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內的氣氛,前所未有的沉重。風玉兩女神色複雜,她們今天才知道宗主大人從未提起的一段辛密和情愫。在旁始終沉默不語的雲水柔卻緊咬著櫻唇,忽然間婉音無比的倔強:“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嫁給沐元明的!”萬般決心,隻需剛才那一句話足矣。就如雲千秋萬裡迢迢趕來相見母女,一路遭遇的生死磨難,為了不讓母女擔心,選擇輕描淡寫的帶過一般,雲水柔亦是如此,有些事情,她也會選擇去默默承擔。“好一個神武閣啊!不僅 逼 位,還想搶我雲千秋的女人!”少年的這番話,並未瞞著母女。語氣中的滔天怒意,讓雲水柔聽得俏臉一紅,最終,卻未反駁什麼。早在半月以前,雲水柔便坦然接受了這份感情……她和雲千秋,不再是相依為命的姐弟,而是經曆過千難萬險的伴侶。“耀火戰體是吧?神武閣,三月之後,我定讓你喜事變喪事!”少年拳鋒緊握,要說他此生最在意的人,肯定是水柔姐無疑!而神武閣擺明逼婚的態度,何止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可以說,從得知這則消息時,雲千秋便將沐霸雄父子視為了不死不休的仇人!就算沐元明擁有耀火戰體,也是一樣!若他這輩子連心愛的女人都無法守護,那也就妄稱雲皇了!感受著少年渾身暴湧的恨怒,風雪月欣慰之餘,看向雲水柔的目光竟還帶著幾分羨慕。她羨慕有人能為雲水柔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是天下每一位女人都羨慕的。羨慕歸羨慕,可風雪月必須讓少年認清事實:“秋兒,娘親知道你對水柔的一片心意,可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沐元明的對手。”在風雪月眼中,雲千秋境界提升如此之快,很可能是用靈石推出來的,就算沒有根基不穩,但戰力肯定不同階武者。畢竟,在所有人的認知中,靈藥師本就代表著戰力略弱,就連風雪月也不例外。實際上,風雪月已經說的很委婉了。正常情況下,武煉中階在半步武王麵前,最多撐不過十招,更何況還是耀火戰體?如此懸殊,短短三月時間,如何能彌補?況且現在距離宗門大比,已經不到三月了。若能有半點轉機,風雪月又怎忍心讓雲水柔離自己而去?在旁的雲水柔見狀,不禁有種無力和失落,櫻唇緊抿:“雲弟……”她確實很想和雲千秋在一起,可並非是以犧牲母親為代價。但沐元明的強橫,就如山嶽般壓在少女的心頭,令她每次呼吸都感到難受。這一切,本不該由雲千秋來承擔。從十八年前沐霸雄偷襲的那刻,仿佛就已經固定了會有這樣的結局。耀火戰體的覺醒,不過是令形勢越發雪上加霜。但是……“娘親,水柔姐,孩兒既然回來了,就絕不會袖手旁觀,也請你們相信我,宗門大比之前,定能逆轉乾坤!”少年眸中精銳閃爍,他沐霸雄能生出一個耀火戰體的兒子,娘親也有無上神體的自己!此時,風雪月也知道無論再說什麼,也難以動搖少年的決心,最終,隻得 紅唇,語氣一改先前的伶愛關懷:“秋兒,你若想放手一搏,娘支持你。”“但你也必須答應娘親,若兩月之後,你的實力追不上沐元明,哪怕差上一絲一毫,也必須和水柔離開,決不許犯險!”這番話,已不再是懇求,而是命令!風雪月臉色冷然之餘,還帶著抹不容抗拒的霸道。這,是她居於鳳椅上,麵對全宗上下才會展露出的一麵。婉音落畢,那抹堅強卻又一軟,就好似輕撫少年墨發的力道:“秋兒,娘親不能再失去你們了……”“嗯!”雲千秋重重頷首,怎能不明白,風雪月是寧可自己被神武閣欺壓,也不容許自己有半點閃失。可憐天下父母心。偏殿內,又陷入了沉默。甚至見少年答應後,風雪月還感到抹如釋重負的欣慰。隻要秋兒能活著,足矣。她雖知道雲千秋的 力,可所謂的兩月約定,就是為了保護後者。至少現在,風雪月不相信,少年能在兩月時間內擁有和沐元明抗衡的實力。不隻是她,知曉內情的風玉等人,對雲千秋也提不起信心。兩月時間,提升三階實力,算下來二十天就要突破一階。就算傾注宗主閣的所有資源,恐怕都難以做到!彆說三階,兩月能突破一階,已經驚為天人了!本該滿懷喜悅的重逢,卻悲傷酸楚,神武閣三字,縈繞在雲千秋心頭,令他那雙劍眉久久不能舒展。即便是身為雲皇的他也不得不承認,想要翻盤,機會渺茫。“哪怕有生生造化功,靈石又充足,可兩月時間也絕不可能突破至半步武王。”生生造化功,是需要耗費精神力的。不像尋常武者,隻要身處靈脈,修行速度就能提升數倍,雲千秋就算再強,可如今不過是武煉境的精神力而已。況且,靈脈靈氣充裕,但卻對精神力沒多少增益效果啊!還有母親的功法,《玉女素心功》現在已經不是她的助力,而是累贅。雲千秋是有比玉女素心功更強橫的功法,但風雪月如今早已是武王境之上的強者,靈紋大成,舉手投足間靈力運轉,根深蒂固,難以改變。在如今這種危難情況下,他怎敢貿然更改功法?實際上,這並非少年無能,而是功法對武者而言太過重要。要知道十八年前,才隻是武煉巔峰的風雪月與雲天龍一段纏綿後,前任宗主便有心想改變功法,可卻為時已晚,無能為力!退一萬步講,就算能沒有任何變數的更換功法,可就算是天階功法,也並未無敵啊!十八年日積月累的差距,怎可能短短三月不到彌補回來?雲千秋對此也隻能束手無策。“看來,隻能等此事解決後,再考慮娘親的功法問題了……”掃視一眼幾女,少年張了張嘴,還有一處疑問,他已經憋在心底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