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某無能,這輩子恐怕止步於內門而已了,人為財死,請宗主大人與各位長老恕罪!”說話間,倉惶行禮,隨即便狼狽地向方振跑去。諸多弟子看在眼裡,目光可謂殺意森然。比起方振,他們儼然最痛恨叛徒!脾氣 的韋南天更是忍不住,渾身錦袍舞動,怒意大盛:“判閣賊子,你再向前一步,今後就逐出宗主閣!”卻沒想此話一出,風雪月竟開口阻攔道:“韋長老……”求求你彆再說了!若非她知道這位師兄對宗主閣嘔心瀝血,忠心耿耿,都忍不住懷疑在和方振唱雙簧了。這張祿明顯是想叛閣,正愁找不到借口,你主動把人家逐出去,能令他回心轉意?恐怕連良心都不會痛下半分……韋南天見狀,臉色一沉,卻不敢再多言。身旁一位鷹眉老者見狀,好似想到什麼般,身形將要掠起。“豎子既已叛閣,便不是宗主閣之人,一身修為武技卻受宗閣傳授,想走可以,先把這些年宗主閣付出的還回來!”鷹眉老者五掌虛抓,想以此招廢其修為,順便震懾其他弟子。叛閣,廢出修為,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若非形勢所迫,鷹眉老者定會讓張祿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正當此時,卻見方振掛著冷笑,上前一步,將那掌威硬撼:“陸長老,你難道忘了韋長老所說之話了麼?”“堂堂長老,卻接連為難一個小輩弟子,不覺得丟人麼?”同樣的話語,卻令韋南天等人氣血翻湧,憤怒至極。這家夥,也太陰險了吧!竟然拿自己先前袒護程武的話來還擊!“多,多謝方長老出手相救……”張祿聲音顫抖,渾身冷汗淋漓,如獲大赦般誠惶誠恐,卻不敢再看宗主閣眾人的目光。他知道,這一步踏出,已經再無法回去。不過他不後悔。因為神武閣許諾的好處,值得他叛出宗主閣!“無妨,既然你願來我神武閣修行,本長老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說話間,方振雙手負背,做出一處傲然而立的姿態,隻是和張祿對視間,眸中卻是一閃即逝的讚許。這抹讚許,卻正好被心思縝密的風雪月捕捉到!不好!這叛閣之人,乃是方振早就埋好的棋子!風雪月臉色驟變,可還沒來得及阻止,卻見人群當中又閃出幾道身影。“宗主大人,長老,對不起……我們也認同張師弟的話,人為財死,今後,怕是不能為宗主閣效忠出力了!”“你們!”風雪月臉色一寒,心底卻是無比的刺痛。這些,可都是她的弟子啊!如今卻眼睜睜著站到了方振身後,讓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心寒?“操!你們這幫白眼狼,這些年就算是養條狗,也該知道報恩吧!”脾氣最直率的韋南天連長老風範都拋之腦後,直接爆出粗口,可想而知這一幕對他的打擊多大。因為在意,所以見到弟子背叛時,才會悲憤。他們當中,曾經還有人不惜跪在洞府外三天三夜,隻求自己幾句指點,更有人修為麵臨瓶頸,韋南天花費自己的長老供奉,為其購買靈藥……能掩護雲水柔離去的,絕對為宗主閣付出最多的功臣。眼前這幕,讓他們心如刀絞,雙目充血。“媽的,長老不能出手是吧,好,那就由我來廢你們這幫叛徒……”程武聲音嘶啞,上前就要拽起張祿的衣領,來一場生死鬥!正當此時,程武卻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程師兄,你……先廢了我吧。”聽到此話,程武渾身一顫,看向身後青年時,嘴角頓時飆出一口血箭:“你……”這可是自己在宗門關係最好的師弟啊!說是同門,可和自己一同入宗,又出自同一帝國,論情誼,已經不輸兄弟了!“你……”程武雙目欲裂,想要動手,卻被怒火攻心,口鼻鮮血殷紅,猶如泉湧,身形更是氣到站立不穩。“師兄,識時務者為俊傑,對不住了……”青年長歎口氣, 握拳,好似鼓足了勇氣,雙膝跪地,對風雪月等人三叩九拜。“宗主大人,諸位師伯長老,栽培之恩,弟子無以為報……”“你這逆子不配做我宗主閣的弟子!”韋南天暴起一腳,直接令青年胸骨儘斷,滾出幾十米之遠。可誰想青年倒地之後,竟撐著殘軀,將三叩九拜跪完。見到這幕,風雪月忽然笑了:“韋師兄,算了吧……”若說張祿是早被收買,可眼前這青年,是真的想明哲保身。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話可謂至高真理。宗主閣落魄在即,她總不能強拉著所有弟子都陪葬吧?良禽擇木而棲,本就沒有對錯。宗門並非世家,許多弟子來此,本就是為了增進修為的。如今有更好的選擇,隻要能忍受心底的負罪感,為何不能叛閣?“宗主……”韋南天的眼眶紅了。那一腳,他可是含怒而為,卻沒想青年根本就沒想過躲閃。甚至胸骨儘斷,還強撐著三叩九拜……他寧可那小子毫無愧疚的叛出宗主閣,也好過現在啊!“罷了,三位閣主既然想選人,那就請便吧。”風雪月乏了。她,或者說宗主閣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了。宗門大比沒有半點贏的希望,何必還爭幾位弟子呢?身為宗主,最後能做的,便是給他們一個寬廣前途……“宗主大人!”唰!好似被青年的氣氛感染,人群當中,竟有半數齊齊跪下。儼然,他們做出了選擇。望著向風雪月等人三叩九拜的眾人,冷豔女子又氣又怒,淚水卻滴滴淌落:“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有勇氣跪下,就沒勇氣為宗主閣站起來!”天下,怕是沒有比目睹同門一個個離自己而去還要悲痛之事。風雪月看在眼裡,雙眸通紅,卻緊咬著唇間,撐出一抹宗主該有的笑容。“起來吧,我祝各位今後武道昌隆,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