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晨卻是知道，雪清嬋所指的人究竟是誰。“應該沒錯。”蕭晨淡淡說道。“還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蕭晨停頓了片刻。他的目光十分複雜，先是看了眼小院子裡的至寶仙山，然後目光卻是落在了蕭雨柔的身上。停頓了很久。蕭晨才繼續張口說道。“小柔的曾祖母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那器靈的相貌，也僅僅是因為那女人一直潛伏在老夫身邊，洞悉了這件事情之後，才著手布下的一個局。”蕭晨的語氣十分平靜。蕭雨柔卻是被自己曾祖的話，說的略微有些發懵。她知道，此刻曾祖正在和雪清嬋討論重要的事情。這種事情，暫時還不應該是自己去插嘴的。所以，她也僅僅是露出好奇的神態，並沒有任何張口接茬的意思。“早有所料。”雪清嬋平靜說道。她看了蕭晨一眼，似是在猶豫，又似是在糾結該不該開口說話。蕭晨見狀沒有催促，隻是平靜地等待雪清嬋組織語言。半晌之後。雪清嬋幽幽開口說道。“兩百年前。”“我在渡第七劫的時候。”“曾丟失了一道神魂。”“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察覺的。”說罷。雪清嬋便低頭不語。而蕭晨和蕭雨柔二人臉上，卻是同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雪清嬋這番話，看似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不過這個時候說出來。再加上，蕭雨柔又是巧合地走出了雪清嬋一模一樣的大道，以祖孫二人的聰明程度。又怎能猜不出這番話其中的意味？三人極為默契，都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大概過了幾分鐘之後。雪清嬋再次開口。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的猶豫，語氣十分平靜，卻是帶著一絲凝重的意味。“其不說這件事情了。”“蕭晨，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混沌通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嗎？”雪清嬋此時神色無比認真，似乎忘記了剛剛的事情一樣，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蕭晨。蕭晨緩緩搖了搖頭。他隻知道大概的時間範圍。具體時間。自己還真不是很清楚。蕭晨沒有貿然開口。當時混沌通道出現的時候。應該就是姬軒轅率先發現，然後帶著整個師門的弟子門人不辭而彆，默默進入虛空當中，為了守護藍星。幾乎賭上性命和一切地，和混沌通道進行抗爭的時候。“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混沌通道，應該不是亙古存在的。”“而是……”蕭晨稍微停頓了一些，大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 “而是大概在六千多年前。”“也就是老夫第八次天劫劫滿，決心踏上紅塵劫大道的那一刻開始。”“才有第一條混沌通道出現的。”蕭晨所說的隻是自己的猜測。不過，當他看到雪清嬋眼中神色的時候，蕭晨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沒錯。”雪清嬋點了點頭。她其實並不知道蕭晨什麼時候開始踏入紅塵劫。那個時候。雪清嬋其實還沒有出生呢。她在蕭晨渡劫之後才降世，可紅塵劫進度卻僅僅隻比蕭晨略微慢了一重。這並不是說明，雪清嬋的天資，比蕭晨要高出了多少。隻是因為。雪清嬋生來便是大乘境界。又是當時剛剛超脫的蒼天界之主的女兒。從踏足修煉，一直到度過八重天劫，踏入這條大道的時候。雪清嬋身上，幾乎是沒有任何因果纏繞的。而蕭晨卻是完全不同。當年的他。其實應該算是從微末當中崛起。在最開始淬體境界，便一路和上古修仙界的各種高手強者所爭鋒。一路踏著各個時代天驕的頭骨，一步步走到了八重天劫圓滿的境界。所以，蕭晨身上纏繞的複雜因果。遠遠比雪清嬋更多。正因為如此。蕭晨的紅塵劫道路，遠遠比雪清嬋更加坎坷。對於雪清嬋來說。度過一次紅塵劫，可能僅僅是結下一樁因果，然後了卻。或者是才艮據應劫的相關情況。做出相應的對策。等到劫滿，便水到渠成地完成了一次紅塵劫。可蕭晨卻截然相反。他所涉及的因果實在太多，每一重紅塵劫，實際上都是各種因果的不斷錯**織。他不僅僅要滿足應劫的條件。同時，還要從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當中，找尋最為合適的道路，然後以此作為突破點，一步步走出頭來。才能勉強算是一次紅塵劫的劫滿。“所以說。”“歸根結底，混沌通道出現的事情，是和老夫的紅塵劫，有分不開的關係？”蕭晨看著雪清嬋，眼神當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的言語之中另有其他含義，隻是蕭晨並沒有說出來而已。“你的猜測沒有錯誤。”“不過……”“如今還有最後一個疑點，我沒有弄清楚。”“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第九劫毗鄰劫滿，可卻還差了一道至關重要的因果，沒錯吧？”雪清嬋看著蕭晨問道。蕭晨點頭。他現在身上的因果，自從破開自己的知見障之後，已經一步跨越了八成的道路。幾乎隻差一點點，就能夠徹底劫滿。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突破紅塵劫的強者。可是。蕭晨卻赫然發現。這最後一步的路程，就如同沙漠中看到的蜃樓一樣，遠遠比之前所有的道路加起來，更加遙遠和漫長。“看來……我的想法的確是正確的。”雪清嬋忽然莫名其妙地說道。“什麼想法？”蕭晨看向對方。此時他恢複了年輕容貌之後，臉上的神態也是比之前蒼老時候更加靈動。他劍眉一挑，深邃眼眸中精光乍現的神色，不知為何，讓雪清嬋感覺，心底似乎有什麼柔軟的地方，被微不可查地撩撥觸動了一下。雪清嬋沉默不語。這個關鍵點，雪清嬋已經想通透了。隻要點破了這一點。蕭晨的第九次紅塵劫，就能夠徹底圓滿。而雪清嬋自己，也能夠完成自己的第八次紅塵劫，正式踏足第九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