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永綏的地圖。

按照飛行的痕跡各自分開,沈懷霜順著方向找去,一路倒著找去,卻不見人影。

頭頂不見天光,漆黑的天空帶著強烈的傾壓感。

底下到處都是斷垣殘壁,半搭起的黑篷布在風沙中招展,白骨殘骸零落一地。

沈懷霜懸浮在永綏上空,忽然,一道金光乍然亮起。

崐侖的照明彈在沙丘前亮起,炸開塵土千層。

少年持弓淩空躍起,弓上搭著數支箭鏃,長箭金光閃閃,一齊射出,弓箭力道足而狠。對麵煙霧似的影子被劍射中,瞬間破碎而去,揚起一片更大的塵土。

他周圍陸陸續續出現藏在牆壁後的弟子,他們零零落落,抱著腦袋,趴在牆頭。

沈懷霜禦劍而下,飛落鐘煜身前。

鐘煜鼻梁上抹開塵土,雙目微紅,紅暈染在眼角痣上,明明與沈懷霜對視,他卻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灰,從背後抽了一支箭,挽弓搭上。

箭鏃亮光閃動,正對上沈懷霜眉心,那一支箭像是即將要穿透沈懷霜的心口,

塵土聚散,鐘煜動作一滯。

他雙目一收,如同遮目的葉片忽然被拿下,目光聚焦,從幻象中驟然驚醒。

“先生?鐘煜昂首,恍然反應過來,瞬間放下手中的弓,後退幾步,道,“你為什麼要上來!”

“你剛才看不見我?”沈懷霜如常揮動無量劍,白光乍現,撥開一層厚厚的風沙。

鐘煜收了手裡的弓:“剛才太危險了,我隻知道風沙外有妖物,看到你影子才從幻境中脫身出來。可如果我沒有——”

“你不會傷我。”沈懷霜抬眸望著他,眸色定定,篤定答了話。

鐘煜握弓的手頓了下。

張永望跨過幾個斷樁,跑到沈懷霜麵前,腳下踉蹌幾步,其餘弟子也都朝沈懷霜圍去,如同劫後餘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師叔,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我們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完成了任務,本來毒蟲、怨靈該獵殺的也獵殺過了,可後來,有師弟說累,我們在永綏的寺廟內歇過腳,再隨地圖出去時,怎麼都是在原地兜轉。”

鐘煜掌心正握著崐侖的指引玉扣,細繩垂在半空蕩漾,早沒了指引的光芒。

鐘煜:“傳音鏡中也沒了消息,寺廟那段路我們走了有十回,次次都是兜轉到這裡。”

“師叔,我們還能活著出去麼?”

許遙聲音抖抖索索,他與鐘煜不對付,當下卻躲在鐘煜身後,怯怯道,“都怪那師弟非要休息!”

“聽說,在永綏這地方招惹了那堙滅的地方神,就隻有被對麵追殺的份了。”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張永望斥道。

“你明知道這地方招惹地方神太容易有去無回,還埋怨旁人做什麼!”

他記得弟子中有這一號嘴碎的人,總愛拿人來議論。

鐘煜入門比他晚,已到了金丹期。

這人早在鐘煜煉氣時,尤其喜歡在弟子中流傳沈懷霜偏心,私下對這弟子授予頗多。可他修為自從築基修為遇到瓶頸,就再也沒有進益過了,也就自作罷休。

有時候人與人比較就是如此,差距太近,容易遭人妒恨。

差距若如天塹鴻溝,這妒恨也就爛在肚子裡。

與這種人也是多說無益。

沈懷霜既然來了,眾人心頭一定,又問起鬼打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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