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勢了。

商瑉弦本來對情緒的感知就很弱,在他還沒意識到愛情的時候,愛情已經發生了。

在發現自己喜歡的時候,早就已經喜歡得不得了了。

隻是之前他沒能把這種見麵時的喜悅以及相伴的願望,跟人類口口相傳的愛情聯係起來,它本來就和彆人談論的樣子相去甚遠。

不過現在他確定了,自己是真的喜歡上莊清河了。

商瑉弦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心情突然緊張起來,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

然後他想到,既然自己確定了喜歡莊清河,那理應去告訴他一聲。

雖然莊清河看起來沒那麼喜歡他,這個人對什麼事都很不在乎的樣子。然後他又想,這也沒什麼吧,自己一開始也沒那麼喜歡莊清河。

每個人的節奏都不一樣,莊清河可能反應比較遲鈍,自己等等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於是他起身去找莊清河了。問了莊家的傭人有沒有看到他,那人給他指了指露台的方向。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商瑉弦甚至開始暢想以後他們在一起的情景,他希望莊清河能搬過來跟他一起住。他會對莊清河很好,每天抱著他睡覺,他喜歡吃的桃子可以每天買給他吃,還有開心果也是。

像今天那種鑽石,以後自己會送他很多很多顆。

很快,他就走到了露台前,隱隱聽到鄧昆在問莊清河:“你滴眼藥水了嗎?”

“滴了!”莊清河急得都快破音了,說:“商瑉弦剛才給我滴過了。”

鄧昆有些發悶:“你倒是願意配合他。”

莊清河笑了聲,沒說話。

鄧昆又問:“你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呢?”

商瑉弦的手已經觸到了露台的門,聽到鄧昆這句問話,他就停了下來。

旁邊開著一扇小窗,大概等了好幾秒,夜風終於吹來了莊清河的回答,語氣很正常,落到商瑉弦耳朵裡卻帶著冰冷的寒意。

莊清河說:“其實我也不喜歡現在這樣。”

商瑉弦呼吸一頓,人也僵滯住了。

莊清河接著又說:“可是我拿他沒辦法,之前他看我的眼神,感覺他都快渴死了。而我就像個罪人,明明有水,卻不給他喝。”

心裡那些本就存在的隱約猜想,在親耳聽到之後,就讓人深信不疑了。商瑉弦心裡產生一種下沉、下墜的感覺。

這時,他聽見莊清河又說:“他為了安安都瘋了,我還能怎麼辦?”

一聲尖利的耳鳴聲從耳邊蔓延,直到頭頂,讓人頭皮發麻的同時還有些疼痛。商瑉弦的耳朵突然什麼都聽不見,剛複蘇的世界又枯死了。

商瑉弦睜大雙眼,惶惶然地轉身離開了。

他帶著和來時截然不同的心情返回,穿越人群,無視問候,一口氣走到庭院裡。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不久前和莊清河接吻的蘆葦叢旁。

商瑉弦站在風口,找不到出路,整個人和整顆心,都緩慢地沉了下去。

他的思想又開始變得虛無而深遠,想了很多很多飄渺的東西,宇宙、時空、存在。

生命的起源,死靈的歸處。

他遊走於這個世界,永遠站在最邊緣。遠處的熙攘吵鬨與他無關,日月星辰的光也照不到他的心間。

他像是寄居在此,毫無辦法地與身軀一同生長、毀滅。

好不容易有了點情愛的知覺,卻隻是對方看不下去,用來打發他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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