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燈說了一聲就去前麵招呼了。
孟書燈本身就不是喜歡熱鬨的人,再有莊清河的拜托,所以樂得陪著莊海洋說話,兩人竟然相處得很融洽。
前麵越來越熱鬨,不時有歡聲笑語傳來,這時有傭人過來,要帶莊海洋去吃點心。
孟書燈拒絕了傭人請他也過去的建議,一個人在屋後的林邊踱步欣賞夕陽。
直到看到尋過來的趙言卿。
孟書燈看到他就僵直了身子,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煩膩感像吐著信的蛇,從地麵爬到他的腳上,順著爬上來,直到包裹住他的全身。
他轉身就走。
他不想跟趙言卿對上,於是上了另一旁的台階,準備到前麵人多的地方去。
趙言卿急了,快步上前拽他的手,懇求道:“你先彆走,我有話跟你說。”
孟書燈跟被烙鐵燙到了似的甩開他,自己卻因用力過度,身子晃了晃,從三四級高的台階上跌了下去。
趙言卿猝然睜大雙眼,拉他不及,眼睜睜看著他跌了下去。
孟書燈躺在地上,用手遮著臉,有好幾秒都沒有動彈。他躺在自己的笨拙中,像隻自作自受的蟲子。
太丟臉了。
孟書燈在這天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自卑會讓人應激。
剛回國那段時間,他一看到趙言卿就想逃,他以為自己是害怕。可自從上次把趙言卿打了一頓之後,他才察覺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他每次麵對趙言卿時的心情,其實是一種比害怕還要糟糕的狀態。
他是在自卑。
自卑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沒有被善待,以前他總被趙言卿告知他如何如何糟糕。趙言卿待他的方式,也讓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是一個值得被好好對待的人。
所以趙言卿每每站到他麵前,就等於是在提醒他自己有多差勁。
過去的兩年,他遠離了趙言卿的挖苦,可那些挖苦並沒有遠離他。
他整個人就像一張被揉皺的紙,展開了仍是斑駁的褶皺。
盲目的自信會蒙蔽一個人的雙眼,自卑也是同樣的道理。孟書燈對自己的評價係統已經崩壞,他沒辦法客觀地審視自己了。
隻要站到趙言卿麵前,他就會覺得自己特彆差勁。
趙言卿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密林深處是一片幽森的黑,他們各自陷入自己的絕境,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深夜的地麵很冷,孟書燈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就自己站了起來。應該是磕到腿了,他沉默著一瘸一拐地緩慢走出了趙言卿的視線。
商瑉弦到時,現場已經很熱鬨了。隔著草坪都能感受到那種熱鬨的氛圍,整個房子被燈火點綴得如夢幻宮殿。
莊清河宴請了很多人,商瑉弦一進屋就被鋪麵而來的音浪包裹。
他甚至還看到了韓天一,以及和韓天一吃飯那次在場的幾個人。莊清河正站在那和他們說話,其中一人笑著拍了拍莊清河的肩。
莊清河順勢一歪,又站直,嘴裡玩笑著說了句什麼,那幾人哈哈大笑起來,看起來很融洽。
商瑉弦隔著人影看他左右逢源,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是滋味。
他突然發現一件事。
莊清河是個什麼樣的人,全看環境和局勢需要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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