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不願意。他讓我成為沒有感情和情緒的機器人時,也沒有問問我想不想。”

莊清河啞然,他此刻才清晰地意識到,眼前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是錯誤,是病灶,是被摘除也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的存在。

“如果一直這樣也就算了,我無知無覺替他過完這可悲的一生,到死也不知道什麼是不甘。”

本來就該是這樣的,莊清河的出現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場無妄之災呢?

“可你偏偏出現了,你讓我知道作為一個真正的人是什麼感覺,然後你卻又要抹殺我。”

“我又是憑什麼?你們不覺得你們也很殘忍嗎?”

莊清河看起來很心虛,他甚至不敢看商瑉弦。

“他讓我無情,你又讓我懂愛。他把我叫出來,你又怪我占了他的身體。他甘願被抹殺,你又為了救他想要殺掉我。”

“那我算什麼?”商瑉弦的目光可以稱得上悲戚,語氣也有些憤恨,問:“莊清河,我算什麼?為了成就你們偉大感情的墊腳石嗎?!”

說到這裡,商瑉弦真的憤怒了,吼著質問他:“就因為我不是人!你們就可以這麼對待我嗎?”

莊清河被他逼問得咬著牙,呼吸急促,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人的無辜,可他越想越頭疼,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事。什麼都說不清了,所有事都扭曲地纏繞在一起。

商瑉弦握住他的肩膀,質問:“你就這麼對待我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莊清河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他哭得很隱忍:“連我也要放棄他嗎?除了我,還有一個人希望他活下去嗎?”

“還有人記得他嗎?”莊清河把頭抵在商瑉弦的肩膀上,問:“還有人為他流淚嗎?”

“我甚至......”莊清河哽了一下,啜泣聲很弱,那難過聽起來都要漫出來了:“我都沒有來得及抱抱他。”

如果那個人能長大後才死,或者他乾脆隻是變成了一個庸俗的大人,莊清河可能都不會這麼痛苦。

可偏偏不是啊。

他永遠停留在他們相識的那一年,以最好的模樣,又以這種方式被莊清河發現。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他就死了。

莊清河一難過,商瑉弦就沒辦法了,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問:“他就那麼好嗎?”

好到你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我。

於是莊清河哭著跟他說曾經,在回憶中重溫和彌補。

他說那個人對自己的點點滴滴,說開心果,說桃子,說秋風,說月光,說眼淚,說逃亡。

最後說到他的死。

商瑉弦聽出來了,那個人他真的就是有那麼好。

可是我也不差啊。

他送了你開心果和桃子,可我能送你鑽石和莊氏的公司。

他彈的秋日私語很好聽,可我再練一練也能彈得很好。

商瑉弦想,我隻是吃虧在沒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遇到你,但那也不是我的錯,我那個時候都還不存在。

可是商瑉弦也知道,在莊清河的眼裡,一百顆鑽石也比不上那個人小時候送他的一粒開心果。

莊清河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記憶錨點裡全是那個人。

他對自己的包容和另眼相待,也全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人那麼好,而那麼好的人,他偏偏還死了。

這件事情簡直就是不講道理!

可是那個商瑉弦很好,難道這個商瑉弦就很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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