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輕笑:“前些日子本王聽禮部那邊說,你的族人想要為你提高一下護衛的等級,多留幾名你的族人在京保護你。”
完顏術心頭一緊,麵帶歉意:“還請王爺恕罪,外臣族人皆是來自小族,外加北漠地處苦寒之地,歹人較多。”
“不知大周乃天朝上國,官員清廉,百姓安康,乃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之地,故而提出了這等無知的要求。”
“好在上國禮部那邊,已經拒絕了此事。”
顧幸頷首:“大周治安確實一向不錯。”
顧幸跟著誇了一句,自家事自家知,但總不能當著外人麵的拆自家的台吧。
臉不紅心不跳的自誇了一句,顧幸繼續道:“不過你畢竟是外族之人,大周雖說看重禮儀,但君子六藝,也學武道,故而儒生入世也有佩劍,遇到不公之事,同樣會仗劍而行。”
大周文武皆昌盛。
朝堂之上,文官雖說天天將匹夫二字掛在嘴邊。
但這隻不過是武將大多直來直去慣了,尤其是在軍中,整天一群大老爺們,故而各種糙話葷段子啥的既是張口就來,尤其是在底層乾過什長百戶之類的武將。
底層軍卒,大多是普通百姓出身,文化程度不高,扁擔倒了都不知是個一字,罵人儘是一些通俗易懂的糙話。
即便是武勳世家出身的小將,進入軍中底層之後,你總不能一天到晚說話文嗖嗖的吧。
你若手段不強硬一點,說話不糙一點,你連手下都壓不住。
故而久而久之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說話做事就變得簡單粗暴了起來。
當然凡是武勳世家,其本事家風就比較彪悍。
這便導致做到了高位之後,這些習性也難以再改,說話動不動就爆粗口,擼袖子。
還易上手,這可與文官默契的君子動口不動手背道而馳,故而雙方互看不順眼。
形成了彼此之間的鄙視鏈。
武將看文官不爽,文官看武將更不爽。
武將看文官,一群道貌岸然的家夥,表麵人模狗樣,實則暗地裡儘耍陰招,去勾欄之地,還要披著詩詞交流的名頭去。
實則最終目的還不是尋樣貌好看的姑娘睡大覺。
偽君子一個,吾羞與為伍。
而武將在文官眼中,匹夫,粗鄙,毫無文采,行事衝動,就連去勾欄之地,都是直來直去,一點前戲沒有,毫無雅興。
匹夫,吾羞與為伍。
不過不爽歸不爽,君子六藝,武道占比卻是一點不低。
大周三十六州,一身長衫,一柄三尺青峰的俠客比比皆是。
畢竟他們隻是看不起愛動粗的匹夫,並無不喜一劍一天涯的感覺。
畢竟誰年輕的時候,沒點中二的心思在身。
顧幸輕笑:“接下來三年時間,你需入國子監讀書。”
“凡入國子監者,皆是大周傑出的青年,性格難免衝動,你身為外族,又是北漠烏達一族,安全確實需要重視。”
莫要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被一群憤青給套了麻袋,砍了。
“周全,你安排一下,調幾個好手過去,貼身保護胡日莫斯的安全。”
“是王爺,”周全麵無表情的施了一禮。
完顏術急忙一臉惶恐開口:“外臣何德何能讓王爺這般重視,外臣汗顏。”
繼續說道:“外臣本是他國一介武夫,現能受陛下皇恩,就讀國子監,也是外臣多世修來的福分。”
“怎還敢不知天高地厚,讓王爺在安排人手護衛,這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說外臣厚顏無恥,還有何臉麵繼續留在大周求學。”
“無妨,”對於完顏術的這般說辭,顧幸頷首道:“保護好外邦,是我大周最基本的待客禮儀。”
“就這麼定了。”
“王……”
完顏術還想說什麼,顧幸已經轉身直接離開了此地。
完顏術目光掃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站著三名顧幸帶來的護衛,顧青離去,他們三人並未跟著一同離去。
顯然三人便是留下保護自己的護衛,完顏術看了三人一眼。
三人皆是人高馬大,眼神犀利,一看就是見過血的存在。
和族中留下保護自己的護衛,能力恐怕絲毫不差。
頓時心底閃過一絲憂愁,麵色卻朝三人點了點頭。
輕笑道:“日後就叨擾諸位了。”
留下的三名護衛默不作聲,一點反應沒給。
見狀完顏術眼底閃過一絲陰霾,繼續笑了笑轉身離去。
身後三名顧幸留下的護衛,默不作聲的移動腳步跟了上去。
回府路上,顧幸麵色平靜:“再增加兩名暗衛,明衛四個時辰一換,無論此人做什麼,都不能脫離視線。”
“若是此人無故消失,當天當值人員,斬。”
“是,”周全麵色一凝應了一聲。
“頭,王爺居然如此重視此人,為何不直接尋個由頭,一刀砍了,或者直接抓了關入大牢,何須這般麻煩?”
身後一名護衛對自己的護衛什長小心嘀咕道。
什長瞟了說話的護衛一眼,一本正經道:“我也想知道,要不你去問問王爺?”
護衛麵色大變慌忙搖頭:“頭,權當我剛才在放屁。”
什長這才訓斥道:“好好當你的值,才敢廢話,小心老子抽你鞭子。”
“是是是,”護衛腦袋點的跟小姐啄米似的,退了回去。
“王爺,”顧幸還未返回府中,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呼喊聲。
是太醫院的黃輝。
“屬下參見王爺,”顧幸停下腳步,黃輝上前行了一禮。
“何事?”顧幸語氣隨和。
黃輝這小子不錯,思路靈活,前段時間天天跟在顧幸後麵請教各種問題,還會舉一反三,這讓顧幸對黃輝感官不錯。
黃輝一臉苦惱的說道:“王爺你快下令管管逄梵九那老頭吧。”
“逄梵九近日酒癮犯了,壓根不聽勸,各種想招的偷喝酒水,不給還要鬨騰,屬下實在沒轍了。”
顧幸聞言皺了皺眉。
一旁周全表情微怒:“王爺日理萬機,這點小事你都處理不好,還需跑到王爺這裡來告狀?”
黃輝麵露一絲尷尬:“周大人此事小的也沒轍啊。”
“逄梵九乃是王爺吩咐重點關照之人,對於飲酒一事,一開始小的對其說王爺下了死命令,不準喝酒,逄梵九懼怕王爺,倒是乖乖聽話。”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多日不曾飲酒,現在逄梵九為了能飲酒,已經徹底豁出去了。”
“還說酒就是他的命,若是不讓他喝,都無須王爺下令斬殺他,他自己就得先死了。”
“現在不給他酒,他就各種作妖,各種鬨,導致他本已經愈合的傷口,都出現了惡化的情況,屬下無招這才來尋王爺的。”
周全不滿的瞪了黃輝一眼,朝顧幸道:“王爺,屬下這就讓人去看看。”
“不就是喝酒嗎,屬下有一百種辦法,讓其戒酒。”
“不用,反正今日也無它事,本王親自過去瞧瞧。”
顧幸一拉韁繩,胯下戰馬挪動腳步,朝太醫院而去。
逄梵九因爆炸重傷,被顧幸親自下令,近段時間一直在太醫院養傷,近期才好轉能下床活動活動,故而一直未曾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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