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幾乎已經入魔了,他整個晚上,都呆在鍛器堂內,一直在琢磨如何給兵器精雕細琢。能把一塊鐵、一塊鐵礦石變成一柄鐵劍,這都不算什麼厲害的,隻能算粗製濫造。真正的鍛器師,是能雕琢,能根據顧客的要求定做一些東西。比如當初徐夫子的那把劍,劍刃就是滿是倒刺,通體魚鱗紋,一看就是很精致,而且戰鬥的時候也很方便。但是秦風這鐵劍,卻太粗糙了,秦風拿出去砍人,估計能直接當悶棍用,剁肉估計是不行了,劍刃都不達標。可惜,他接連鍛造了三把鐵劍,結果都不太好。那鐵劍的材質也很粗糙,手感如磨砂一般,真的很不上檔次。秦風目光掃過,鍛器堂懸掛的其他的兵器,那些都是彆的鍛器師接的單子,為外宗或者雜役區的權勢弟子鍛造的兵器,這些兵器,無論是刀,還是劍,又或者是匕首,都是非常的鋒利,散發寶光,做工精致。一看就是很上檔次,和他那粗製濫造形成鮮明的對比,也是讓秦風羨慕不已。他什麼時候才能鍛造出這種兵器來?秦風內心渴望,如果他也能做出這種水平的兵器,那他以後可就有辦法賺很多的銀子了,也就有辦法養活自己了。“難道是我的溫度的問題?不對啊,我這爐火已經有兩千度出頭了,溫度就算是鍛造鋼劍也夠用了。”“這問題肯定不是出在溫度上,而是在其他地方上。”秦風又翻閱那鍛器三十六式,但是把鍛器三十六式翻遍,也是沒找到問題的原因,鍛器三十六式隻不過是一本通俗的理論書籍,並不涉及具體的東西。“看來鍛器真的是需要師父的指引,光靠自己的摸索和努力是遠遠不夠的。”秦風不禁苦笑,若是有李尋風在,對方肯定能幫他找出問題所在。秦風意識到,自己自從走出家族之後,凡事都喜歡依靠自己,這樣做為他省卻不少麻煩,但卻也帶來了很多新的問題。很多事情,自己要去學、去領悟,會很費時間。但若是有前輩指引,也就是一兩句話的事情。“罷了,今天就不鍛了,這些廢品回爐得了。”秦風也感覺有些累了,直接把那三把粗糙的劍胎丟進了火爐中,打算毀掉這三把劍,等他有機會遇到李尋風,再請教李尋風這些問題。轟的一聲,火爐由於這三把劍的加入,火居然越燒越旺了,秦風的神念探入火爐之中,忽然發現那三把劍在火爐內居然發生了變質,原本的雜質在爐火的煆燒之下居然一點點被排了出來,劍居然變得細膩了幾分。這讓秦風眼前一亮,他把那三把劍胎取了出來,然後冷卻一番,的確是精致了幾分。“難道一把劍,光是煆燒一次還不行?還要專門用火焰去祛除雜質?” 秦風趁熱,將劍胎放在鑄造台上,然後又用錘子去捶打,重複的高溫煆燒,再加上捶打,使得這把劍多了一些韌性。但這韌性還沒達到能雕琢的程度。秦風便又將第二次煆燒的劍丟進爐內,再次煆燒。這一次,他的神魂探入爐中,全程都在關注劍胎的變化。“果然,想要鍛造一把劍,需要不斷的重複煆燒,捶打,再煆燒,再捶打!直至將裡麵的雜質都排出,最後隻剩下一部分。”秦風好似找到了某種規律,他原本的疲憊又被一股驚喜所充斥。接下來整整一個晚上,秦風都在煆燒、捶打這兩個步驟中度過,原本一米長的劍,在秦風如此鍛造、捶打之下,最後隻剩下了不到一尺長。原來的劍,也變成了匕首。不過,這匕首卻要比之前粗製濫造的劍胎要精致太多,每一寸的鐵都猶如是精雕細琢一般,雜質很少,韌性和堅固程度也是出奇的好。而且秦風發現,他在鍛造的過程中不小心摻雜了自己的殺戮之氣,使得那把匕首上居然隱隱蘊含一絲殺戮的意味,握在手中,這把匕首仿佛有一股意誌在發出渴望!對於鮮血的渴望!秦風仿佛忍不住要用這把匕首刺破自己的皮膚,讓劍刃飲血!“這把匕首太妖邪了!”震驚之餘,秦風立刻就把這把匕首收了起來,免得自己被那股殺戮之氣所侵蝕。“鍛器,似乎可以融入自身的意誌?我修煉了殺戮劍法,靈魂中蘊含了殺戮之氣,所以摻雜了我的靈魂力後,這匕首就蘊含了對鮮血和殺戮的渴望。那若是我的靈魂中有其他的意誌呢?能否也融入其中?”秦風雙目閉上,陷入到了一種奇妙的境界之中。這是一種對於天地大道的領悟,他捕捉到了鍛器行業的某些精髓,也可以說是這個行業的大道。