花瓣的雪掃開了,雪花冰冷冷的。明南知踩在雪地上,一踩一個坑,他顯然在這個簡單的走路中找到了一點趣味,整個院子裡布滿了他的腳印,他臉上帶著笑,瞧著如霧花一樣,有種朦朧的美。
傅瀾瞧見了他,心想怎麼看著還未出嫁一樣,還是一副天真的性子,在雪地裡踩腳印有什麼好玩的。
他故意踩重了腳步。
明南知和鄭哥兒聽見其他人的腳步聲,明南知收斂了表情,看見是傅瀾有些驚訝。
“紀夫郎。”
傅瀾聽著不得勁:“叫什麼紀夫郎,你直接叫我傅瀾都比叫紀夫郎好。”
他的聲音帶著火氣,恨不得整個大楚都原地爆炸。
明南知從善如流:“傅公子。”
傅瀾:“哼。”
傅瀾也沒其他的動作,他看著外邊的雪,自己心裡有些想念父親和父君,還有哥哥了。
現在他很少想起紀淩了。他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偏執,還要吊死在一根歪脖子樹上,但就這麼算了,他心裡還是不甘心。
他喜歡紀淩喜歡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成親了,還有一個孩子,現在他就要放手了。
傅瀾看向明南知:“我有一個朋友……”
明南知的目光有些驚訝,但還是重新變得溫和起來,他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傅瀾,似乎在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哈,明南知這樣的人有那麼好嗎?
傅瀾還是繼續說:“他喜歡一個人很多年了,然後這個人終於娶了他,現在他們已經成為怨偶了,他想放棄了又不甘心,我這個朋友應該怎麼做?”
“那就放手吧。”明南知沒有絲毫猶豫的說。
這種情況,他一般勸分。
傅瀾瞪大了眼睛有幾分可愛:“……”要不要這麼乾脆。
“我猜想這位朋友家世顯赫,長相貌美,身姿修長,這樣的人在哪找不到好的丈夫。”明南知越說,傅瀾的下巴仰得就越高。
“咳咳,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傅瀾煞有介事的回應。
在外邊看了梅花
() 和雪,明南知就回到宴會上了,在花園裡跟傅瀾撞上了隻是一個小插曲。
……
秦青灼在災民這邊,工部的人來修屋子來了,他們先是用木板先做房子,這樣做的房子快一些。
其餘的地方,比如郊外的破廟也都是流民們住著,秦青灼組織著婦人和哥兒去紡織坊和毛線坊做事,年輕的男子就幫著工部蓋房子。
“幫著蓋房屋的人,先住進去。”秦青灼知道有些災民有一些懶惰的思想,他還是要給他們的頭上吊一個胡蘿卜。
災民們一聽這話,心裡就攢著勁了,他們都想先住上房子,要是朝廷有什麼變故,他們先得了房子也不至於沒什麼保障。再說了,朝廷又不會幫他們一輩子,有了房子,再到京城裡找個正經事才能安家。家裡的媳婦和哥兒都能去紡織坊和毛線坊乾活養家,他們這群大老爺們不能在這裡混吃等死。
工部的官員就帶著這些人一起去乾活。
“秦大人,這裡的災民還算有秩序的了,不像前幾年那樣,看見什麼都要搶,還跟朝廷對著乾。”一個官員衝著秦青灼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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