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道心修為鑄造,修士有多少靈力,便能容納多少天地,供應自己去用,或是旁人進入。
男子冷笑了聲,道:“怕是你到時候自身難保。”
“你不過元嬰修為,收了那麼多人的魂燈也不過是給屍身續命。如此口氣無從說,你又何來底氣。”沈懷霜朝四周望了眼,驀地開口。
哪怕他不曾見過這陣法,也十有八九猜得出,這陣法要麼是奪舍取人修為用的,要麼是獻祭,供應自己修為的。
這一聲落後,那僧人忽然止住了笑:“這兩年耳聞崐侖仙長有濟世之心,修為難測,卻愛管人間事。你揣著這麼一顆仁心,不如想想,我是怎麼引你們到的這地方。”
鐘煜驀地出聲,語氣極不耐煩,如再不堪忍受那人開口:“讀這麼多年法華經都被你讀狗肚子裡去了。”
“猜什麼?”
“你給人下傀儡咒,又在這暗室內操縱,有多難看出來。”
地上光芒忽明忽暗,鐘煜腕上紅繩驟然收緊。他發覺自己眼前多了出亮光,陣法旁邊,排列了數個陳列架。
“少年耳目聰穎,仙長一手調教得好。”僧人又道,“也難怪,有膽子進到我這地方。”
“你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麼?”僧人聲音神神叨叨,回音在暗室內回蕩,又是一聲輕笑,愈發幽幽詭詭。
陳列架上,居左側的一個魂燈發出忽明忽暗的光。白光回應了兩人心中的不安感,魂靈在魂燈內撞擊,像是追向了鐘煜那根紅繩。
魂燈中的光如微芒,照亮了臨近的魂燈,粗看,魂燈近有二十盞之多。
求救聲、呼救聲全都壓在了那盞魂燈裡。
在魂燈中央,有一個早已圓寂的老者。
他身上穿著褪了色的白色袈裟,佛珠綴在前襟,身體發黑、發青,垂著腦袋,眉眼花白,想來是到了壽數的極限,他的背影如同入了定,雙手包合。這是一具已經故去很久的軀體,隻靠魂燈養息,才得有保留原貌而不全然腐敗。
“他聽說他女兒病了,二話不說就跑來我這裡,寧可花上千金,也要換我這根續命的紅繩。可他就沒想過,他女兒的病,那根紅繩還有傀儡咒都來自我。”
“都說凡人不通透,一葉障目,確實如此。”
那妖僧負手起立,動作卻極不自然,他每走一步,一盞魂燈中的光發出極其盛大的光,後又如被撲滅了一般,光芒微弱,忽明忽暗,好像在代替誰燃燒魂命。
“可惜傀儡咒也這點就不好,生者意誌太過強大,總是不能像傀儡一樣擺布、乖乖聽話。”
那僧人打碎了一盞魂燈,魂魄的光華入了他體內,他渾身就像血液重新流淌過,乾癟的皮膚煥發出常人才有的生機。
他偏過頭,動了動自己的脖子,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一串佛珠。
“我引你們來這地方,打不打得過另說,可我奪了你們修為,便是一勞永逸。”
六顆佛珠從他周身環繞,好像時刻都能侵襲向魂燈。另有八顆佛珠朝兩人襲擊來,靈珠流轉,又爆出多麵鋼釘。
鐘煜隱隱召出白羽弓,一手落向乾坤袖,觸及了袖中魂燈。
無量劍出鞘,劍氣滌蕩,那極其強大的壓迫感如同山海欲來。
襲向魂燈的珠子觸及劍光,無一不碎裂成了齏粉。
劍氣抵擋,又將對方節節逼退。
僧人被劍氣逼退到了角落,近乎退無可退,他抬頭,隔著劍陣與沈懷霜對望。
沈懷霜劍尖下壓,默不作聲地吸了口氣,目光又落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