如果是一位剛正不阿的鍛器師,是否能鍛造出一把正氣十足的劍?而如果是一位邪惡的鍛器師,融入自身意誌後,劍是否也會變得邪惡?恍惚中,秦風感覺自己的鍛器之道已經脫離了普通鍛器師的範疇,進入到了另一種境界。將自身的道融入兵器之中,以劍載道,玄之又玄。而踏入這個境界後,秦風再回頭去看這鍛器堂內懸掛的那些兵器,就又覺得稀疏平常了。鍛器堂的這些兵器,雖然鋒利,各有特色,但是這都隻是非常粗淺的玩意兒,是凡鐵兵器。而他的劍,卻好似有某種靈魂一樣。這就好像是選美比賽,如果你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隨便見一個五官端正的女子就會覺得是美女。可若是你見過了那些極富才情、氣質脫俗的女孩,再回頭看那些所謂美女,就會覺得胭脂俗粉了。兵器亦如此,秦風鍛造出了蘊含殺戮氣的匕首,這時候他回頭看那些鋒利的凡俗兵器,就會感覺是“胭脂俗粉”,再生不起絲毫羨慕。“開門了!”這時候,鍛器堂外,有著一陣吆喝聲。秦風轉過頭一看,發現是有人上門來了,這讓秦風愕然,自己這不知不覺間,居然一下子就修煉了一個晚上?這時候,李若水跨進門來,李若水的身邊,還帶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秦風稍有詫異,在雜役區,大部分都破衣爛衫的,能穿體麵衣服的人都很少,更彆說是衣著華麗之輩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大家都穿的普普通通,你穿的華麗不凡,彆人會怎麼想?肯定會認為你太張揚,指不定救會有一些大哥看不慣你,來弄你。所謂鶴立雞群,便是如此,你要是個女孩子倒也罷了,但男人的話,會很惹眼。所以,在雜役區穿的很好的人,要麼是剛來雜役區的人,要麼就是有一些背景的人。顯然,這個衣著華麗之人的身份不簡單,這讓秦風的目光不由得微凝了一下。“哼,你來的倒是挺早啊!”李若水見秦風居然比她還早來鍛器堂,便輕哼一聲。“我昨天晚上沒回去。”秦風淡淡道。“哦?那你昨天晚上呆在這裡乾嘛了?”李若水冷冷的質問。“我做什麼,應該沒必要跟你說吧?”秦風反問。李若水臉色冷若冰霜了起來,身為堂主的女兒,在鍛器堂內,甚至在雜役地區,她都是有一些名氣的,很多同輩修士都會賣她一份麵子。可秦風倒好,根本沒把她當成李尋風的女兒,一點也不客氣,讓她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她很不爽。倒是那位衣著華麗的男子打量著四周,看了一眼那才剛才剛熄滅的爐火,若有所思,他又看了看四周,忽然道:“這兩把劍似乎是剛出爐的,而且爐火是剛滅的,該不會你昨天晚上是在這裡鍛器了吧?”這衣著華麗的男子顯然是非常的機敏和聰明,隻是幾秒鐘就分析出了很多的事情。“你會鍛器了?”李若水聽得此話,也是有些吃驚。還不等秦風回答,那位衣著華麗的男子就冷哼一聲:“這兩把劍粗製濫造罷了,如果這玩意兒都能叫鍛器,那村口捏泥巴的小孩捏出來的泥巴也應該算鍛器了。”他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把秦風這一晚上的成果貶的一文不值。一旁的李若水也掩口輕笑:“還是俊哥有眼光,劍刃坑坑窪窪,我還奇怪怎麼我鍛器堂也會出這種破爛兒。原來是這個家夥連夜趕製的,也真是辛苦他了。”“嘿,這種兵器,就算是免費送人,估計也沒人要。”那被稱為俊哥的家夥譏笑。“誰說沒人要的?好歹這鐵也有十斤了,送給收破爛的收破爛的肯定會要。賣個幾文錢不是美滋滋?”秦風淡淡一笑,將那兩把劍胎奪了過來,好似寶貝一樣捧在手裡。這話倒是讓俊哥和李若水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爽了,他們調侃秦風,那是要羞辱,落秦風的麵子。秦風也接過話茬,這就明顯是在和他們杠上了,反過來揶揄他們。“小子,你什麼意思?”俊哥怒斥一聲,陰冷的瞪著秦風。“你這是故意跟我石俊毅過不去?”