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宗門的人率先進入,而剩餘的諸多世家,以及九品宗門的弟子,卻隻能等他們先走遠。畢竟誰都不想還沒進去就死了。包括雲千秋。又待了半個時辰,他才敢走出客棧,向絕命城的另一處掠去。有不少人與他擦肩而過,顯然,是在選擇其他入口。絕命之穀很大,而剛才八品宗門所站的,隻是最寬廣的一處而已。而少年選的,卻是一路崇山峻嶺,極其陡峭。“就從這裡進去吧。”警惕地打量眼周圍的競爭對手,發現後者亦是投來同樣的目光,但並未有所動作,雲千秋才鬆了口氣。畢竟,表麵上的事實相仿,又沒什麼恩怨,沒人願意閒著找事。然而就在此時,卻聽前方傳來一陣瘋癲的叫喊。“彆進去,千萬彆進去!”說話之人,是一位老者。隻見那老者披頭散發,渾身衣衫襤褸,五官也是被沾滿塵土的白發遮擋,讓人看不清楚,走路晃悠,腰間挎著酒壺。瘋癲的聲音,便是從他口中傳出。聽到這聲音,雲千秋不由愣住,他身旁的眾人,亦是被吸引目光。然而被眾人注視,老者卻好似未曾察覺,仍舊形態瘋癲地重複著那句話。“彆進去,千萬彆進去。”若是換做往常,老者的模樣和語氣,不是被當成瘋子就是乞丐。但是此時,卻沒人膽敢小覷,就連雲千秋,亦是那雙星眸中泛出凝重。“嘶……奇怪,這老頭,身上為何沒有半點氣息!”這等發現,可謂驚世駭俗。老者的氣息,就如同一位風燭殘年的普通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而且,這也並非牧隆李元魁那般境界過高,他們想要隱藏,雲千秋微微閉眸,是覺察不到的。但是少年此時用靈識感知,仍舊是普通的老者!就好似,真是一位湊巧碰到的瘋子。但是,雲千秋並未將他當做瘋子,不隻是他,停住腳步的眾人亦是這般想的。要知道,此地可是絕命之穀外圍,幸虧是禁製有所減弱,若是換做平時,尋常武煉境,靈力護體也難以進入。老者若是有點武道修為,哪怕隻是通玄境,雲千秋隻是略微感到反常,但也能夠理解。但是,沒有絲毫修為,反而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雲千秋不相信,一位神誌不清的老者,能在絕命之穀外圍活下去。其餘人也不相信。然而正當此時,卻見身後又有幾人趕來。看腰間佩戴的玉佩,貌似是玄嵐地域的九品宗門弟子,見到老者,赫然怔住身形,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在旁的同伴當即問道:“怎麼了?”“師弟你有所不知,我來之前,專門翻閱過關於絕命之穀的典籍,上任宗主親手記錄,他曾經就見過這位老……老前輩。”說到最後,青年看向老者的目光中更是泛出敬畏。周圍眾人聽後,當即倒吸涼氣。上任宗主?就算是九品宗門的宗主,修為至少也是武王境吧?那等強者,壽命至少有幾百年,換句話說,眼前這瘋瘋癲癲的老頭,也活了幾百年!“你是說,一位毫無修為的老人,能活過幾百年?”同伴明顯感到不可思議,但領隊的青年,反而麵色嚴肅地搖了搖頭:“或許,不隻幾百年。”說話間,他便上前幾步,向老者走去。明顯,這老者絕非尋常,很可能和絕命之穀有關,能代表各自勢力來到此的,修為不凡,閱曆也並非初出茅廬的小白,自然不過放過機會。見那人走去,先前來到的幾人,也有些蠢蠢欲動,就連雲千秋,都劍眉微蹙。“這位老者,絕非泛泛!”然而,就算他們也看出了不尋常,但被那青年的同伴用目光直視,最終隻能咬牙作罷。沒辦法,單獨實力,他們或許不比九品宗門差多少,但可惜人家有四個人啊!“清風宗弟子,見過老前輩……”正當此時,卻見青年躬身行禮,語氣恭敬。看得出來,那青年頗有曆練經驗,身形也是剛好不好,擋於老者麵前。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對於他的行禮,老者卻充耳不聞,腳下一個醉酒似的踉蹌,便繞過前者,口中仍舊喋喋不休道:“彆進去,千萬彆進去!”“這……”明顯,青年被無視了。被老者無視,青年雖未感到訕然,但周圍卻傳來一陣竊笑。就算是你是宗門弟子又如何?還不是吃癟!“這位兄台,既然你沒此等造化,那不妨讓我等上前試試。”說話之人,乃是一位世家弟子。論實力,隻比清風宗的青年稍微遜色,輕笑過後,便學著前者,走上前去:“晚輩陸甲,見過前輩,還望前輩指點一二!”“彆進去,千萬彆進去!”“……”又一位被無視了。然而這次,老者剛邁著踉蹌的腳步饒過,卻見陸甲眸中閃過抹精芒,身形一閃,再次擋於其麵前。武煉中階的身法,自然能輕易攔住。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老者的舉止仍舊瘋癲,好似是絆到一塊石頭般,肩膀微抖,也不見也絲毫力道,卻能將陸甲震得後退。“騰騰……”後退兩步,不顯踉蹌,甚至給人的感覺,隻是因為陸甲一時疏忽,但會被撼動。然而這一幕,卻看得眾人倒吸涼氣。他們看的清楚,老者剛才那一絆,沒有絲毫武技身法的痕跡,可他們更不會覺察錯陸甲武煉中階的氣息!這讓他們如何不驚?要知道武煉境強者,哪怕是麵對數百斤的力道,也就是拂麵輕風。這點,在夏國王宮雲千影的撩陰腿便是最好的證明。甚至彆說將陸甲震退,那一絆之下,摔倒的應該是老者才對!“此人不簡單!”站穩之後,眾人心頭一驚,升出不約而同的念頭,麵色極為凝重。雖無人嘲笑陸甲,可卻見他眸中閃過抹精芒,語氣也變得陰沉:“既然如此,前輩,得罪了!”說話間,便見陸甲探掌一爪,直衝老者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