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七七八八。

最初落筆,崐侖人隻是凝神看著,待筆法越見張狂,眾人呼吸聲低壓,神色越來越沉。

張狂放肆的筆法繪製在白紙上,卻是一道召邪的惡符。

陳芸看得頭皮發麻了一刻,旋即反問:“娘子是在什麼時候看到的?”

姚娘子嗆了兩聲,棄了手裡的筆:“我早前就覺得父親不大對勁,在白紙上抄了,本想找個道觀,問個道長。”

“我有他書房的鑰匙,偷跑進去看的。那東西瞧著很不對勁,他那麼個人,連菩薩都不拜,怎麼會相信這種東西。”

“當時我在他書房抄了,誰想我父親就從書房推門進來。”

“我當時被嚇了一跳,他麵色陰沉得嚇人,又告訴我不要把手上的紅繩拿下。後來,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這一病,就病到了現在。他不請郎中,不讓人去崐侖,壓著消息這麼久,最多也有隻有方士偷偷摸摸來府裡看過。”

“這符籙是有什麼問題麼?”

沈懷霜收了那一張符紙:“娘子除頭疼之外,還見過彆的什麼東西麼?”

姚娘子如實答:“除了頭疼,你們未來之前,我見過房內有麵色發黑的小孩,他沒有眼珠子,我耳邊經常有他的笑聲,那笑聲一吵吵我一晚上,睜開眼,又看到那小孩正對著我在笑。”

果然如此!

張永望望了望沈懷霜,收緊了放在桌上的手。

“姚府、客棧內外,再多設二十人鎮守。客棧其餘人守鎮,見崐侖的訊號出。”沈懷霜緩緩從桌上起身,收無量劍在腰側。

張永望:“那師叔你呢?”

沈懷霜:“我去趟姚府。這事子淵一個人對付,恐怕吃力。”

深夜。

姚府上下寂靜一片,荷葉池裡,有蟋蟀從池塘邊跳過,幾粒石子從岸邊滾落了下去,成了這府邸裡唯一的聲響。

鐘煜身上粗淺換著姚娘子的衣衫。

那件衣衫寬厚,堪堪包裹得下他的身軀,那也不過是件外衫,隨時都可以脫下。

屋外傳來幾聲犬吠。

汪汪汪,狂聲大作,鐘煜悄無聲息地抽動了平生劍。長劍出了兩寸,劍光隱在夜色裡。寂靜之中,門口有個人影緩緩移動而來,移動時,好像沒有任何聲音,如同一個傀儡。

鐘煜朝門口的方向望去。

門口,它突兀地站在那裡,隻見一個黝黑的輪廓。

鐘煜屏息等了會兒,窗簾外,他看到了那個黑影朝他步步逼近,呼吸低壓。

床簾上,指節粗厚的手撩開了一角,動作僵硬,皮肉覆蓋在手背上。頭頂僵硬地挪動著,挑開了床簾一角。

還真是傀儡咒。鐘煜望著來人的手。

傀儡咒的魔修煉製的惡咒。

用它釘死在常人身上,可鎖住宿主的魂靈,操控言行舉止。

簾子撩開後,鐘煜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朝他麵上望去,卻隻見一團黑霧。

那團霧氣聚散,緩緩挪動,它分明沒有眼睛,卻叫他瞧出了某種莫名的慈愛感。

那是個沒有人臉的黑霧拎起了鐘煜的一角衣袍。

手起,動作卻近乎於詭異的溫情,竟是輕柔觸了觸,僵硬地捏起衣角,像替極親昵的人撣去薄塵。

來回兩次,那傀儡指節觸碰到了鐘煜衣衫。

那指節抖了抖,如同驟然醒過來,扭轉方向,朝鐘煜喉頭襲去。

錚地一聲。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