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河進去的時候,宋明山已經在了。在距離他十米遠的地方,莊清河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打量他。

莊清河歎了口氣,他覺得宋明山這種人,要是去當臥底,肯定是死得最早的那一批。

宋明山今天穿的便衣,雖然製服脫下來了,那一身正氣卻跟焊死在他身上一樣。眼神明亮如鷹,背依舊挺直。

他們這類人,對於視線的敏感高於常人。宋明山很快就察覺到來自側後方的視線,轉頭朝他看了過來。

有那麼一個瞬間,莊清河像是被鷹擒住了咽喉。

他走到宋明山麵前坐下,開門見山地問:“宋局長找我什麼事?”

宋明山已經點好了菜,兩人邊吃邊聊。宋明山:“我家裡失火之後,國安部的人找我談過。”

莊清河抬頭看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宋明山:“關於甌島的事。”

甌島局勢動蕩,內部矛盾尖銳,這幾年來,爆發內戰的風險逐漸增加。這也是許僭越當初離開圳海後,選擇去甌島的重要原因。

他要做的,就是引起內戰。

軍火商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戰爭的人。

莊清河曾說,供需關係中,先有需求,才有供給。

而許僭越直接無視規則,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沒有需求,他就創造需求。

一旦真的讓他引發內戰,那就是數不清的人命。

人們經常說,誰有錢誰說了算,可真正的現實是“誰有槍誰說了算”。軍火工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反過來控製政治和經濟的。

許僭越的野心無限大,他要的已經不僅僅是不受政治掣肘,他要反過來控製政治局勢,甌島是他的第一站。

莊清河歪歪地坐著,和宋明山的正襟危坐形成鮮明對比,他語氣散漫地問:“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在圳海和許僭越打過幾年交道,算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了解他的人,我想聽聽你對他的看法。”

莊清河嗤笑:“這還用我看嗎?他就是個瘋子啊,他做出這種事,我一點都不奇怪。”

宋明山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就不想給鄧昆報仇嗎?”

“報仇?”這倆字好像戳到了莊清河的笑點,他笑了兩聲,說:“你說的真輕鬆啊,沒家沒業無兒無女的宋局長。”

“我還有個傻弟弟,小昆的孩子還有半年就出生了,還有......”莊清河說到這個人時頓住了,攤了攤手問宋明山:“我倒是想去跟許僭越拚命,可他們怎麼辦?”

宋明山:“報仇不一定是找他拚命,可以協助我們。”

莊清河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突然說:“我現在甚至覺得許僭越是對的。”

宋明山蹙眉看著他。

“你上次問我是哪一邊的。”莊清河看著窗外,說:“如果真要選,我選擇站許僭越那一邊。”

“莊清河!”宋明山蹙眉:“我看你是頭腦不清醒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頭腦從沒這麼清醒過。”莊清河眼神平靜淡然到近乎超脫,說:“說真的,現在要是許僭越來找我,我肯定跟他走。”

“宋明山,我已經承受不了任何失去了。”

許僭越的執著和瘋狂超出他的想象,這次是鄧昆,下一個會是誰?

宋明山看著莊清河,覺得這個人眼中已然壘起一座高牆,自己再說什麼他都不可能聽得進去。

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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