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嵇靈瞬間感覺不妙。
他驟然發現,他的應對出了很大的問題。
如果嵇靈真的一無所知,當扶桑君提起‘嵇靈就是太古遺音’這件事時,嵇靈應該訝異震驚,連連追問,為什麼他現在隻能使用太古遺音,卻沒有更深的連接,為什麼他們彼此獨立,為什麼他對師父沒有絲毫的記憶?
可是嵇靈雖然震驚,卻隻給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反應,也沒有繼續追問,除非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大荒的琴聖。
但現在已經沒法補救,嵇靈隻得維持著表情,擠出一個微笑:“原來如此,上古的事情,我確實不太清楚……”
“你當然不知道。”扶桑君語調奇異,“你的記憶,可是我親自動的手。”
嵇靈愕然看向扶桑君,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他瞳孔微微放大,全然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白地挑破一切。
王程軒的彆墅裡,淵主眉頭一跳,白澤手裡一滑,手中的建窯直直摔落與地,價值百萬的瓷器四分五裂,他卻沒分出半點精力,直直盯著眼前的投影屏幕。
嵇靈手腕的虞淵印隱隱發燙,透過這枚古樸印記,院落中的一切都被投影到了小彆墅的幕布上,白澤淵主同時盯著嵇靈對麵的人影,眉頭緊皺。
白澤喃喃:“他動的手?他直接承認了?”
北鬥同樣不可思議:“這就攤牌了?裝都不裝的嗎?”
望舒也敏感察覺到了不對,他焦急地呼喚著哥哥,將手放在屏幕上,試圖通過幕布將哥哥拽出來,可是除了在屏幕上碰出大片水波紋,上麵也抓不到。
屏幕誠實地反應了道場中的畫麵。
嵇靈對麵,扶桑君撚著青瓷茶盞,姿態端和,他生的富貴雍容,此時垂著眉眼,居然有種菩薩低眉,佛祖拈花的慈悲。
他笑著問:“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讓我覺察到了?”
扶桑君覆手在桌上,平推過來一個東西,是枚古樸方正的木牌,通體黝黑,上敷金粉。
嵇靈垂眸,見那上麵端端正正,寫著“婆娑秘境”四個古體大字。
眼見扶桑幾乎攤牌,嵇靈也懶得裝了,他平靜地看向扶桑,問:“我進出婆娑秘境,你感應到了?”
“其實我想毀掉它”扶桑淡然道:“不愧是天鐘地愛的太陽,你的道場,實在是太廣袤了,我嘗試了幾千年都毀不掉,好在你那些骷髏信徒老想著幫扶後輩,頻頻開放道場,隻是在通行令牌上種下神念,感應你的出入,還是很容易的。”
嵇靈:“所以這次來,你想殺我?”
扶桑君隻含笑看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嵇靈:“還是說你想將我困在這裡,直到死去?”
他看向四周,不知何時起了大霧,雲宮中霧靄氤氳,灰蒙蒙的水汽一路向天邊蔓延,高聳的漢白玉宮殿矗立在雲霧之中,隻能依稀瞥見翹角飛簷的虛影,這些建築隱匿在霧氣中,如同蟄伏的巨獸。
嵇靈淺淺歎了一口氣。
扶桑君雖然身份有假,但他統禦諸神這麼多年,未曾有一個人懷疑過他,若不是北鬥當麵指證,嵇靈也絕對猜不到其中關竅,可見論起實力,他絕對不差。
而這片道場廣袤浩瀚,一眼望不見邊際,和婆娑秘境大小相當,嵇靈來過幾次,都形色匆匆,他從未探索過這片道場,更沒有把握逃出去。
扶桑饒有興致地看了嵇靈一眼:“剛才你還戰戰兢兢,現在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