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的罡風撕裂沿途的隕石,王繼權腳下冰蓮綻放的刹那,七十二根玄雷柱拔地而起,一時間,整個虛空雷光一片。
朱敬獰笑一聲,背後陡然浮現一條血色長河,他一把扯斷頸間的骨鏈,那些沾染點點血跡的骸骨發出咆哮,在血河中重組,化作一條九頭骨龍。
“去!”王繼權劍指劃破虛空,玄雷柱化作囚籠,罩向血河。
骨龍噴吐的血焰與玄雷相撞,蒸騰的血霧中突然刺出三根滴血骨矛。
王繼權瞳孔一縮,旋身避開之時,左肩的法衣已經被腐蝕出焦黑的破洞。
嗖!骨矛飛回到朱敬手中,他舔舐著矛尖的血跡,淡淡道:“沒想到閣下一個雷修,也能修煉出冰肌玉骨,味道倒是不錯。”
他背後的血河突然裂開,爬出數百具形態各異的腐屍。
“不知道王家的冰肌玉骨功,能不能抗住本座的血河,給我撕碎他!”
腐屍咆哮著向前,從他們身上散發的威勢不難看出,他們生前至少都是煉虛期的強者。
王繼權大驚失色,他沒有想到對方會擁有如此多強大的腐屍,不過想讓他認輸,這些還不夠。
他手中的玄雷劍發出悲鳴,鮮血的血液從他舌尖噴發而出,“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雷藏山河!”
七十二根玄雷柱隨著他的劍勢而動,虛空轟隆隆作響,開始坍塌。
作為家族新一代的佼佼者,王繼權可不是酒囊飯袋,他早早的接觸到了法則之力,並憑借自己雷靈根的先天優勢,將雷之法則領悟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
朱敬狂笑一聲,揮手祭出一麵黑幡,“本座是邪魔外道?那你可認得此幡?你王家應該不少相似的吧?那你王家又是什麼好東西?”
隨著他的晃動,黑幡之中湧現出無數怨靈凝聚的遮天巨手,抓向劍光和雷柱。
兩股力量碰撞的瞬間,虛空浮現密密麻麻的裂紋。
“哢嚓!”碎裂聲炸響,隻見四道怨靈手臂猛地一用力,撐開了雷柱囚籠。
朱敬的血河法相中突然伸出一隻血色手臂,手上握著一個古樸的鏡麵,濃鬱的血光直奔王繼權的丹田氣海。
千鈞一發之際,王繼權捏碎了家族所賜的“太虛符!”
時空出現短暫的凝滯,王繼權看向近在咫尺的血色小鏡,發現其中映照的並非自己,而是眉心生有血蓮的鬼影!
“破!”玄雷劍向前一送,刺破鏡麵,強大的反噬之力讓他七竅流血。
朱敬同樣不好受,萬魂幡上的諸多亡魂正在反噬他,血鏡破碎同樣讓他受創不輕。
兩人所在的虛空開始出現坍塌,混沌的虛空之風噴湧而出。
當整片虛空都要坍塌之時,一聲悠揚的鐘聲出現,一位白衣出塵的仙子踏著山河圖而來,她左手持著一個滿是銅鏽的古樸小鐘,乃是破界神器,空間至寶破界鐘,正是海王族掌握的為數不多的玄天靈寶之一。
右手拿著一柄青色玉尺,乃是大名鼎鼎的量天尺的仿製品。
“二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停下!”清冷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慕容月,老子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海王族來管,正好,讓老子試一試海王族百萬年難遇的天才究竟有幾分成色!”
朱敬冷喝一聲,強忍傷勢,血河中飛出一杆血矛。
慕容月淩空翻轉躲避,垂落的冰藍色長發在罡風中綻放出萬丈晶芒。
這是五百年前,慕容月在北冥寒淵渡劫之時,被九天玄雷劈碎肉身之後又重塑留下的印記——三千青絲儘數化作玄冰髓,發梢流轉的寒光能照見修士神魂中的破綻!
她身上的白色廣袖流仙裙點綴著七十二道冰蠶銀絛,每根絲絛都嵌著米粒大小的霜紋符。
當血河煞氣逼近,這些符文自行激發,形成環狀冰盾,在她周身不斷地旋轉。
同時,腰間懸著的兩儀玉佩迸發出青光,映出它眉間那道冰晶狀的本命道紋——形若冰雪凝結的羽箭,箭尖正對著泥丸宮,正是海王族秘傳《冰魄鎖魂大法》修至大成的印記。
海王族多水、冰二係修士,能將《冰魄鎖魂大法》修煉到大成境界的族人,數萬年都見不到一位。
再被血光照亮側臉的瞬間,可見她瓷白肌膚之下隱約流動的冰魄靈力,這種修煉至寒功法導致的異化,讓她的眉毛都凝結著細碎冰晶,眨眼如同雪落寒潭,整張臉上,唯有唇瓣還留著淡淡的血色。
隨著重重護體手段激發,慕容月腳尖輕點腳下冰蓮後撤,裙擺翻湧如雪浪,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骨矛的攻擊。
“雪葬!”慕容月朱唇輕啟。
漫天風雪落下,血河瞬間凍結,萬魂幡中的亡魂也似乎被凍住,刺耳的鬼泣聲消失不見。
王繼業目中滿是駭然,他感覺體內的真元也無法運轉了。
他自問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可在慕容月麵前,竟然如此的不堪。
怪不得外界都傳聞慕容月乃是海王族百萬年難遇的天驕,是注定可以修成大道之人。
這場虛空大戰,各族的大乘強者是出儘了風頭,可在合體修士眼中,他們往往更加關注同輩中的佼佼者,慕容月無疑是最為璀璨的一位,
“看看你們乾的好事,”慕容月掃向破裂的虛空,“在打下去,真要驚動兩族的長老麼?”
虛空忽然裂開一道裂縫,王浩手持一枚黑色棋子出現在西側,他淩厲的目光向東側一掃,淡淡道:“兩位道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一頂骨轎從東側虛空浮現,轎上坐著的正是朱崇高,慕容月背後也浮現一道身影,乃是海王族邱雲開。
慕容月作為不世出天驕,豈會獨自在危險的虛空中行動?她背後時刻都有一位強有力的護道人跟隨。
“嗬嗬,王道友來得倒是快,”朱崇高冷冷道,旋即看向朱敬,“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朱敬汗如豆大,連忙將事情經過說出,其中自然美化了自己的桀驁不馴,將衝突爆發的主因歸咎到了王繼權的身上。
“王道友,你的人不服調遣,私藏戰利品,還擅自挑起爭鬥,你怎麼說?”
朱崇高質問道,他對王浩的仇恨已經解不開了,如果不是乾陽界的局勢太過危急,他一直無法脫身,角蚩族的高層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引起內鬥,他恐怕早就對王浩出手了!
現在乾陽界取得了大戰的勝利,暫時不用擔心被界外修士入侵的問題,又恰好找到了突破口,還真是蒼天有眼。
“怎麼說?一個小輩隨便編造的罪責也想問本座要說法?真以為王某好脾氣?”王浩毫不客氣,他的族人他了解,萬不會主動挑起事端。
再說了,就算要問情況也是要問詢雙方,以及第三方的海王族,朱崇高隻聽一麵之詞就要定罪,王浩有必要跟對方掰扯麼?直接手底下見真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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