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嶽怡萌美眸複雜,卻見伏正華抬頭間,眉目間的陰雲消散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溫煦儒雅:“一千靈石在下付得起,但有些東西,在下如今還不想丟掉。”說罷,青年拿過玉手,微微一拋:“雲兄,多謝了。”少年早已往街道走去,揮了揮臂:“不客氣,這幾天吃住你全包就行。”“成!”隻剩嶽怡萌站於原地,接過護符,笑靨如花的追上兩人時,又好似想到什麼一般,扭身盈盈一禮:“這位兄台,雖說隻買了一枚,但你人不錯,境界又不算低,算我多嘴,有機會的話,彆淌渾水了……”倩影漸遠去,男子愣在原地,以他的脾氣,早該鄙夷一唾,暗罵幾聲不識抬舉,但這次卻似笑非笑,百無聊賴:“切,一枚玉牌,有個屁用!”想想也是,以那三人的境界,估計還沒遇到大人物之前就性命不保了!三人漸行漸遠,談笑不斷,先前的陰霾一掃不見,哪怕在宏偉的天墉城內,三人就如三滴江水般渺小至極,陣法師公會內光耀閃過,男子眼前一亮,暗道生意來了。一段小插曲落畢,波瀾不驚,連浪花都未泛起。“雲兄,今日你又讓伏某大開眼界了。”被伏正華摟著肩膀,雲千秋卻未感到不快。若兩人剛才真將全部家當都買護符,他雖表麵不說什麼,但今後,也沒必要走的太近。“沒什麼,雲某吝嗇,不願花那冤枉錢而已。”少年淡笑溫煦,但伏正華卻總感覺笑容中不僅是溫煦那麼簡單。沒錯,在這宏偉恢弘的天墉雄城內,他們確實渺小如螻蟻,在上品大派的大人物麵前,也僅有被隨意揉捏的資格。可那又如何?彆人不把自己當人看,但自己卻不能失了底線。走到一處客棧前時,伏正華好似想到什麼,笑著問道:“雲兄,若真沒了護符,又遇到上品大派的人,你到時會怎樣?”雲千秋聞言,劍眉微蹙,隨即笑道:“要麼跪地求饒,要麼乖乖將全身家當雙手奉上,要麼……殺!”最後一字,少年咬牙極重,可話音落畢,卻又恢複溫煦:“伏兄,你會怎麼選?”伏正華皺眉片刻,才聳了聳肩:“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第一種。”少年也不多說,甩了甩頭:“開 房去!”客棧並未在繁華地帶,但也算奢華氣派,放眼看去,亦有不少和三人一樣前來選拔的人再用餐,順便討論著今日的憋屈。“媽蛋,太黑了!好端端的首席不做,來這破地方開什麼!”“就是,早知道就該聽師父的話,什麼聖地,不去也罷!”“彆說了,這次就算入不了聖地,也得從彆人手上把靈石賺回來。”來者無不是一域天驕,一宗首席,在外曆練,雖不敢招惹上品大派,但說到血氣方剛時,儘顯熾熱戰意。對此,雲千秋並未理會,這場麵他見得太多了。然而就在伏正華購置客房時,卻聽廳堂內傳來一陣爭執。“你鬆手,這弓箭,是師父傳給我的,靈戒都已經給你們了,還想怎樣!”“哼,這破弓傳了多少輩,落到你這廢物手中有什麼用!”“段師兄,你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若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誰會帶著你這累贅?”爭執聲驚起眾人圍觀,被搶奪的是一位女子。雲千秋見狀,劍眉微蹙,聽這聲音,貌似是宗門內鬥……“雲兄,管不管?”此時,廳堂角落已然爭執激烈,女子纖弱,甚至美眸含淚,幾欲落下,但卻將一柄古樸弓箭死死護在身前,如何都不願鬆手。“這是師父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你們非要趕儘殺絕才滿意麼!”女子的聲音漸顯哽咽,然而廳堂內的眾人卻是冷眼旁觀,不願插手,偶有幾位路見不平之人,剛剛拍桌而起,便被三位青年冰冷的目光瞪回去……加上搶奪弓箭的兩人,以及那位女子,爭執共有六人,若是同出一宗,儼然是五品宗門。甚至不用推測,從幾人渾身氣息便可察覺,除卻女子外,皆是武王境!甚至搶奪最凶狠的青年,更是武王中階以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算了。”最終,伏正華皺眉淡淡道,行俠仗義固然重要,可在天墉城中,他更不願無故樹敵。嶽怡萌見狀,卻是氣到美眸通紅:“師兄!”三人當中,最為單純的當屬嶽怡萌,況且同為女子,她怎可能不同情?況且這幾人太過分了,同宗弟子在外,本該肝膽相照同舟共濟,他們卻合力欺負一人!“雲兄……”見伏正華態度堅決,嶽怡萌貝齒緊咬,隻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少年。三人早商議好,遇到爭執時,少數服從多數。雲千秋聞言,劍眉微蹙,坦白來講,他和伏正華的想法相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並非冷血,女子被同門欺淩,也確實可憐,但天下可憐之人多了,他還能每次都出手相助?然而正當少年想要拒絕時,卻瞳孔一縮,臉色微變。“此弓……不簡單!”雖被麻木包裹數層,弓身有刻有封印,但雲千秋還是覺察到了不同,究竟是有何玄機,他現在不敢斷定,可能被幾人搶奪,儼然不是凡物!心中暗道過後,卻見雲千秋決定道:“救人!”此話一出,嶽怡萌眉目間流露出抹喜悅,隨即倩影閃爍,夾雜著鄙夷的婉音更是響徹客棧。“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還要不要臉!”拔刀相助已成定局,饒是伏正華有所猶豫,也隻得歎了口氣,跟了上去。然而三人的身形,卻被對方三人攔住,為首青年更是冷聲道:“此乃我宗門內事,旁人不得插手!”掃過三人的境界時,青年眸中更是閃過抹不加遮掩的戲謔。“憑你們也想英雄救美?識相的就給我滾遠點!”然而嶽怡萌卻絲毫不退,緊咬貝齒:“少廢話,要滾也是你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