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耐,倒是回回避開要害,在土地上打個滾就起來。他疼了也不吭聲,學的時候就安靜地學,沒有半分吵到同寢的弟子。
在外人眼中,他是孤高聰穎的奇才。
無人知道所謂奇才,也照舊要花上一日當十日用的力氣。
聞言,鐘煜身影頓了一下,收起手中出鞘的劍,把它插入劍鞘,道:“三日。”
沈懷霜眉以橋正裡頭一顰。
怎麼那麼快?
何況禦劍哪有不受傷,鐘煜身上摔打過的傷口,有認真料理過麼?
沈懷霜:“手怎麼了?”
鐘煜沒回答他,回應他的,隻有少年抓緊自己臂膀的沉默。
“沒事。”
鐘煜偏過頭,仍抬著眸子,隻是目光裡滿是戒備和抵觸,就像被獸夾夾住的野獸。
在府邸同住的那段日子,沈懷霜就發現鐘煜有把毛病藏起來的習慣。
鐘煜藏病也就算了,他藏病偏偏不喜歡好好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劃兩道口子就當不存在,舊傷就敷衍上兩下藥,不開裂他就不會管它,隻等它自愈。
沈懷霜想了想,話鋒一轉,道:“崐侖的藥池自修建後,我不曾去過。我想你帶我去看看。”
鐘煜腳步頓在地上,黑靴點在地上,他挪了兩步。
話都像吞在了嘴裡。
沈懷霜感覺到身邊少年一時梗阻。
他閉口不言,由著鐘煜在前麵走。餘光所見,鐘煜鐵著臉,皺眉看著彎繞的山路,他步伐鎮定地往一處遠道走去。
武場返回的方向上走,隻見山道蒼翠。
沈懷霜袖中露出的裡衣雪白,如同絲緞般柔軟,飄蕩過兩人的間隙,一道岔路口在兩人麵前,山路沒寫去向。
這段彎路被鐘煜走得悄無聲息,如同狐狸藏匿行蹤,顯然是沒用過的。
藥泉屬醫宗的領域,一靠近,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細聞有當歸、艾葉等藥材。
混著伴隨著泉水潺潺聲,弟子腳步聲紛至遝來。眾人結伴而來,見沈懷霜都是一拱手:“小師叔也來?”
沈懷霜頷首應了聲。
他低頭時,天青色衣衫後,脖頸白皙而修長。素色的發帶繞了一圈,又隨著動作,蕩漾在沈懷霜身後。
弟子嘻嘻哈哈,有膽子大的,回頭頻頻看了兩眼,邊跑邊笑……
鐘煜又將視線落在那群嘻嘻哈哈走的弟子身上。
他看了會兒,皺眉,收了神。
鐘煜與沈懷霜心照不宣,送他到了這地方,立在原地上,心思百轉千回,他似乎是想抽身,卻忽然問道:“先生獵妖歸來,身上可還好?”
“彆打岔。”
沈懷霜和鐘煜一前一後,腳下符咒紋路泛了暗紅,光芒一盛後,又收回。
沈懷霜避重就輕,一指那石塊,隻道:“鐘煜。你知道符文暗紅色是什麼意思麼?”
這一回,他沒喊子淵,連名帶姓地喊他鐘煜。
醫宗老頭多少聰明,藥浴雖然對崐侖所有人開放,他卻不想留裝病的人。
沒病,這石頭就會大放藍光,如果強行往前,就會被石塊彈走,有病便是紅色,鋪了路讓人往前。
鐘煜猜也猜出來了。
他低眉,眉心一蹙,道:“上回先生給我用的藥膏還沒用完,我身上不過跌打小傷,回去擦擦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