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秋心很累,但這也不是發狂的時候, 他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那他答應救咱們了?”

孟昔昭搖頭:“沒有。”

陸郎中:“……”

見這位同僚滿臉都寫著淒苦二字, 隱隱還有種矗立於風雨飄搖中的氣質,孟昔昭默了默, 拍拍他的胳膊:“陸大人, 不要擔心,咱們儘人事、聽天命, 有陛下他老人家保佑著咱們,咱們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陸逢秋一臉麻木的看著他。

孟昔昭要是說佛祖保佑,陸逢秋可能還能稍微得點安慰, 然而他說的是天壽帝,陸逢秋頓時有種, 不如現在就找個上吊繩自我了斷算了的想法。

匈奴的單於死了啊。

這梁子結大了,哪怕他們絕處逢生,能逃回大齊,但天壽帝得知這件事以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即使陸逢秋隻是個禮部郎中,他都知道,天壽帝自私又自大,發現公主給他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就算確定了這件事跟公主無關,隻是倒黴才撞上了,他也不會高興。

屆時公主留在匈奴,而他們這群人回到大齊,第一個要迎接的,就是天壽帝的怒火。

搞不好即使匈奴人放過了他們,天壽帝都不會放過他們,一來為了撒氣,二來為了做出一個態度,讓匈奴人知道這事跟他這個皇帝沒關係。太子到時候肯定沒事,天壽帝再怎麼樣,也不會把太子殺了以儆效尤,而孟昔昭,估計也沒什麼事,畢竟他爹是孟參政,他外祖家又是吳國公府,曾經有過從龍之功的,無論如何,天壽帝都能留他一條命。

丁醇就更沒事了,丟了一座城,他都能好好的站在這裡,這就證明了天壽帝需要他,所以,他也能活著。

那麼,要被砍頭用來平息匈奴人怒火的……就剩下他和臧禾了……

臧禾還年輕,是新科探花,也是有那麼幾分活下來可能的。

很好,數來數去,彆人都有活著的希望,就自己沒有。

陸逢秋帶著癡呆的表情,看向眼前的一麵牆。

孟昔昭疑惑的看了他一會兒,眨眨眼,他問他:“陸大人,公主殿下如何了?”

陸逢秋仿佛已經沒了靈魂,一點不帶感情的回答他:“還在樓上哭。”

孟昔昭:“……這都多久了,怎麼還在哭,我去勸勸吧,這要是把眼睛哭壞了,咱們也難辭其咎。”

然而在孟昔昭動身前,陸逢秋卻攔下了他。

歎口氣,他說道:“孟大人,你留在這,還是讓我去照看公主吧。”

這樣他還能跟著一起哭會兒。

孟昔昭:“……”

看著陸逢秋跟個木偶人一樣僵硬又飄忽的上樓,孟昔昭嘴角抽了抽。

孟昔昭說等,就是真的坐著乾等。

畢竟他們這群人都出不了門,那個侍衛偷溜出去,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再想多做一些事情,也不可能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誰也沒心思吃飯,更無法入睡,原本他們還待在各自的房間中,後來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乾脆全都聚到一樓的前堂,默默的坐著,不說話。

公主的情緒是這群人當中起伏最大的,又一直都在哭,午時前,她哭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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