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些年拉下的饑荒呢。”黃伯執拗的搖了搖頭,“這些年時運不濟,前前後後欠了村裡各家二十多塊錢。光是你家就欠了六塊錢,若是真的去當了農工,隻怕再也還不出來了。去南洋更使不得,一走了之賴賬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若是答應了調換,光是伏波軍的安家費就是二十四塊錢,自願入伍津貼又有十塊錢,加上陳家給的一百塊。不但可以還清土地的貸款,還能清了村裡的債務。甚至手裡可以略有盈餘。
“……我想過了。到了這個地步也隻有搏一搏了”黃伯低聲道,“我也想妥了。還清了債,地就是我的了,可以包給村裡人去種,每年也有一點收益。我自己還能乾活,養活孫子不成問題。若他能平平安安退伍回來,再把地收回來,我們家就算是翻身了。若是他命不好……”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靠著撫恤金和租地的錢,也能把孫兒拉扯大,給他留下一份家業……”
譚雙喜一時想不出什麼話來勸解他,隻好說了幾句:“還是慎重考慮下為好”,又說“欠債的錢可以慢慢還。”這樣不痛不癢的話。
送走了黃伯,譚雙喜的情緒受到了莫名的打擊,和發小重聚的歡樂變得無影無蹤。
從黃伯的言辭裡,大概率這番買賣是做定了。其實他也理解,不做的話他家裡的地隻能交還給天地會了。
農家視土地為性命,譚雙喜明白這裡頭的要害。
“算了,還是先學習吧。爭取把甲種文憑拿下來。”他暗暗想。
譚雙喜說不上“聰穎”,在部隊裡多年也把乙種文憑拿了下來,但是甲種較之乙種在知識深度上有了一個大跨越。芳草地的學生要經過五年的學習才能拿下高小文憑。作為同等學力的甲種文憑雖然在知識的廣度和深度上不如高小文憑,但是對沒有正兒八經受過學校的教育的人來說還是很大的挑戰。
看著自己從馬嫋堡圖書室專門借來的《自學叢書(甲種)》,譚雙喜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玩意也太難了吧!
最讓譚雙喜頭疼的是數學,什麼語文、自然科學、社會這些都好說,無非一個背。數學卻不行。數學書上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放在一起卻不明其意思。說起來,當初乙種文憑考試的一個四則運算就讓譚雙喜叫苦不迭。
“還是去報個培訓班吧。”譚雙喜努力掙紮著“自學”了一會之後,終於下了決心:花幾個錢把事給辦了,直接去芳草地報同等學力的培訓班。
元老院的主要教育機構,女子文理學院自不必說,職業學校、師範學院,以及國民學校的初小、高小、中學部和學習院,在芳草地教育園區內均有獨立的院落和嚴格的門禁製度,不招收超齡學生,也不方便敞開接收進修人員。因此,教育口很早就在距離芳草地(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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