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視靈紋,雖模糊未成,但仍有種大韻入道的神秘,光耀斑斕,一時間令少年失神。片刻過後,才見雲千秋微微搖頭,收斂心思,自身的靈紋,現在已沒時間研究了。“該上路了……”輕歎口氣,少年走出密室。洞府外,雖四下無人,但雲千秋隱約能感受到,躲於角落的牧隆寧無缺,正雙眸微紅,臉色不舍。他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向著山腰的庭院走去。那庭院,是林媚兒的住處。還未入內,以雲千秋如今的目力,便可透過窗紗,見到少女正批閱著拍賣行事務,但卻美眸通紅,淚水時不時的染濕墨跡。儼然,雖風雪月沒有明說什麼,可心思伶俐的她還是能從眾人這些天的臉色猜到幾分……林媚兒雖不精武道,但耳力不弱,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走進庭院時,忽然一咬銀牙,擦拭美眸,隨即堆出爛漫笑靨。“千秋哥哥,你來啦?”少女玉足生蓮,俏影歡快,三兩步便擁入雲千秋懷中。“都一個月了,千秋哥哥才知道來……是想找媚兒核對賬務麼?”提到賬務,精雕如玉的俏臉漸顯粉霞,美眸也更為紅潤。她多麼希望,能用這種方式挽留住少年。林媚兒更希望,少年會壞壞一笑,然後將自己一把摟過,不待反抗便推入屋中……可是,雲千秋卻並未那麼做。揉著秀麗的青絲,少年撐出一抹溫煦:“媚兒,千秋哥哥要走了。”“嗯……”俏臉已經深埋在堅毅的胸膛中,隻發出細如蚊呐又顫抖心疼的呢喃。“那地方,很遠,千秋哥哥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所以,不要想我。”又歎了口氣,才見雲千秋囑咐道:“今後,風雲拍賣行大小事務,就全權交給你了,彆讓我失望。”突然,林媚兒好似想到什麼,掙脫懷抱,任由清淚直流:“千秋哥哥,那裡,危險麼?”危險麼?少年自嘲一笑。聖地選拔,天驕雲集,何止是危險。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明言,隻是淡淡地搖了搖頭。林媚兒看在眼底,儘管知道這乃是善意卻一戳就破的謊言,但美眸當中,仍然泛出抹堅強,櫻唇緊咬,似要滲出血來。“那……千秋哥哥,一定要平安回來,天長地久,媚兒都等你。”“嗯。”言儘此,少年彆。庭院中,隻剩一道倩影半蹲在地,捂麵痛哭,抽泣傷感。站於彩布紅燈籠還未拆卻的新房外,雲千秋腳步籌措,直到良久過後,才踏入其中。屋內,雲水柔亦是美眸通紅,傾國傾城的俏臉上滿布憔悴。見到那熟悉的身影進來,柔若無骨的 一顫,卻亦是強撐笑靨。“一定要去麼?”“一定要去。”少年回答的堅決,無人能動搖的堅決。可迎視著那雙含淚盈盈的美眸,他堅毅無比的內心卻 不止。可以想象,若非這一月閉關,雲千秋或許會改變主意。但終究,已退卻青澀的少女還是一如往常的懂事,她清楚心上人這一月避而不見的原因。於是,雲水柔挽起臉頰的青絲,笑靨如花:“一定要回來。”“無論能否進聖地,一定……要活著回來!”雲千秋握了握拳,忽然一把將 攬入懷中,任由那粉拳捶打在胸口,任由清淚染濕衣衫。“我答應你,一定活著回來。”後半句,少年在心底默念:“若有機會,會將也你接入聖地。”九尾天狐一事,是他難以忘卻的心坎,必須要解決。同樣,身懷神魂的水柔姐,不該止步於玄女宗。“拉鉤……”“拉鉤。”十指相扣,纏綿不斷,雲千秋隻感覺懷中原本柔若無骨的 ,此時竟爆發出令自己難以反抗的力量……溫熱如蘭的櫻唇,將離彆的不舍劃上句號。這一刻,曼妙**,又刻骨銘心。但終究,時間匆匆,直至天色微暗,少年才走出屋內。雲千秋走的很慢,但卻從未回頭。“水柔姐,等著我!”走出宗門時,少年遇到了不少熟悉的弟子。望著那對自己躬身行禮的身影,雲千秋忽然升出一抹豪邁。千難萬險都過來了,區區聖地,能奈我何!擦掉臉上的唇印,抹去衣衫的淚痕,雲千秋站於宗主正殿外,臉色凝重。突然,少年整了整衣衫,那任由山嶽加身都不曾彎曲的雙膝,此刻卻忽然跪地。三叩九拜,正是與父母辭行的大禮。殿門緊閉,鳳椅之上,卻見風雪月雙眸通紅,清淚將她以往的高貴儘掃全無,玉手緊掐,生怕自己動靜太大,使得這區區一扇殿門攔不住她。身旁,雲天龍結實的雙臂將她死死抱住,任由那玉手緊掐的力道再如何,也不肯鬆手,隻是咬牙切齒間,獨赴皇城都未閃過絲毫懼怕的雙眸,此刻竟顯得赤紅……終究,大禮作畢,少年起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雲霄。那道流光,玄女宗上下看的清楚。“少宗主,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不知是誰先按捺不住,嘶啞的吼聲,短短片刻便響徹天地。兩天過後,無相宗,山峰。伏正華仍是那般風度翩翩,輕撫琴弦。琴聲優雅,卻透著寒風蕭瑟的決然。“辭君行……”這一曲,他為自己而彈,算是送行。片刻過後,琴聲落畢,輕風微拂。“雲兄,還是沒來麼?”身旁,一向喜鬨的嶽怡萌此刻卻玉手托腮,神色怡靜,微微搖頭。伏正華看在眼裡,忽然一笑。“也罷,走吧。”話音落畢,兩人起身。然而就在此時,卻見通稟弟子的身影匆匆跑來。“師兄,師兄!雲少宗主來了!”此話一出,伏正華雙眸猛振,隨即卻是狂笑出聲:“哈哈……來得好,來得好啊!”“快請!”無相正峰,長老林立,氣氛肅穆,卻見一道纖塵不染的白袍充入視線,少年雙手負背,談笑風趣,溫煦如常。見雲千秋走來,諸多長老一愣,隨即卻並未表露出敵意,為首的瘦高老者更是主動迎上,笑容誠懇。“雲少宗主,此行,要勞煩你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