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虧是雲千秋定力極深,才僅是輕笑打趣一聲,若是血氣方剛的少年,能不能把持住還是兩說。然而剛替雲水柔把脈,雲千秋剛恢複平靜的臉上便閃過一絲少有的驚詫。“水柔姐,竟然隻差一步就能突破凝氣五階!?”這等結果,可是遠遠超過雲千秋的預料!原本以為雲水柔的體質,消化赤練果和雲柔丹後,最多不過接連突破,到達凝氣四階。但是那幾欲邁入瓶頸的氣息,憑雲千秋的敏銳又怎會出錯!?就算是雲千秋當初,也不過比雲水柔多堪堪突破兩階而已!雖然無上神體遠比尋常血脈難以突破,但彆忘了他還有前世積攢了十幾年的藥力作為依仗的!“除卻靈丹和赤練果當中的雜質,剩餘的藥力最少吸收了有足足七成!”思索過後,雲千秋卻更為驚愕!能將一階靈藥的雜質排除在外,或許不算什麼,畢竟他早就看穿了水柔姐天賦橫溢。但是他卻沒想到會強到逆天的地步啊!吸收七成藥力,這可不是天賦所能解釋通的,彆忘了水柔姐在此之前,隻懂得雲府最為基礎的功法。體內雜質的多少,可是決定了畢生境界的極限!而水柔姐不過才是凝氣階,又無生生造化功這般神通,便能將雜質保持在三成左右!這已經不是天才所能形容的了!“看來水柔姐的天賦,遠在我的猜測之上。”之前雲千秋隻顧著找尋靈藥,沒仔細把脈,此時有些驚詫再正常不過。不過此時,雲千秋更擔心的,是雲水柔的狀態。指尖微抬,換了一處筋脈,雲千秋長歎口氣,這才舒展眉頭:“一天 徹夜未眠,又專心吸收藥力突破境界,這等疲憊,怕是男子都能累暈過去。”話音落畢,雲千秋倒是更佩服雲水柔的毅力了。因為擔心自己,所以徹夜未眠,吃晚飯時,卻還是撐出欣喜的模樣。不僅如此,吸收藥力和突破境界,對尋常武者的體力和精神都是一場鏖戰。因為有生生造化功在,所以雲千秋不用小心翼翼地擔心著藥力差流筋脈,但雲水柔可就不同了,原本凝氣二階的筋骨就極為脆弱,稍不小心,澎湃的藥力很可能會成為摧殘血脈的猛獸!至於突破境界,那就更不用說了,武者不僅要凝神屏氣將元力精血聚攏,還要不時壓抑血脈枷鎖的抵抗。尤其是隨著境界突破,修為越高,血脈枷鎖便越沉厚,每突破一寸都要耗費無數心神,因為武者渾身靈力總有極限,若是浪費半點,到最後關頭枯竭的話……那卡在瓶頸卻又難以突破的感覺,就算再怎麼定力不凡,也勢必會著急運轉功法吸收空氣中的駁雜靈力。若是如此,下場無非兩種。 運氣好點,或許能堪堪突破境界,但駁雜未祛,境界不穩、難以調息不說,對以後的修行之路也將留下阻礙。至於運氣差或是急攻進切,靈力走岔了筋骨……唯有走火入魔,筋骨爆裂!所以武者之路,看似風光無限,但其中的凶險,也絕非普通人所能明白的。同樣,曆經重重磨難換來的實力,自然有資格淩駕於凡人之上。稍作感慨,雲千秋便扯過一條棉被,蓋於雲水柔 之上。“還好隻是勞累過度,等水柔姐醒後,熬些滋補的湯藥,不出兩天就能恢複狀態。”但是此時,雲水柔最少也得再睡上幾個時辰。四下無事,又將劍訣藏好,雲千秋想著趁此時間,倒不如替水柔姐尋一柄佩劍。“劍訣已有,有我在旁指導,再弄一柄適合水柔姐的佩劍,試煉大會前,實力還能夠提升不少!”想到此,雲千秋將被角掩好,輕輕擦拭掉那張俏臉上的汗漬之後,才離開院落。雲府,兵器閣。三層之高的古樸閣樓,周圍不斷巡邏的親衛,彰顯著此處的重要!實際上,兵器閣對於任何家族而言,都是不亞於靈藥堂的禁地。不過雲千秋倒沒太過在意,雲府的兵器閣,下兩層都是凡品,隻有第三層才能見識到靈品。武者的兵刃,是貼身保命的依仗,自然也有品階之分。從低至高,依次是凡、靈、玄、皇、仙、聖、神,七階二十一品。凡品,便是尋常材料打造的兵刃,向冷剛那柄點鋼銀槍,確實有淩厲之處,但仍舊屬於凡品上階的範疇。此類兵刃,放到凡間,或許還算頂尖,但對雲千秋而言沒有任何價值。甚至憑他如今力道之強,鏖戰當中,凡品能不能承受得住都是兩說。至於靈器之上,那便隻有武者才能駕馭。因為哪怕是最低的靈器,鑲嵌靈核不說,雕刻的秘法紋路,都是由鑄器師親手打造的。例如最常見的疾風陣,除了能讓兵刃的重量減輕,一旦被武者以靈力催動,秘法還可令武者的身形速度迅捷幾分。其他陣法,搭配不同的靈核,也會對武者有不同的加持。這等價值,若是落入毫無修為的凡夫俗子手中,隻會暴殄天物。而雲千秋這次,便是打算為水柔姐尋一柄輕靈鋒利、又雕有提升力道秘法的靈器。這,也是凝氣階劍修武者最常用的靈器。輕靈既可將身法劍訣的優勢發揮更甚,秘法又能彌補力道偏弱的劣勢。正適合如今的水柔姐。迎著親衛迥異的目光,雲千秋雙手負背,猶如走進自家後花園般,踏入兵器閣。這些兵刃,十有七八是雲天龍積累收閣,供雲府子弟防身的,身為少主,雲千秋自然有資格隨意挑選。然而未走出幾步,雲千秋就聽身後傳來一陣冷喝。“你,給本長老站住!”說話之人,青黑深袍、步伐剛毅,鷹眉泛銀。正是兵器閣閣主,雲府長老之一的雲天奉!“兵器閣重地,是你能隨便出入的麼!雲千秋,你太放肆了!”放肆?雲千秋聞言,劍眉微蹙。前世記憶中,雲天奉此人雖有些迂腐古板,但和雲天龍出生入死,關係很是不錯。為何今天,會如此反常?但不論如何,雲千秋還是站住身形,略顯敷衍地行禮道:“天奉長老,這兵器閣,難道本少主進不得,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