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域武道天驕, 之間,卻投身茫茫人海,不泛波瀾,這巨大的反差,令嶽怡萌俏臉蒼白。身旁,伏正華亦是臉色難看,兩域太小,儘管他不斷告誡自己天高地闊,但真正見識時,才發現自己的渺小比想象中更加可笑。“彆怕。”饒是如此,他亦挽住女子的香肩,對那幾名天墉宗弟子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雲千秋站於身旁,倒是表情平淡,畢竟這等大起大落,他經曆過太多,多到足以麻木。那幾名天墉宗弟子被無視,換做以往,定是會勃然大怒。但此時他們也知道三人是來參加聖地選拔,就算給其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發難。或者說,不屑發難。伏正華從其身旁走過時,為首的青年戲謔一笑,語氣玩味:“區區武王,還以為是在你們那犄角旮旯麼?”“師兄,算了吧,何必跟死人計較,再過幾天他們就知道什麼叫後悔了。”“呦,還有一位半步武王呐,這種組合,還真是實力強橫啊!”半步武王,顯然是在指雲千秋。連伏正華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單論境界最弱的少年?隻是對於幾人的嘲諷,少年卻淡然聳肩,嗤之以鼻。天墉城確實是上品大派不假,但並不代表其中的弟子各個天賦卓然,說實話,脫了這身皮,單挑雲千秋還真未必怕他。“走吧,幾個在宗門混不下去的小角色而已。”當然,這話他隻是靈識傳音,雖說在天墉城內,隻要不太過分,還沒人敢濫殺參加選拔之人,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人剛走出陣法師公會,準備尋一處客棧住下,卻見一位消瘦男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三位少俠,可是來參加聖地選拔的?”男子笑容雖然燦爛,可卻長得賊眉鼠眼,儼然屬於地痞混混級彆。但地痞也有上九流等,能在三品宗門的雄城中有一番人脈,這男子絕不簡單,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三人現在完全算不上強龍。雲千秋與伏正華對視一眼,才見後者上前,拱拳問道:“這位兄台慧眼如炬,不知有何指教?”這是他與少年商量好的,表麵上,他為指揮,實際則以靈識溝通。甚至想到雲千秋能從絕命之穀生還的曆練,遇到大事,伏正華還會聽從少年的。這便是領袖的魅力,不顯山不露水,甚至難以捕捉,但卻偏偏能給人無比的信任。當然,遇人搭訕不算大事,見伏正華如此客氣,男子笑容更顯熟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友重逢,關係匪淺。“指教不敢當,就是見小兄弟初來乍到,兄弟我手上有幾件趁手的寶物,或許能用得上。”“噢?”伏正華劍眉一挑,好歹也是無相宗首席,江湖經驗還是有的。當即,便見其輕笑一僵,後退兩步:“兄台抬舉了,在下出身貧寒,寶物什麼的,怕是無福消受。”話說客氣,但話中之意,確實擔心對方強買強賣,說直白點,就是搶劫!天墉城內,連宗內弟子都不得擅自動手,更何況幾位地痞,但閻王好哄,小鬼難纏,這種人,還是不要招惹的為好。至於強買強賣,這種事情簡直太常見不過了!抿心自問,伏正華都覺得以自己三人的實力,如今正是軟硬剛好,隨意拿捏的柿子……男子儼然沒想到伏正華會如此警惕,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兄弟多慮了,在這天墉城內,還不至於玩些下九流的勾當。”“噢?”此話一出,反倒是伏正華愣了。眼前的男子分明長了張魚肉鄉裡,欺軟怕硬的模樣,笑容舉止也是如此,難不成是自己冤枉好人,還是對方藏得太深?“雲兄,怎麼辦?”聽到傳音,雲千秋劍眉微挑,和伏正華想法一樣,這種場合,擺明了是強買強賣啊,寶物什麼的,這幾個家夥能拿出來?但對方已經明言多慮,無論如何,先看看再說。“來路乾淨麼?彆有命買,無命消受。”聖武大陸,盜賊無數,甚至實力高強者,連宗門禁地都敢闖,既不是強買強賣,無非就是想找幾個傻白甜銷贓。男子儼然沒想到眼前這實力平平的三人會如此警惕,簡直和剛才搭訕的那些所謂天驕判若兩人,忍不住多看幾眼,才笑道:“小兄弟這是哪裡的話,你們才剛出陣法師公會,若來路不淨,我敢出手麼?”“這……”上九流公會門口銷贓,任誰也沒這麼大膽子。伏正華兩人對視一眼,暗道這天墉城水夠深的。倒是雲千秋眸光閃爍間,好似想到什麼,嘴角流露出抹玩味笑意。所謂的寶物,他已經猜到大概,隻是男子還沒展露,也不好明言。“何等寶物,勞煩讓我等過目。”與此同時,伏正華則與對方交談起來,男子雖然麵相猥瑣,但藏貨倒是不少。“呐,這是劍囊,藏有一百零八柄利劍,劍囊一出,利劍齊斬,絕對是反殺仇敵,扮豬吃虎的利器,隻要九十八靈石,如何?”男子說的頭頭是道,伏正華劍眉微蹙,接過劍囊,抽劍一出,寒芒閃爍。“玄階利劍?”“這位小兄弟真識貨,雖是玄階,但你想想這可是上百柄,武王強者也未必能抵抗。”玄階兵刃,在尋常人眼中,還算利器,可對於三人而言,算不得什麼。至少伏正華兩人的兵刃,都遠在玄階之上。劍囊,如靈戒一樣,內藏玄奧,表麵是一柄劍,但靈力催動,藏劍齊出,如疾風驟雨,算是暗器當中殺傷極強的類型。但男子拿出的劍囊,卻難入三人法眼。不用猜也知道,表麵的玄階利劍,估計是百柄利劍中品階最高的,藏於其中的是何等貨色,不言而喻。武王強者,抬指間便可戳碎靈器,這劍囊用來偷襲,不過是拂麵輕風,連護體靈力都難破。當然,這並不代表劍囊暗器難登大雅,事實上真正強橫的劍囊,雲千秋曾見識過。萬劍齊出,劈山斷海,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