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經驗豐富的宋明山當時就感到疑惑了,因為他沒有從莊清河身上發現任何撒謊的痕跡,所以才找來盛老。
這位被人戲稱“人肉測謊機”的犯罪學專家的結論,和宋明山一模一樣。
他們都認為,莊清河沒有撒謊。
可是測謊結果隻能給警察審訊工作做參考,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是我殺了高飛。”
“那年我搜集了一些莊杉的罪證,寄到了公安局,可是兩天後那些東西就被截了下來。”
“高飛乾的。”
“高飛失蹤的那天,是我給他打了電話。”
“我把他叫了過去。”
“我對他動手了。”
“因為我要取信於莊杉,隻能做麼做。”
“事後是我告訴莊杉,血會滲進地板縫,不僅要換地板。而且連地板下麵的水泥都要敲碎了重新灌。”
“那個血指紋,也是我教他提取的。”
如果這些話,都是真的......
宋明山突然頭疼起來,他總覺得不對勁,莊清河的態度是讓他覺得最蹊蹺之處。
莊清河的心虛是真的,可他對高飛的緬懷也是真的。
以上這些話拚湊出的莊清河,和躺在天使雕像上渾身是血的莊清河,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宋明山摘掉自己心中所有主觀看法,用純粹客觀的視角去看待這件事,還是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
連一個看起來像樣的,能說服自己的猜測都沒有。
每次見麵,莊清河都以禮相待,禮貌且疏遠,所有表現都毫無破綻。
他們的關係也退回原點。
兩人一直以來就像兩棵並肩而立的樹,但是中間又永遠隔著無法填補的空隙。
宋明山可以在許僭越來劫獄時,不顧剛開始的計劃,掙脫手銬追上去挨一槍,隻為了給莊清河在許僭越麵前多上一層保險。
但同時,他對莊清河的懷疑,也不會因彆的原因而消減一分。
說到感情中的分離意識,宋明山並不比商瑉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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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周末,莊清河帶著莊海洋回了趟老宅。
這裡在莊杉入獄後被搜查了一遍,現在空著。莊清河這次回去是為了取一點莊海洋的東西拿回去,以後他們就要住在一起了。
房子沒了主人,傭人遣散了大半,陶管家留了下來看房子,直至退休。
莊海洋挑好了自己要帶走的東西,陶管家帶人整理,莊清河則領著莊海洋在廊下坐著等待。
門前的草坪的草長得很高了,還沒有修剪。
突然遠處傳來了滲人的慘叫,莊清河轉頭順著林蔭道看過去,發現是一隻發狂的藏獒在咬人。那人被撲倒在地上,慘叫了幾聲就沒動靜了。
莊清河連忙拽著莊海洋回屋,讓人把門窗鎖死,接著讓人打電話報警。
警察很快好到了。
被咬死的是藏獒的主人,他偏愛烈性犬,甚至違反規定在郊區豢養烈性犬,卻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烈犬齒下。
莊清河和莊海洋站在屋簷下,遠遠地看著遠處的人群。警察已經控製住了發狂的藏獒,將地上被咬得麵目全非的屍體裝進斂屍袋中,然後抬了起來。
莊海洋遠遠看著,突然問:“哥,他也埋在後麵嗎?”
“後麵?”莊清河回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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